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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还在原地的郝帅头眼前一晕,视线模糊起来,再次睁开眼,去发现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快速的洗漱完毕后,他像平常一样来到马路的路口

郝帅在路口焦急的等了一分钟的红灯,在它变绿的一瞬间,就狂奔着穿过马路,想要赶上路对面已经进站的公交。

可他刚跑到路口中央,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轮胎抓地声,随后咚的一声巨响,郝帅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好像张纸片般飞了起来,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的缓慢了,他能清晰的看到四周的路人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

郝帅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就觉得自己开始下落,随后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暗红色的粘稠血浆缓缓的在他身下铺开。

一辆车头已经被撞得扭曲变形的红色轿车停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轿车后面拖拽着两道长长的黑色刹车印记。

透过裂纹密布的挡风玻璃,依稀能看到一个已经吓的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此刻他圆睁着双眼,扶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愣了好一会,司机才在周边围观众人的提醒下,颤颤巍巍的下了车,双腿打着摆子走到郝帅身边,等看清地上那大滩的血迹后,他顿时瘫坐在地,两脚下意识的在地面蹬了几下,意图离那些血迹远一点。

“快打120。”

“来不及了,没看流那么多血,恐怕人已经不行了。”

“作孽呦,还这么年轻。”

四周快速的聚拢过来一大批人,对着倒在血泊中的郝帅议论纷纷。倒是没有人理会一旁已经吓傻掉的司机了。

咚!

咚!

咚!

仿佛战鼓被擂动一般的心跳声此刻格外清晰,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自心房中流淌而出的暖流。

这股暖流发仿佛可融化一切的温润细风,顺着遍布全身的血管流经郝帅的每一个细胞,抚过他已经失去生机开始渐渐变冷的躯体。

肇事司机此刻终于大起了胆子,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走到郝帅身旁蹲下,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出去,想要去探探他的鼻息。

结果还没等他的手刚伸到郝帅的脑袋旁边。

就听一声痛呼想起

“嘶真特么疼!”

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郝帅竟然慢慢撑起了身子。

“鬼啊!”

司机顿时吓了一跳,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心态再次崩溃,闪电般的缩回手,连滚带爬的远离郝帅,口中狂呼。

不光他这样,四周围观的人也都呆住了,看了看地上那滩能差不多能装满一澡盆的血浆,再看看已经整个前脸都撞成废铁的汽车,最后再看着已经坐起来没事人似的正在揉腰的郝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货吃什么长大的?被撞得飞出五六米远,流了一盆血,肇事车都报废了,他自己竟然还能坐起来喊疼。

“小伙子,你……没事吧。”围观群众中的一位大爷终究是经历过风浪,第一个回过神来,走到郝帅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没事啊,不就是被车蹭了下,能有什么事?”郝帅也一脸纳闷。

大爷脸上的表情此刻有些酸爽了,看了看地上那一大滩血,欲言又止,最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郝帅不明所以的顺着对方目光看了过去,当看到地上那大片的殷红色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卧槽,这不会是我流的血吧。

想到这,他赶紧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结果出了脸上身上沾染的血迹之外,连一个细微的伤口都没有,甚至连自己小时候种疫苗时在胳膊上留下的星状疤痕都不见了。

出了这么档子事,上班是不可能上班了。

等交警来了之后,调监控定责任,结论是肇事司机想抢黄灯的最后几秒通过路口要负全责,车辆被撞的损失自己承当。

至于郝帅,婉拒了周围人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的建议,让肇事司机赔偿了他一天的误工费和当月全勤奖之后,在对方感恩戴德的眼神下离开了现场。

穿过路口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正在被调来的环卫车冲洗的地面,隐隐挑了下眉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似乎从此刻开始似乎发生了莫名的变化。

……

站在淋浴下,看着身上已经干涸的血液渐渐被洗刷干净,郝帅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审视着,除了原有的疤痕都消失了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同。

就在他在氤氲的水汽中有些恍惚的时候,突然,眼前的镜子中出现了几行金色的文字:

选定场所:博爱医院

地址:西四环与狗寨路交叉口向南500米,瓜瓢胡同101号

院长代理:郝帅

开放科室:0

医护人员:0

当前任务:12小时内找到医院并正确佩戴院长胸牌。

任务奖励:1、医院所有权;

2、院长的白大褂

任务失败惩罚:重生效果消失,院长恢复死亡状态。

郝帅看着镜子上面的文字,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护住了自己的重点部位。

房东在自己的浴室镜子后面装电子屏了,不会还有摄像头吧?

但随即他就否认的自己的想法,那些文字会随着自己的视线移动,就仿佛是直接投射在自己的视网膜上一般。

用力了揉了揉眼睛,看到那些文字依旧还在,郝帅终于确认了,这件事应该和自己刚才的车祸有很大的关系。

随即他的目光就被任务失败惩罚几个字给吸引了:重生效果消失,院长恢复死亡状态。

如果这些字说的是真的话,那自己上午的车祸并不是没受伤,而是上面说的重生效果给暂时救活了。

但如果不能按规定完成任务的话,重生效果就会消失,自己还是会死。

这几行文字只显示了十几秒钟的时间,随后就开始逐渐变淡,郝帅见到这一幕,也不顾还没穿衣服,光着屁股就从浴室冲了出来,在文字彻底消失前将那个博爱综合医院的地址记了下来。

虽然不知真假,但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郝帅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

郝帅所在的城市地处祖国的心脏地带,如果按照级别划分,勉强能蹭得着个二线城市的级别,四环对这种规模的城市来说那就是郊区中的郊区。

郝仁在地图上输入了那个叫做狗寨路的奇葩路名,搜索结果显示其距离主城区极远,如果不是最近两年城市扩建,把它圈进了四环内,叫它狗寨村也不为过。

而那个什么瓜瓢胡同直接在地图上就查不到。

当他公交加转小巴车的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便被司机扔到了一个看上去和荒地差不多的地方。

只有脚下已经裂的跟乌龟壳似的水泥硬质路面能告诉他这里还在文明的辐射范围。

顺着水泥路往南走了500米左右,郝帅便见到了那个瓜瓢胡同。

两排当地住户自建的各式小楼极尽土地利用只能,在中间挤压出一个仅能两三人并排通行的小道。

别看在市郊,可这瓜瓢胡同并不短,七拐绕的起码有一二百户住在这,可居民自建的房屋根本就没有挂门牌。

夏天的两三点钟正是最热的时候,胡同里也没个人影,连找人问路的条件都没有。这也就是一开头出现的一幕。

郝帅左右口干舌燥的找到一颗老槐树,结果他刚在树荫下坐下来。

那行文字就再次从他眼前蹦了出来,但唯一不同的时,原本的12个小时时限,现在已经变成了4小时21分36秒、35秒、34秒、33秒……

之所以写这么多不是为了凑字数,是因为这时限是动态的,跟倒计时似的,一旦郝帅停下来,就跟催命符似的冒出来,提示他还有多久就会挂掉。

“你是谁?坐我们家门口干什么?”

