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羽裳的话让释然面露难色,他低头不语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了缘不知炼羽裳身上除了贝叶菱符外还有多少古怪,一时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他只是上前在柳晚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似乎在商量如何应对眼下的问题。
而释然和尚则闭眼开始小声念经,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再与他们任何一人说话。
柳晚没什么耐性,出言警告炼羽裳,“你不想死最好乖乖替我修补佛像,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炼羽裳知道她十分在意佛像便有似无恐,完全不惧怕她的威胁。
“我要是死了恐怕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不过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炼羽裳故意稍作停顿,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慢悠悠地说道。
“只是多花个十年八载而已”
一旁的了缘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劝慰曲梓音。
“她敢独闯万佛寺就不是怕死之人,我们要她就范何不换个方式”
曲梓音被他一语道醒,顿时有了主意。
炼羽裳被他们强行带到了寺庙后院的一口枯井前。
她不明就里略显慌张的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两人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肯定打了什么坏主意。
果然不出炼羽裳所料,了缘嘻嘻一笑扭动手腕,半真半假道:“推你下去啊!”
说完他便抬脚向枯井边走去,停在井边的他弯腰拾起了一片嫩绿的树叶,放在掌心用嘴轻轻一吹,树叶如振翅的蝴蝶翩然下落,不偏不倚的正好掉进了井口。
就在树叶消失在井口边沿的瞬间,突然从井底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一条黑青长蛇探出了它的脑袋,吐着信子不停的绕着井口打转,它狭如柳叶的眼睛半睁着,头顶还长有两只湿漉漉的触角,看上去十分恶心。
“放心它咬不死人的,你就在井里好好想想何时才肯修补佛像吧!”
曲梓音一个眼神示意了缘动手,他挪动脚步慢慢的朝炼羽裳身边走去,说来也巧炼羽裳最怕的就是这种湿滑的无脚爬行生物,她是宁愿死也不可能跟这东西呆在一起的。
就像被人掐住了软肋,炼羽裳瞬间没了骨气,轻声软语道:“有有…有话好好说,不用来这招吧!”
曲梓音掏出腰间的长笛用手指转了一圈,抬眼望着她有些欣喜道:“你这是答应替我做事了?”
“是……我能不答应吗?”
炼羽裳脸色铁青,一动不动的盯着井口,就怕里面的东西一不注意飞扑出来。
可一转眼她又补充道:“只是这件事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需要有人帮我,而且必须是女子”
曲梓音有些不解:“女子?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炼羽裳向后退了几步,尽量远离那口井,高声答道:“这是煅烧制俑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
了缘不太相信的样子:“这是哪门子规矩,是男是女又有何区别”
“你不懂当然不知道里面的玄机,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想要顺利修补好佛像,最好按我说的做,不然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
曲梓音不想节外生枝,想到既然她肯修补佛像也就没有计较其他。
“行,就照你说的做,我会亲自帮你!”
“好!那你先让人去找十桶黄褐土来,要不稠不粘不干不湿的那种,最好色泽均匀大小相近,然后晒干、碾轧、淘洗……”
炼羽裳拖着腮帮嘴里碎碎叨叨的说着要做的事,曲梓音与了缘两人站在一旁静候着倒是像极了等事做的小杂役。
“又要晒又要洗的,到底多久才能修补好佛像”
了缘总觉得炼羽裳没那么听话会安心替他们做事,不免有些怀疑她的话。
炼羽裳想了想粗略估计了一下:“四五个月左右吧!”
曲梓音似乎很是焦急,头摇成拨浪鼓似的:“不行!等不了那么久”
“欲速则不达,不用急于一时吧!”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只有十日的时间”
谁叫人在枯井边不得不低头,炼羽裳怵着那条黑青长蛇,被迫答应十天修补好那尊佛像。
了缘离开寺庙去寻找炼羽裳需要的泥土,跟在曲梓音左右的两名壮汉也随同他一道而去,整个万佛寺就只剩下释然、曲梓音,炼羽裳三人。
“我还需要一副画像作为参照,有劳了”
还没等曲梓音开口,炼羽裳到先说起原因来。
“没见过的人,你总不能让我凭空想象吧!”
曲梓音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真有其人的?”
炼羽裳朝她走近,认真说道:“不瞒你说壁画上的衣着服饰我在魔域王城的时候是见过的,但最关键的还是佛像脚边的那只白狮,那是真有其物,所以我想佛像应该就是魔域的某个人”
“你能猜到是谁?”
曲梓音没有否认她的话,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道。
炼羽裳轻咳了两声:“哦,这个也不难,能让前任滕滨领主的女儿曲梓音你费如此这般心思的,也只有一人罢了,神王帝赜……”
“哼……”
曲梓音突然冷哼一声,脸上是说不出的嘲弄,仿佛听说了一个笑话。
“看来不是……其实仔细想想也不会是他,毕竟魔域神王我是见过的”
炼羽裳话锋一转否认了这个猜测。
“那就只有他了………曾经让仙门各派不得安宁的魔域之主银琰”
炼羽裳一脸正色道。
“在寒食镇见你的第一面时,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曲梓音说完后立刻用左手抓住炼羽裳的手臂右手用力一掌,炼羽裳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双双落入了井口。
“蛇………蛇啊!”炼羽裳大叫着在井底狂奔,等她看清四周冷静下来才发现井底连个鬼影都没有。
井下居然是一间密室,完全不是炼羽裳想象中的蛇窝鼠洞。
曲梓音打开暗藏的机关,左右两边的墙壁立刻转动方向。
左侧墙壁后突如其来的一副画像让炼羽裳目瞪口呆,她自问也见过不少貌美的男子,可能绝迹天下独一无二的俊朗可真非眼前的画像莫属。
“这就是魔君银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