大家对宋六爷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德性习以为常,所以对此表现得极为宽容。
众人没有多分一个眼神和关注给宋六爷,而是急切望向宋老夫人道:“老夫人,不是我等多想,实在是这些年想来宋家乱认亲戚的人还少吗?!这找人也找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急在这一时吗?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说话的中年男人发现宋老夫人脸色不好看,突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刚出口的话老夫人必然不爱听,忙又找补道:“我不是说找大小姐这件事不重要的意思,只是涉及宋家血脉,还是要保险起见,将事情都调查清楚,尤其亲缘关系更是要仔细鉴定,稳妥行事才行。”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附和,他们看向中间一位颇有威望却一直未发言的老者,那老者看模样比宋老夫人还要苍老些,两鬓斑白。
老者双眸半阖,似睡似醒,之前他并未一同前去苏霆所在的四合院,此时久未出声,乍一看像是睡着了。
“四叔公?”中年男人试探着唤了一声。
中年男人及在场其余人目光聚集在老者面庞,不禁心高高悬起,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替他把话说了。
老者眼皮微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宋老夫人脸上,道:“他们的顾虑有道理。”
众人高悬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喜形于色。
宋老夫人一言不发,脸色似有些难看。
众人脸上的喜悦瞬间落回去,同时想道:四叔公在族中威望极高,说话有分量是事实,但如今的家主是宋二爷,而宋老夫人的话比家主还有用,她若要强行做一件事,众人除了劝说,根本无法阻止。
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心头说不出的难堪,然而宋老夫人脸色比他们还要臭,脸上的哀恸更是让他们一肚子劝说的话难以出口,最后双方只能不欢而散。
也许是老夫人的神情太过愁眉苦脸,以至于几人出门时不禁反思起自身:“除去那些权势和财富,其实她也只是一个青年失女、中年丧夫又丧子,老年孤寡的可怜老人罢了。”
几人走在路上时不约而同想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将心比心,若是丢失的是自己的孩子……
“你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人家再怎么样手里也有挥霍不尽的财富,等你手里也有那么多钱的时候再来可怜别人吧!”
“有时间可怜别人,你倒是别盯着人家的钱呀!”先前说话的中年男人闻言嗤笑一声,直言表达了对同行几人既要利益又不想当坏人惺惺作态的不屑,话落不看其他人表情直接大步离去。
其余人不由一噎,脸色五颜六色地转变,跟彩虹似的。不过静下来一想,那人话糙理不糙,有那功夫怜悯别人,不如先可怜可怜自己,把自家门前雪扫干净了再说。
于是几人对视一眼,悸悸离去。
屋子因众人离去重新安静下来,先前在众人面前意见不合险些针锋相对的两位老人此时正笑眯眯地对弈。
“你要输了。”宋老夫人放下一个黑子,抿了一口手边的花茶,整个人眼睛都眯成一团,望着对面的人,神情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