就在郝帅琢磨着怎么让着烦人的读秒消失时,一个在他背后响起。

这一声对此时已经在胡同里空耗了半个多小时的郝帅来说就仿佛天籁一般:终于遇到个活人了。

他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萝莉怀里抱着小半个西瓜,一边用勺子挖着吃一边防备的看着自己,生怕自己扑上去抢她瓜吃似的。

“小妹妹,哥哥问你点事。”郝帅冲小萝莉摆出自认最和善的笑容,“你知道这博爱医院在哪么?”

“20块钱。”

“啊?”郝帅楞了一下。

“给我20块钱,就告诉你。”小萝莉重复了一遍,同时把沾满西瓜汁的小手伸到郝帅面前,一副要不到钱绝对不会说的样子。

看着还在不停减少的倒计时,郝帅任命般的从兜里掏出20块钱递了过去:“现在说吧。”

小萝莉喜滋滋的把钱接过来,塞进自己胸前的兜兜里,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不知道。”

“……”

郝帅无语的盯着小丫头看了一会:“小孩子说谎可不好。”

“我没说谎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小萝莉一副童真的样子眨巴了两下溜圆水润的大眼。

……

见郝帅不理自己,小萝莉又吃了一勺瓜,然后说道:“不过我爷爷在这住了一辈子,肯定知道那地方,要不我给你问问?”

郝仁原本不打算再搭理这个熊孩子了,但闻言还是将信将疑的看向她:“真的?”

小萝莉跟小鸡啄米似的赶紧点了点头:“这次只要10块钱就行。”

“没钱!”

郝帅这次干脆直接扭过身子,用后脑勺对着小萝莉。

小萝莉赶紧转到郝帅面前,一副大人的口吻,推销着自己的服务:“别啊大叔,我这次保证问出结果,你想想,刚才20都花了,只要再多花10块就行,不然刚才那20不是白花了,你考虑考虑。”

郝帅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萝莉,“不是,你个小屁孩,这一套套跟谁学的?”

“你别管我在哪学的?你就说要不要吧,我可先说好,吃完瓜我就回去了,我们这胡同,不到5点基本没什么人出门的,错过我这村,你可得再等两三个小时了。”

郝帅听完这话都给气乐了,再次掏出10块钱递给她,说道:“这次你再坑我我可就去你家里告诉你家大人。”

“放心吧,整条胡同谁不知道我罗丽丽最讲信用。”

小萝莉说着,把一直抱着的西瓜塞进郝帅怀里:“你先吃个瓜,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她就甩着双马尾钻进了身后的大门。

郝帅看着手里的西瓜,也不客气,抓起勺子就挖了一大勺,就自己花30块钱买了半个瓜,正好也口渴了。

罗丽丽去得快回的也快。

不过她不是自己出来了,而是被一个头发花白但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拎着后衣领子给提溜出来的。

“小伙子,丽丽是不是又问你要钱了?”老爷子出来之后,冲还坐在槐树下面啃瓜的郝帅问道。

冲对方这个‘又’字来看,小萝莉这事可没少干。

郝帅听见老爷子问话,赶紧站起来,瞟了眼在其身后疯狂冲自己使眼色的小萝莉,似笑非笑的回道:“没有,丽丽听说我问路就特别热情的说要回去问问您老人家。”

“您看,我就说吧,我怎么可能干那事呢。”老爷子还没回话,倒是罗丽丽得意洋洋的搭起了话。

老爷子显然不吃她那一套,拿出了大杀器,眉头一皱,厉喝道:

“你暑假作业写完了么就跑出来玩?回屋写作业去!”

罗丽丽不情不愿的撇着嘴回了家,老爷子这才看向郝帅:“你要找博爱医院?“

郝帅赶紧点了点头:“对,麻烦您给指个路。”

罗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那家医院都倒闭几十年了。”

“倒闭了?”

郝帅愣了一下

“我年轻的时候就倒闭了,现在就剩下一栋废弃的旧楼,你找它干什么?”罗老爷子问道。

“我……是个自由摄影师。”郝帅张嘴开始胡诌,“专门拍一些城市的老旧街景。”

罗老爷子闻言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前这小年轻手里连台相机都没拿,摄的什么影。

不过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随口把博爱医院的旧址告诉了郝帅便转身回屋了。

告别了罗老爷子之后,郝帅按照对方指引一直走到胡同的最深处,果然见到一栋有些破败的小楼。

与胡同里其他的住户那动辄三四层的自建房不同,这小楼只有上下两层,充满年代感的青砖外墙上满是坑洼,有些角落的砖缝里甚至长出了杂草。

大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门框,门板早就不翼而飞,倒是门框右侧挂着个一人高的木制牌匾还在。

风吹日晒了几十年,这牌匾已经几乎快要朽烂了,郝帅费了很大劲才勉强能从剥落了大半的白色底漆上辨认出博爱医院几个字。

就在他看清牌匾的瞬间,那几行金色的文字再次在他眼前浮现。

其中当前任务那一行的内容已经从“找到医院并正确佩戴院长胸牌”变为“正确佩戴院长胸牌”。

看来自己确实没有找错地方。

郝帅跨步走进屋内,一楼是个极其宽敞的大厅,面积大概有200多平,地面商散乱的堆放着各种杂物,一层厚厚的浮灰覆盖其上。

最西侧靠墙的位置是一座老旧的Z字形扶手木梯,用脚轻轻一踩,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郝帅赶紧放轻了步子,生怕自己把它给踩塌了。

上到二楼,正对楼梯口的是一条两米多宽的走廊,两旁是一个个小房间,这些小房间门也几乎都没有了房门。

郝帅数了数,走廊两侧各有四个房间,其中的七个应该是当初的各个诊室,可现在里面空空荡荡,看来当时医院倒闭的时候应该是把能把搬走的东西都给搬走了。

而走廊走到尽的第个房间,是整个医院里唯一有门的房间。

郝帅来到门前,看了看上面挂着的一个金属牌:布满锈迹的金属牌上蚀刻的“院长办公室”几个字依旧清晰可见。

如果没错的话,自己要找的院长胸牌应该就在这最后这间屋子里。

深吸了两口气,郝帅推门而入。

想象中带着BGM震撼人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门后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房间内同样是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看上去平平无奇,唯一和其他房间为不同的是这里并不空旷。

