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头看来,这兽车不过比寻常马车大了些,但里边却藏着一方庭院。
“这不是先前暂居的那庭院吗?”阿荨惊叹出声。
她没想到那么大的庭院竟也能放到这兽车中来。
“不过是个空间术法罢了。”陵寻随后也跟了上来:“你若是想学,本尊便教你。”
他顿了顿,又道:“不仅这术法,往后若是你想学,本尊会的都可以教你。”
阿荨转头,眸中闪着一丝亮光:“当真?”
陵寻瞧着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小女儿姿态,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自然是真的。”
毕竟也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阿荨对新鲜事物也充满了好奇。
碧璇之事终于了结,阿荨再不舍,也只能先放下。
她瞧着面前这个眉目温柔的男人,心中亦在暗暗起誓。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如今她只需要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变强。只有足够强大了,她才能再次回到碧璇身边。
——
人界,沧澜国。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中还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身披白色狐裘的小姑娘被身旁高大的男人牵着,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儿的人似在准备什么庆典?”
披风帽子宽大,将阿荨的小脸包裹起来,让人只能瞧见她精巧白皙的下巴。
陵寻瞧她感兴趣,便解释道:“这是人界的传统,他们称之为‘春节’。而今晚便是春节的前夕‘除夕夜’。”
“春节?”阿荨抬手捋了捋落在帽子外的发丝,头抬头望着陵寻:“阿荨也可以一起过春节吗?”
“若是阿荨想过春节,那便过吧。”陵荨俯下身来,抬手拂掉落在阿荨帽檐上的雪:“不过过节时人多,阿荨要跟紧我,否则会走丢的。”
“好,阿荨一定会紧紧跟着你的。”小姑娘脸上扬起认真的神色,似在许下什么若言。
然......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过这人界众多人口。
在阿荨二人行至一段最热闹的地方时,阿荨与陵寻牵着的手被人流冲开了。
蓦然察觉手上的异样,阿荨急切回头,却瞧见陵寻随着人流渐渐远去,而自己也被人挤得脱不开身来。
“陵寻!陵寻!”阿荨的声音被绽放的烟花与四周嘈杂的人声冲散。
为了防止琼落循着魔气找来,陵寻在出发前便封住了阿荨周身的气息,若是想要用探查术法寻人,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阿荨自知与陵寻走散,便不再四处乱窜,而是找了一处僻静巷子,等着陵寻过来。
这地方没有灯光,亦没有外面那喜庆的氛围,只是一条黑黢黢、不知深浅的小巷。
外头隐隐有烛光透进,又给这小巷独添了一丝韵味。
“这儿总算是清静了些......”阿荨抱着膝盖靠坐在墙边,垂着头喃喃自语。
然还未等她说完,巷子深处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约莫有四、五人的样子。
阿荨以为是路过的百姓,便头也不抬地继续坐着。
但本应路过的人却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一道暗沉沙哑的声音在阿荨头顶响起:“哟~这是哪来的小娘子,一个人坐在着吹冷风呢。”
阿荨疑惑抬头,便瞧见五个男人正把她给围住,其中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瞧起来凶神恶煞的。
“阿荨在等人。”她淡淡开口,想着这些人快些离开,莫要扰了她清静。
却没成想那面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却忽然俯下身来,眼中还闪着阿荨从未见过的却觉着厌恶光。
“小娘子生得俊啊,小爷我还没见过这般颜色,比涵艳楼的那些娘子还俊。”刀疤脸咧嘴笑着,近得阿荨都能瞧见他泛黄的牙:“瞧着模样,还是个雏吧。”
这刀疤脸是这群人的头领,他话音刚落便有人捧声:“老大说的没错,这小娘子比涵艳楼的那些胭脂水粉强多了,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了~”
“就是就是,老大若是看上了,便带回去,这可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呢。”
阿荨听着这群人吵吵嚷嚷地说着自己听不懂但却恶意满满的话,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真是烦人,长得还不好看。
“小娘子怎的不说话,莫不是也想让爷好好疼爱你一番?”刀疤脸继续往阿荨跟前凑。
阿荨觉着恶心,便偏头避开了。
“你还敢躲?”刀疤脸伸手想要掐住阿荨的下巴,却在下一瞬顿住了。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横在他与阿荨之间。
“离阿荨远点,你们扰了阿荨清静。”阿荨冷着脸开口。
刀疤脸楞了一会,旋即狞笑:“小娘子泼辣得很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他便要动手。
眼瞧着他的手就要碰到了阿荨的披风,阿荨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匕首也朝刀疤脸的手划去。
“嘶!”刀疤脸吃痛后退,阿荨趁机从包围中脱出身来。
披风却染了血,不再如先前那般白净。
阿荨垂头瞧了瞧被污的地方,眸中闪过一丝红光。
“你的血弄脏了阿荨的披风。”阿荨歪头,面上神情莫测。
那群人似被吓到了,半会才缓过神来。
“啧!你这小娘们怎的这般邪门!”刀疤脸恼羞成怒:“方才是爷没有防备才被你伤着,这次爷可不会大意了。”
他挥了挥手,与他同行的人也从怀中掏出了武器。
“小的们给爷上!让这小东西瞧瞧咱们的厉害!”
阿荨瞧着那些人冲过来,脑海中浮现出陵寻教她的防身招式,又与先前在小院中自习的暗杀招式相融合。
这群人,弄脏了自己的披风,该死。
思至此,她不再犹豫,旋即摆出攻击的姿态。
刀疤脸一伙虽是男人,但空有蛮力而无招式。
阿荨轻巧的身形在人群中穿梭,她的匕首瞄准了他们的脖子,伺机而动,一刀封喉,杀伐果决,全然没有心软。
眼瞧着身边小弟一个个倒下,刀疤脸面上终于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你、你、你是个什么怪物!”他瘫软在地,忍不住哀嚎。
“怪物?”阿荨动作一滞,旋即轻笑:“阿荨确是怪物。”
少女的白色披风已经被血染得通红,她白净的小脸上也沾了几滴,温热、腥臭,是她在嬷嬷尸体上闻到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