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问了一些话，便不再犹豫，让王姑姑去请皇上来坤宁宫一趟，如果皇上来的话，就把贵妃也一块请来。

而在宫中偏僻一角擦拭着佛像的寒雪，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在这一刻再次发生改变。

是日，皇上、皇后、贵妃、德妃、何贵人，于坤宁宫中待到了日暮时分，皇上大怒，将贵妃的贴身宫女宁儿杖责五十，割去舌头，流放去边疆苦寒之地服役，贵妃本应打入冷宫，念在其为相王生母，幽禁于所住的清澜宫中，只留下一个老嬷嬷服侍。

据说贵妃听到圣旨以后形容委顿，一言不发。

另一道旨意是下给柳寒雪的。

明日起柳美人依旧回听雪阁中居住，并升其为婕妤，另有锦缎珠玉等重赏。

德妃笑道：“臣妾愿替皇上去宣口谕，毕竟也是有凌儿的情分在。”

皇上允了：“你去替朕抚慰下柳婕妤，晚一些朕再亲自向她赔罪。”

德妃是存心要了这个差使的，她必须在明日之前，向寒雪说明白一些话。

若是皇上先见到了寒雪，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不过，德妃见到寒雪住的简陋的屋子时，也不由皱了皱眉，没想到曾经专宠一时的柳美人，竟也落到这般田地。

“你们都先出去吧。”德妃向她带来的宫女，和在寒雪屋里的婉云道。

待屋里其他人都出去，寒雪略带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德妃道：“德妃娘娘突然驾临，是有什么事吗？”

德妃轻轻一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吗？”

“若无事，请恕寒雪无法奉陪，明日还有活计要忙，今夜需要早点歇息。”

“本宫就是来告诉你，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干这些活了。”

寒雪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今天皇上已经把一切真相都查清楚了，不但恢复了妹妹的位份，还将妹妹升为婕妤，依旧住听雪阁。本宫来就是替皇上传口谕的，皇上还说，之后还要好好向妹妹赔礼道歉呢。”

寒雪的脸瞬间变得雪白。

这措不及防的变化让她突然迷失了方向。司马凌还没递上折子，自己还没安排好如何出宫，可这一切似乎都已经不需要了。

“是……德妃娘娘替寒雪做的主吗？”她苦涩地问。

德妃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贵人也是可怜，本宫不过做了分内之事。”

“可是……”寒雪抬头道，“能否劳烦德妃娘娘回禀皇上，寒雪不想回到听雪阁。”

德妃脸上的笑渐渐凝固，慢慢换成了寒霜。

“柳婕妤，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就让我一辈子做个宫女吧。”

德妃突然冷笑了起来：“只怕你这一辈子有些短吧。本宫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死要活，与我无关，可本宫绝不允许你拖累了凌儿！”

“你？……”寒雪大惊，原来德妃真的已经知道了？

“你休要做将来能和凌儿双宿双飞的大梦，本宫不会让你得逞的。”

寒雪咬咬牙，恳求道：“德妃娘娘，能否请您成全……”

“成全？”德妃尖声一笑，“你算什么，在这里求本宫来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