房间里整齐的摆放着齐全的家具。

一张巨大的牙黄色老式办公桌摆在房间的正中,椅子端正的合在桌子下面。

桌面上盖着很有时代特色的一整块厚玻璃,玻璃下压着一张有些发黄的黑白照片。

郝帅抹掉上层的灰尘隔着玻璃看了两眼,照片是一张合影,上面有七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应该是当年外面这所医院的医生合照。

不过年代确实有些久远了,照片之上的人脸都有些模糊,只能从体型上看出三男四女。

郝帅来到办公桌后面,挪开椅子,把抽屉拉开。

一张名片大小,套着硬塑料的胸牌就那么安静的躺在抽屉的一角。

郝帅将其拿在手里,惊异的发现这胸牌竟然是崭新的,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

而胸牌上院长名字的赫然是“郝帅”

一张自己身穿白大褂正微笑着看镜头的照片也印在胸牌的左侧,显示这并不是同名的巧合。

“真的是活见了鬼了。”郝帅看着手里的这张胸牌喃喃自语道。

想到那个可能关系到自己小命的任务,郝帅赶紧把胸牌后面的别针打开,然后别在了自己的左胸上。

……

十几秒之后,眼见倒计时还在继续的还在继续的郝帅把胸牌摘了下来,换到了自己的右胸位置。

……

再次十几秒之后,郝帅又把它换到了自己的胸口正中间。

……

十几秒后

郝帅有些悲愤的看着眼前依旧在不停蹦的数字:“卧槽,耍我的吧。”

随后他伸手准备把胸牌去掉,却一个没注意,手指被别针的针尖扎了一下,顿时一个血珠冒了出来。

于此同时,就听耳际边传来叮的一声,眼前正在倒计时的金色文字顿了一下,内容随即瞬间发生了变化:

选定场所:博爱医院

地址:西四环与狗寨路交叉口向南500米,瓜瓢胡同101号

院长:郝帅

开放科室:0

医护人员:0

当前任务:12小时内找到医院并正确佩戴院长胸牌。已完成

任务奖励:1、医院的所有权已发放

2、院长的白大褂已发放

下次任务开启倒计时:47:59:59

“还有任务!?”

当看到最后一行新任务开启倒计时后,郝帅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随即他注意力便被两个已发放的奖励给吸引了。

发放了奖励?在哪呢?

郝帅把视线从手指的小伤口上挪开,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办公室桌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红色的硬皮本。

上面印着房地产权证书几个烫金大字。

郝帅看着面前的房产证,心里有些些猜测,心脏不由自主咚咚咚的狂了起来。

他干干的咽了口吐沫,将其拿了起来。

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但是当翻开之后,看到房产所有人后面写着自己的名字时,郝帅还是感觉心脏心跳猛然漏了几拍。

在这座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房子的愿望就这么突兀的实现了?

虽说很旧,虽然地处远离主城的郊区,但毕竟也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能遮风挡雨的家。

等心情平复了下来,郝帅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院长白大褂的奖励。

如同房产证一样,一件崭新的纯白色医生大褂也是也不知什么时候正静静的挂在椅子的靠背上。

郝帅把它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沾染的灰尘,随手套在了自己是身上。

白大褂套在他身上格外的合身,如同量身定做一般。

郝帅没有在医院待多久,能把他带回市区的小巴车晚上6点之后就停运,他得赶在6点之前离开,否则今天只能住躺在院长室的办公桌上睡觉了。

第二天他就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倒不是有了房子就膨胀,而是现在他的人生轨迹似乎从那场车祸以后就拐上了一条很诡异的岔路,估计今后是别想消停了,既然如此不如早做打算。

郝帅在公司里属于中坚员工,说白了就是能力不高不低,走了也能很快找到替代者的这种类型。

所以当他提出离职后,公司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两下,便批准放行。

当下次任务开启的倒计时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郝帅再次来到了瓜瓢胡同。

用带来的毛巾把院长办公室的桌椅都擦干净之后,郝帅坐进座位里,掏出手机开始漫无目的的消磨时间。

随着任务启动时间的临近,郝帅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是渐渐有些躁动,就如同高考分数揭榜的前夜,好奇中夹杂着忐忑,说不出的复杂。

“叮”

在这种情绪下煎熬了十几分钟后,郝帅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熟悉的金色文字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选定场所:博爱医院

地址:西四环与狗寨路交叉口向南500米,瓜瓢胡同101号

院长代理:郝帅

开放科室:0

医护人员:0

当前任务:请于10分钟内进入1号诊室建议随身携带院长的白大褂并佩戴胸牌。

任务奖励:1、科室开放资格

2、躯体一级强化

任务失败惩罚:收回上次任务所有奖励并清除代理院长三天内的记忆。

知道任务内容的郝帅此刻竟然松了口气,就像看到高考成绩一样,不管好坏,起码知道结果了。

站起来身来把白大褂穿上,然后将胸牌别在胸前的口袋上。

郝帅这才拉开院长室的大门,沿着走廊朝外走去。

所谓的一号诊室,就是二楼的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

来到走廊的另一头,郝帅看着一号诊室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色木门都有些有些见怪不怪了,即便他他一个多小时前从走廊路过时,这还是个只有门框的空房间。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脱了灵异的范畴,将郝帅的心理承受能力锻炼的非比寻常,就算现在告诉他,诊室的门后面正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奥特曼他都信。

摸了摸挂在皮带上的菜刀,郝帅自己觉得安心了不少。

因为不知道这次的任务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提前做了些准备,原本他还想全副武装,不过没有如愿,菜刀已经是他能在超市里找到的最高级别的杀伤性武器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但万一发生了危险起码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

确认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之后,郝帅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的转动。

随着他的动作,诊室的门缓缓的被推开了一条小缝,

一股湿热的腐臭气从门缝中溢出。

郝帅把趴到门缝前想要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但就在他刚凑近时,整个诊室的大门猛地豁然洞开,一股强烈的吸力从门内传出,郝帅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瞬间被吸了进去。

随后房门碰的一声关闭,整个医院重新恢复了平静。

……

经历了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后,郝帅终于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爬起来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七七之后,他才勉强缓过了神来。

抬眼四望,却见原本应该是诊室的地方,此刻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郝帅之所以确定这里是一座全新的世界,是因为他的生活常识告诉他,在地球上是不可能看到两个月亮同时出现的天空中的。

借着两倍亮度的月光,他能看到自己此刻身处一片丛林之中,四周的植物到没有说长的奇形怪状,但也无不是的高大茂密。

脚下的黑色地面极其松软,如同一层厚厚的淤泥一般,每一脚踩下去都给他要陷进去的错觉。

郝帅知道这是人迹罕至的象征,脚下根本不是什么土地,而是常年的落叶与动植物尸体堆积腐败而成的烂泥,自己从门缝里闻到的味道应该就是这里发出的。

“我这……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郝帅看着脚下的土地喃喃自语。

任务上面只说让他在10分钟内进入一号诊室,现在他已经进来了,却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更重要的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吸到这个世界,该怎么回去。

纠结了一会,郝帅终于还是决定先走出这片丛林找到个有人的地方问问情况再说。

把菜刀拿在手里,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郝帅随便挑了个方向便向前走去,至于是这是不是离开丛林的方向他也没有考虑太多。

系统废了那么大劲把自己送到这么一个世界,总不会是看着自己送死的吧,所以他心里并没有太慌。

一个小时以后,郝帅有点慌了。

他相信无论是哪个正常的地球人,看到一条和公交车差不多大小,脑袋上还长着两根犄角的狼形生物都会很慌,尤其是对方时不时的展露森然的牙口。

此刻郝帅正双手握着菜刀,眼神凶狠的和对面的牛狼对峙。

牛狼是他自己根据对方的生物特征给它临时起的称呼。

跑是跑不了了,郝帅以前看过的野外生存手册中提到过,人类的奔跑速度在整个生物圈里都是绝对的倒数,如果在野外遇到了食肉性的动物,绝对不要妄图逃走,那样只能增加你死亡的速度。

最好的办法就是摆出最凶狠的姿态和其对峙并不停发出恐吓的吼叫,运气好的话可能会将其吓走。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那就只能指望孟婆汤的配料里没有香菜了。

所以即便郝帅此刻心里已经慌得一比,但还是摆出一副随时要暴走的姿态与牛狼四目相对。

”啊汪汪嗷呜“

郝帅一边和对方对峙,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各种能想到的嚎叫声意图恐吓对手。

直到他喊得口感舌燥,对面的牛狼突然先前迈了一步,巨大的身体从阴影中渐渐显露在月光之下。

郝帅下意识的跟着倒退了一步,身体顿时贴紧了背后粗壮的树干上:“完了,要挂了。”

“喂,你鬼嚎个什么。”

就在他准备放弃,闭眼等死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牛狼所在的位置传来。

这是一种郝帅从未听过的语言,语调有些类似俄语,但更加拗口一些,可奇怪的是,他却完全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郝帅缓缓的睁开眼睛,就见牛狼巨大鼻子已经快要顶到自己脑门上了,满口几乎能拍牙膏广告的森然白牙正杵在自己面前,一股股潮热的鼻息随着对方的呼吸喷到他的脸上。

见他睁开眼睛,牛狼退后了一点,露出它身后一个矮小的身影来。

这是一个有着小圆脸的女孩,长着欧洲人一般立体的五官,不知是不是在这树林里穿行的太久,对方一身米色纱质礼服般的宫廷裙上被刮破了不少口子,微微卷曲的栗色及肩长发有些凌乱,白皙的脸上也沾染了不少污渍,唯有那双湖绿色的眼睛看上去灵动异常,充满了活力。

一个很漂亮的美女,在郝帅眼里完全可以划在女神那个级别中。

不过身高是个硬伤,根据他的目测,对方顶多一米五几,不过现在都流行萝莉风,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萝莉女神越过牛狼走到郝帅面前,仰着脖子看了看他挂在胸前的胸牌。

“郝帅?奇怪的名字,你从哪来的?为什么没有受到侵蚀的影响?”

郝帅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说话的不是牛狼,而是面前的这个萝莉。

等等!她怎么能看懂自己胸牌上的汉字。

郝帅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低头,却见自己胸牌上的汉字不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串类似蝌蚪状的符号,应该就是这个世界所使用的文字了。

看到这一串蝌蚪文的时候,郝帅有了一个新发现:自己不光能听懂对方的语言,甚至连文字都看的明白,仿佛自己脑子里自带了一个翻译器,可以将听到看到的异世界语言和文字进行无缝翻译。

“问你话呢?你一个普通人为什么在混乱森林里不受侵蚀影响?”萝莉见郝帅在原地发愣,再次出声问道。

“侵蚀?什么侵蚀?哎!我去……”

郝帅刚一张嘴说话,就觉得不对,虽然嗓音还是自己的嗓音,但口中说出的语言却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汉语,也变成了和这牛狼一样的当地语言。

不过他也的惊讶仅仅维持了一秒钟不到便回过神来,倒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而是一个硕大的狗鼻子已经再次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小萝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牛狼硕大的脑袋上,一脸不满,居高临下的看着郝帅,显然对面前这个穿着打扮和当地然迥然不同的人两次无视她的问话,令前者很不满意。

“问你话呢,快说!”萝莉再次问道,同时脚下在牛狼的脑袋轻轻踩了踩,后者顿时和配合的龇出满口獠牙逼近郝帅,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是一个……画家,来这里是为了采风。”郝帅差点就把自己常用的那套摄影师的说辞顺嘴秃噜出来,幸亏反应及时,想到这里是异世界,赶紧刹住了车,临时改变了个说法。

“来这里采风?还拿着菜刀?”

萝莉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拿在手种的菜刀。

被人当面戳破谎言,郝帅不由老脸一红,赶紧把菜刀重新挂回到腰间的皮带上,说道:“这些细节我们等会再说,你刚问我为什么没有受到侵蚀的影响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这次轮到萝莉脸上震惊的表情更加浓郁了。

见郝帅老实的摇头,萝莉似乎有些生气,低声嘟囔了一句:“那些神棍们是怎么搞得,普及教育工作都这么多年了竟然有人完全不知道侵蚀的危害,还让一个战斗力为零的画家跑进来了,早晚我……”

郝帅假装没有听到战斗力为零这句有点伤自尊的话,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清了两下嗓子,引起萝莉的注意后,郝帅开口问道:“可以跟我讲讲么,这混乱森林和侵蚀是个什么情况?”

“好吧,你回去记得多看书,连最基本的历史知识都不知道。”萝莉鄙视了郝帅一番,随后在牛狼头上找了个毛发浓厚的地方,舒服坐下开始讲述起来。

在她的讲解下,郝帅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出现在森林里如此震惊。

在126年前的7月16日,原本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里,但一场突如其来的侵蚀现象将这个日期变成了被历史铭刻的重要转折点。

侵蚀最初发生在精神层面,被侵蚀对象只限于动物和人类,所有被影响的生物负面情绪会被放大,变得暴躁易怒,富有攻击性,即便原本完全无害的家畜或是天真的儿童也会变得极其狂躁。

发展到后期被侵蚀者会完全丧失理智,原本只处于精神层面的侵蚀会渐渐的影响到物质世界,其身体形态开始扭曲变化,成为彻头彻尾的怪物,疯狂攻击能看到的一切活物。

侵蚀是从世界西方的几个偏僻国家发生了,可是很快便如同潮水漫过河堤一般,逐渐向东部发展,不断的蔓延着增加自己的影响范围,推进的速度极快且几乎无法抵御。

正常人暴露在侵蚀范围内超过一天就会不可逆的转变为腐蚀者,而那些战斗职业,如战士、法师或是神职人员因为精神与意志力都较为强大可以抵御的时间长一些。

但最长的也就能坚持一周而已。

当侵蚀已经侵占了世界的接近三分之一时,神明出手了,三大主神联手设下了一个神力屏障,将侵蚀挡住了,这道屏障也成为了秩序与混乱的界限。

二被侵蚀之地自此之后便少有人涉足,原本属于人类的痕迹渐渐被自然抹去,一些人造物也逐渐被植被占领了,所以这三分一侵蚀的世界便被人被称为混乱森林。

于此同时,人类发现混乱森林中能出产很多原本没有见过的异种生物和矿石。

所以当侵蚀被彻底挡住的三十年后,除了那些谨守神喻守卫边境的神职人员之外,大多数人已经开始逐渐淡忘侵蚀的可怕。

甚至不少自诩有实力的冒险者会越过边界,来到混乱森林中寻找宝物拿回人类世界贩卖。

“至于我。”萝莉以这句话作为自己最后的总结,“我是当世最伟大的冒险者,狂战士,叶捷琳娜·洛莉兰·艾德希维尔。”

“狂战士!?”

郝帅听神话故事似的,他仰头看着坐在牛狼硕大脑袋上的叶子,对方那一米五的身高和圆圆的萝莉脸一览无余。

……

好吧,谁坐狼脑袋上谁牛逼,你说啥就是啥吧。

郝帅的身体随着颠簸不停的上下起伏,他此刻只能双手死死抓住狼背上的长毛,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甩出去。

看着端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果子啃着的叶子,郝帅就纳闷对方是怎么在颠簸的狼背上坐这么稳。

叶子是他偷偷给对方取的小名,那一大串的名字郝帅真的背不下来。

牛狼背负着二人在混乱森林中急速穿梭着,四周的枯藤老树如同浮光掠影般向后飞速掠去。

此时距离他们相遇到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来郝帅总算真切的见识到了对方所说的侵蚀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沿途上,他们被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生物攻击了不下百次。

这些不知道到底还算不算是生命的玩意大多长得十分抽象,溃烂的身体上腐肉横生,如同被搅碎的烂肉碎骨随意拼凑起来的劣质手工作品,只有及少数能勉强看出原来的形态。

在这些怪物身上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理智的痕迹,一旦遇见活物,它们便如同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一般疯狂的攻击撕咬。

幸好牛狼体型巨大,面对怪物的攻击根本就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不避不让,低着头就直接撞过去。

那些看着恐怖无比的怪物在它那对巨大的犄角面前根本没一合之将,一冲而过之后,原地留下的只是一堆更加难以辨认的腥臭碎肉。

郝帅曾亲眼见到过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怪物。

它在彻底成为腐化者之前可能是一个阳光健壮的小伙,可现在却全身长满了腐烂的脓疮和肉瘤,眼睛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两额黑灰色的窟窿,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浓绿色的黏液。

郝帅见到他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猛然顶上喉头,随后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他已经因为穿越的眩晕感把胃里能吐得东西都给吐了个干净,此时只是干呕了些酸苦的胆汁。

“这是被侵蚀彻底腐化的人类,已经在这片荒芜之地游荡百年了,这中结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在一旁的叶子见到这一幕,不知是说给郝帅还是自己听,声音有些低落,和刚见时的活力四射完全不同。

郝帅发现她对于这些腐化者的情感很复杂,不是意想中的仇视,而是怜悯中夹杂着一丝无力。

擦了擦嘴角,郝帅看着身后已经化为一滩碎肉的人形怪物忍不住一阵后怕。

幸亏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不过他也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没有受到侵蚀的影响,别说变异了,他现在连点暴躁的情绪都没有。

难道因为这侵蚀只杀熟,对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外来人口不好意思下手?

就在郝帅琢磨的时候,疾跑中的牛狼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毫无防备之下,他整个人随着惯性继续向前急冲,脸朝下趴着从狼腰的位置一直摩擦到狼头。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在最后关头一把抓住牛狼脑袋上的犄角,恐怕直接就从前面飞出去了。

现在他整个人跟个挂饰似的吊在狼角上。

牛狼根本没有功夫没有理他,此刻正死死盯着前方,身子微微下压,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威胁声,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什么情况。

郝帅一脸懵逼的松开手,顺着牛狼巨大的前肢滑落到地面。

叶子也从狼背上跳了下来,随手从衣服的口袋里一掏,竟然从巴掌大的口袋中抽出一把两米多长的双刃巨斧。

这斧头巨大无比,斧面横过来当个茶几都没问题。

萝莉身材的叶子单手握着斧柄的末端,轻松的随手挥舞了两下,发出呜呜的恐怖呼啸声。

郝帅看她了一眼,默默把已经掏出来的菜刀重新收起来,没事人似的走到后者身边问道:“怎么了?”

“有高阶腐蚀者出现。”叶子回道。

“高阶腐蚀者?”

“嗯,高阶腐蚀者一般生前拥有七级以上的实力,他们在被侵蚀后会保持意识和神智,但思维会被侵蚀彻底转变,以摧毁一切秩序的存在为目标。”叶子回答道,“他们出现的时候,一般会随行大量的低阶腐蚀者,等下战斗的时候你不要离我太远。”

两人说话的功夫,四周的树林里一阵密集的沙沙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腐臭味。

郝帅四周环顾了一下,只见无数长得千奇百怪的腐蚀者从林中的阴影里走出。

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推推搡搡的挤在一起,树林的空隙几乎都被填平了。

郝帅感觉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密不透风啊,满坑满谷的腐蚀者挤在一起根本分不清那一块肉是属于谁的。

就仿佛是一坐巨大的环形肉山将两人一狼圈住了起来。

这些腐蚀者并没有如同这两天见到的那些,一看到活物就会无脑扑上来攻击。

此刻它们仿佛被强行约束起来的狼群,盯着肥肉跃跃欲试。

见到郝帅脸上那副蛋疼的神色,叶子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包大揽的安慰道:“放心吧,我保护你,这种小场面我见多了。”

“是吗?”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密林中传来。

郝帅他们三个面前的腐蚀者之间分开了一条口子,三道身影从口子中缓步走出。

当先的是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性,手里提着一柄巴掌宽的长刀,刚才出声的就是他。

跟在他身边的两人,其中一个身材消瘦,脸上带着半幅暗青色的金属面具,只漏出两只眼睛,一把银色的匕首在他的手中如灵活的游鱼般上下飞舞。

最后一位是个面貌极美的女性,没有拿武器,但是其头上却带着一个暗红色的环形发冠。

郝帅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三人,和那些长的和抽象画差不多的低级腐化者不同,这三人都保持着正常的外貌,行为举止看上去也不像是丧失神智的样子。

如果不是三人的眼珠子都是毫无眼白的纯黑色,郝帅绝对不会把它们和腐化者联系起来。

“嘶”

见到三个高阶腐化者的装扮,郝帅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不懂,可是叶子却倒咧了咧嘴。

随后对郝帅挤出了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刚才预估有点失误,正常来说高阶腐化者都是单独行动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战刺牧三个职业配置的这么齐全的,可能得打一会儿,你等下自求多福,尽量争取不要被秒杀,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你救回来。

郝帅扭头有些无力的看了叶子一眼:什么叫尽量争取不被秒杀,合着自己在对方眼里连超级兵都不如。

战斗一触即发。

长刀中年挥了下手,四周早已急不可耐的腐蚀者顿时如同滚滚肉山一般快速朝着他们涌来。

三位高阶腐蚀者也没有闲着。

面具男身影轻轻晃动了一下,身影瞬间消失。

叶子站在原地,突然眉头一挑,手中巨斧朝着左前方的空气挥了过去。

叮的一声脆响,一颗火星在她的斧刃上炸开,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气扭曲了一下,显露出面具男身影影,两个人的明显力量不是一个等级的,后者被叶子直接一斧头被劈飞了出去。

倒飞而出的面具男身体在空中扭动了一下重新掌握平衡,随后落在地面,随着惯性又倒退了好几步,将地面踩出了几枚深深的脚印才勉强站稳,面具下露出的下半张脸有些微微发白。

这时候中年刀客已经紧跟而来,手中长刀带着黑红色的流焰,闪电般向叶子持斧的右手砍了过去。

“来得好!”

叶子娇喝一声,斧头一转,向着中年男人劈了过去。

“当!”

一声巨响,两人对拼了一记,中年人刀身偏了一下,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即便如此他也震得倒退了几步,手掌有些微微发抖。

而叶子就厉害了,不必避让的硬拼了一记,脸不红气不喘,就那么单手握斧的傲立原地,如果不考虑对方的身高的话,倒真有些一夫当关万夫不开的气势。

不过郝帅现在可没空去看她的英姿,他和牛狼此刻被潮水般的腐蚀者团团围住。

郝帅手握菜刀,背靠着一颗大树,牛狼站在他身前扛下了所有的正面攻击,一时半会倒是保命无虞。

见两人的攻击都不能建功,三人中唯一的那位女性口中念诵了一句,同时抬手一指,两道黑红交织的光柱飞入向两个同伴的体内。

随后中年刀客和面具男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手也不抖了,脸也不白了,不仅如此,状态看上去似乎更好了些。

“她的力量很大,但是速度和技巧都不行,我们一起上!”中年刀客明显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刚才虽然在和叶子的交手中吃了点小亏,但却也发现了对方的弱点,这小个姑娘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招式不咋地,但是力气大的吓人。

面具男默默的点了下头,随后二人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的想叶子发起了攻击,与此同时,那个带着头冠的女性腐化者也从指间射出一道黑红色的能量。

见到从三面发来的攻击,叶子似乎早有所料,左手往口袋里一掏,竟然又抽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巨斧来。

她此刻的样子跟个低配的女版黑旋风似的,一手拿着一把板斧头,猛然娇喝一声:“圣光旋风斧!”

随后她挥舞着两把大板斧冲着三人杀了过去。

郝帅刚刚闪身避开一块被牛狼拍碎的腐蚀者碎肉,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扭头看了过去。

就见四个人乒铃乓啷的打成一团,叶子手中的巨斧伦的虎虎生风气势十足,但郝帅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这个斧法有些眼熟。

随后猛然记起,这不就是自己小时候跟别人打架时用的风车王拳么。

叶子这招数和他的风车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前者手里拿着斧头,攻击范围更长了一些。

至于三位高阶腐蚀者,虽然看起来有些畏首畏尾不敢被斧头劈到,但他们的技巧明显要比叶子高很多,经常能找到斧头挥舞间的缝隙,趁机将攻击打在叶子身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狂战士的天赋本能,叶子凡是被攻击到的位置总会瞬间发出一阵淡淡的绿色光晕,伤势便瞬间恢复,只有衣服上有些破损而已。

见久攻不下,中年刀客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的面具男说道:“这个人有些古怪,你去缠住角魔狼王,让低阶腐蚀者过来围攻消耗她,她不能可能一直这么不停的恢复。”

“那个平民怎么办?”面具男点了点头,随后瞟见正躲在牛狼背后猥琐补刀的郝帅问道。

中年刀客不在意的说道:“在侵蚀中坚持了这么久没事,恐怕他也有些古怪,如果有机会,顺手杀掉。”

面具男沉默的点了下头,周围的空气一阵扭动,他的身影便再次消失不见。

正在被围攻的牛狼和郝帅突然觉得压力一轻,原本围着他们疯狂攻击的低阶腐蚀者好像得到了命令,突然放弃了他们,转而向叶子打斗的方向涌去,只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的还在攻击他们。

牛狼反应很快,低吼一声,身子瞬间弹起,扑了过去,意图拦住那些低阶腐蚀者。

可它的身躯还在空中,突然发出一声低声的呜咽落在地面,就见其左前肢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切割伤,血液很快将其爪下的土地浸染成红色。

与此同时它对面的空气一阵扭曲,面具男就仿佛出水一般,从空气中缓慢的浮现出来。

后者手中的匕首上血珠一滴滴的低落在地。

牛狼那能抵御低阶腐蚀者攻击和厚实皮毛在他的匕首下失去了作用。

一击建功之的面具男根本不给牛狼喘息的时间,身影再一次消失,牛狼这次有了准备,眼神谨慎的盯着四周,突然猛的一低头,牛角恰好封堵在原本它脖颈位置的,随后锋利的狼爪闪电般超前挥舞了一下,却抓了个空。

一击不中后,面具男已经再次消失。

和叶子那边打的热闹不同,牛狼和面具男的战斗更加安静,但是却凶险的多,锋利的匕首不停的从出其不意的地方探出,指向的全都是脖颈眼睛这些致命的位置。

叶子正忙,牛狼又被缠住了,郝帅看着朝自己围拢过来几个腐蚀者,二话不说就爬到了树上。

看着树下满地转圈的腐化者,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幸亏自己小时候淘气,摸鱼掏鸟的事没少干,练就了一手爬树的绝活,现在看来果然多个技能没坏处,关键时刻能救命。

还没等他感慨完,一道黑影急速倒飞过来,重重的撞在树干上。

成人腰身粗细的大树,竟然直接被黑影拦腰撞断。

郝帅欲哭无泪的看着树下已经重新站起来的面具男,看向了无辜的牛狼一眼,随着缓缓倒下的大树悲愤的喊道:

“卧槽,你大爷!”

郝帅从倒地的树冠中爬起来,对正盯着自己看的面具男干笑一声:“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的牛狼传来一声低吼,同时快速的向他们的方向扑来。

“叮”

郝帅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瞬间在其耳旁炸开。

随后他就看到眼前的面具男握着秃了刀尖的匕首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远处的牛狼同样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郝帅顺着他们两个的眼光朝自己身上看去。

“我去?”

他身上原本套着的院长白大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的华丽贴身战甲。

战甲看上去极其骚包,通体指甲盖大小的暗金色菱形甲叶一枚叠着一枚覆盖全身,在腰带双肩及手腕的部位还点缀着如同火焰般的鎏金纹饰。

整套战舰十分齐全,护手、胸铠、肩铠、战裙、战靴、头盔一样不缺,接缝处都有一些类似皮质的黑色软甲衔接,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红色披风。

在他的左手小臂上,套着一个同样造型华丽的菱形盾牌。

如果忽视掉郝帅此刻一脸懵逼的表情,他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是从热血漫画中走出的中二男主。

“这系统……靠谱啊!”

看着自己身上的拉风战甲,郝帅不由的在心里大赞。

原来院长的白大褂和胸牌能变成战甲和盾牌,怪不得这次任务的时候专门提示带上。

刚才面具男刺向他胸口的匕首不但被完全挡了下来,连叶子用大板斧劈了百十下都没事的匕首都被这盔甲的反震直接震断了刀尖,可见其防御力的强悍。

愣了一会,郝帅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弯腰从地上捡起刚才扔掉的菜刀,一指真面具男,大吼道:“来啊,莽啊,谁怂谁是弟弟!”

牛狼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刚才谁怂的趴在树上一动不敢动。

……

中年刀客依靠高超的技巧,缠住叶子游刃有余,所以一直抽出部分精力关注着全场的情况。

见到郝帅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套战甲,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高声对面具男说道:“不要纠缠了,撤!”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一刀格挡在子抡过来的大斧上,顺势借力后撤,落在发冠女旁边,伸手揽过对方的腰,脚下微微用力便带着她冲入了周围的密林。

面具男沉默的扫了郝帅一眼,周围的空气扭动了一下,也消失不见。

三个高阶腐蚀者离开后,场上的低阶腐蚀者似乎没有人控制了,看见能动的就上去咬,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俩腐蚀者啃了半天发现啃的是自己人的情况,整个场面都快糊成一锅粥了。

叶子见三人离开也没有追赶,手中两把板斧舞的跟个绞肉机似的,生生在低阶腐蚀者的包围圈用斧头掏出一个大洞,和郝帅牛狼汇合在了一起。

“诶?你啥时候换了这么骚包的一身?”叶子刚才一直在对付中年刀客和腐蚀牧师,再加上个子矮,一直被腐蚀者挡着视线,所以直到这会来到跟前才看到郝栓身上的战甲,不由的开口问道。

“我说,咱先把这些解决了再聊天行不。”郝帅此刻正在被三个低阶腐蚀者围攻着,一只抱着他的大腿啃战裙,一只拽着他的胳膊啃护手,脖子上还骑着一只不知道是兔子还是野鸡转化的小型腐蚀者,把他的头盔啃的嘎嘎直响。

等两人一狼彻底把现场的腐蚀者清理干净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叶子气定神闲的把两柄开山大斧塞回口袋里,走到累瘫在地上郝帅身边,踢了踢他的胳膊:“怎么这么弱。”

郝帅扭头看了她一眼,又扭回去继续发呆,他现在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作为一个久坐办公室的白领,他今天的的运动量比以往的一年都多,到现在还没累晕过去已经算是超长发挥了。

战甲虽然让他面对腐蚀者可以做到完全无伤,但又不能帮他打架。

超市买来的那把菜刀早就卷刃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打到后面,郝帅就只能仗着自己头铁,举着盾牌乱撞,撞翻一个算一个。

如果被腐蚀者撞翻了他也不挣扎,就把自己当诱饵,躺在地上任凭腐蚀者围过来啃战甲,然后等着叶子和牛狼收割,即便如此,到现在他也已经到极限了。

叶子见他不理自己也不在意,走到牛狼身边,伸手放在它的眉心,一阵淡淡的绿色荧光之后,牛狼身上的伤势竟然快速的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做完一切后,叶子重新走回到郝帅身边:“郝帅,走了。”

见他没有反应,叶子低头看了一眼,随后直起腰咕哝了一句:“竟然睡着了。”

此刻郝帅身上的战甲和盾牌随着他陷入沉睡也如同虚幻的泡沫板飞速消解,直到最后重新变回白大褂和胸牌。

“这……有点意思啊。”

叶子见到这一幕,用手指把玩这额前的一律头发喃喃自语道。

……

郝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略有些阴暗的小木屋里,木屋不大,也就七平的样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半掩着的木门。

整个木屋建造的都很粗糙,一块块木板组成的墙壁拼接的相当草率,他就没见哪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小于手指宽的。

此刻他躺正在木屋的一角,身下铺着一层干草,除此之外这个木屋里在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与其说是木屋,不如叫做带门的大号木头盒子更贴切一些。

郝帅从干草堆里坐起,看着地面上透过门缝照射进来的橙黄色辉光,不知是夕阳还是找朝阳。

推门而出,外面依旧是森林,不过植物稀疏了很多,而且也有不少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已经到了混乱森林的边缘。

“呦,你终于睡醒了。”

叶子的声音从后面传开。

郝帅扭过头,就见牛狼驮着她从远处缓步走了过来。

“我睡了很久么?”

郝帅刚一张嘴自己都下了一跳,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可不是,你都睡了五天了。”叶子从牛狼背上跳下来,从她那神奇的口袋里掏出几个不知名的果子扔了过来,“混乱森林里的水被污染了,你先将就着润润喉咙吧。”

郝帅抓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梨一样的果子大口啃了下去,微微带点算酸的汁水流过喉咙,让干渴的两天的声带被滋润了不少。

将梨子啃完之后,郝帅擦了擦嘴问道:“这是哪?”

叶子也拿着一个果子在郝帅身旁坐下,啃了口果子说道:“这里没有确切的名字,冒险者们一般都用营地或是墓园来称呼这地方。”

“墓园?”郝帅看着周围散乱分布着七座和自己身后一样的粗糙木屋,对于营地的说法还比较能理解,可是坟墓这个称呼却不知从何而来。

“对。”

叶子伸手将散落在脸旁的发丝捋到耳后,接着说道:“越是靠近神力屏障的地方侵蚀越是微弱,所以冒险者们在侵蚀与秩序的临界点建造了这座营地,作为进入混乱森林前的最后整备地。”

说到这叶子突然看向郝帅:“我说,你应该不是画家吧,甚至都不一定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见郝帅要辩解,叶子赶紧摆了摆手:“别紧张,只要你不是腐蚀者就行了,哪来的干什么的都无所谓。”

郝帅看着难得神情这么认真的叶子,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

叶子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那你恐怕很难理解我们对侵蚀的恐惧和痛恨,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刚懂事的孩子,都会被告诉侵蚀是危险的,我们要用尽每一份力量去对抗,才能维持世界不被彻底吞没。

冒险者们也是如此,他们一次次的深入混乱森林除了探险赚取酬金之外,还有一个默认的身份,就是人类世界的侦察兵,他们在每一次探险中都会主动或被动的收集混乱深林里的一切情报,并将之无偿开放给全人类。

作为侦察兵,冒险者们也都默默遵守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所有越过神力屏障的人,在重新进回归秩序世界之前,必须在营地里至少待够三天,直到度过三天的潜伏期并且没有出现侵蚀症状,才能以确保自己没有被污染,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把侵蚀带回到人类世界。

百年来,在营地里转变为腐蚀者的冒险者们不计其数,他们在转变为腐蚀者之后,会被自己的队友同袍甚至是骨肉至亲亲手杀死并埋葬在这片土地上,所以这里也会被冒险者们称为墓园。”

听了叶子的话,郝帅的心情有些沉重,与在他从小到大读过的小说或漫画中总是将冒险者们描述为一群放荡不羁的浪子不同,这个世界的冒险者们,不论是否愿意,他们的每一次冒险都肩负着更加沉重的责任。

“好了,走吧。”不知道是不是早已习惯的缘故,叶子当先摆脱了这种氛围,恢复了初见时活力的样子,从站起来朝着窝在不远处的牛狼走。。

“不是要在这里等三天么?”郝帅连忙跟了上去。

“放心吧,昨天就已经过了三天的潜伏期了,只不过你一直没睡醒所以才等到今天。”

……

随着距离混乱森林越来越远,郝帅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首先是一直压在心头的那股阴郁的情绪逐渐消散,多日来一直充斥鼻腔的腐臭味也越来越淡。

半天之后,林木彻底在他们眼前不在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前方一片横亘天际的山脉,这山脉向两侧望去根本没有尽头,就仿佛一道沉默的雄伟城墙,将混乱森林蔓延的脚步挡在人类文明之外。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神力屏障吧。”郝帅瞠目结舌的仰头看着高入云层的连绵山峰,有些发懵,他一直以为对方口中的神力屏障应该是类似能量隔离墙一类的东西,却没想到竟然是一道连绵的山脉。

那叶子口中的神明该是多么强大,才能改变地貌造就这种奇迹般的工程。

“对啊,厉害吧。”叶子似乎很享受郝帅吃惊的表情,咧着嘴说道。

“侵蚀不会越过山顶么?”郝帅极目远眺着到远处的峰顶开口问道

“不会,整座山脉都被神力改造过,每时每刻都会抽取三神的力量并向外扩散。

所以它对侵蚀并非是被动抵抗,而是主动进攻,在屏障周围十公里都是神力辐射的范围,侵蚀是无法进入的,这也是为什么附近没有侵蚀的原因。”

走近山脉之后,郝帅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在山脚底部有一个大约五米直径的通道,通道口两侧各站着一位身灰绿色兜帽长衫的中年人。

见二人一狼靠近,他们也仅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再次低下头静默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直到进了通道走出很远,郝帅才向叶子问道:“刚才站在通道口的是什么人?”

“哦,两个神棍,平时总是唠唠叨叨的,不用管他们。”叶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我看他们挺沉默的啊。”郝帅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不再去想。

……

作为屏障的山脉纵深极深,郝帅感觉他们在通道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见到出口。

以牛狼奔跑的速度来看,这山脉的厚度最少在五十公里以上。

在快接近出口的时候,郝帅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仿佛外面是一处闹市。

他前方出口处的光亮随着距离的接近快速放大,最终牛狼猛然越出,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我去!”

郝帅第一反应不是感叹异世界的风貌,而是一把捂住刺疼眼睛。

在昏暗的通道了呆了那么久,猛然遭遇到外面的阳光,他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而捂上眼睛的同时,郝帅也在听到外面原本嘈杂的环境猛然一静,几秒之后,无数更加喧闹的喊声瞬间爆发。

“叶捷琳娜来了,大家快跑啊!”

“让让,让让,别挡我的路。”

“你踩到我的脚了。”

“她旁边坐的男的是谁,真猛士啊,敢坐在扫把星身边。”

“别说了,快走,她刚才看了我一眼,回家得赶紧去教会驱驱邪。”

郝帅一脸懵逼的听着周围闹哄哄的一片,心里觉得叶捷琳娜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随后猛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叶子的大名么。

此时眼睛已经稍微适应了一些,郝帅着睁开了一条缝向四周看去。

从周围精美的石雕建筑和遥遥逃跑的人群穿着郝帅大概判断出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的人类应该处在一个类似近代欧洲的环境下。

但两者的发展路线并完全一样,所以只能得出个大概印象。

比如,这里没有近代欧洲启蒙时的各种机械痕迹,却有不少看起来能达到同样功能的魔法造物。

此刻他们所处的应该是个类似交易市场的地方,一个个或石或木的柜台立在路的两旁,上面原本应该摆着不少待交易的物品,可现在却空空如也。

但路面上凌乱的脚印和刚才的嘈杂的人声却告诉他刚才这里还在进行正常的交易。

郝帅狐疑的看了一圈,最后眼神重新回到叶子身上:“你什么情况?所到之处鬼神辟易啊!”

叶子有些恼怒的看着远处还在奔逃的人群,有些闷闷不乐意的说道:“没什么,一群胆小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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