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许无彦的李婉婉身形消瘦,白皙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不出的凄凉,对着众人骂出的一句畜生,透露出了她心中的痛恨。
听着她的怒骂,君不瑶微微敛着眼眸,没人能看清她眼睫下的神情,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空旷宫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各居一地,冷眼看着许无彦与李婉婉二人。
李江山扫了那禁卫军首领一眼,他身体一怔,随之再次举着剑来到了李婉婉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而李婉婉确是没了刚才那般的平静,眼里带着彻骨的恨意,怎还会心甘情愿的去接面前的剑。
不想先一步的李江山开口了,“你想这么耗着也成,你看看在场的人,谁不比许无彦耗的起。”
其中的威胁,很是明显,你不动手,拖下去,许无彦就得死。
打蛇打七寸,李婉婉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抱着许无彦的身体微微轻颤。
即便是拖着安全过了今,也还是死路一条,她心中又未尝不是清楚的很,只是气不过,在撑着一口气罢了。
很快,她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脸色,“如你们所愿,我可以死,但我有一个条件。”
“放过我的无彦哥哥!”她娇美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不行!”许无彦的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的一般,两字出,他便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
喘气的同时,鼻子处竟也有血液流出,李婉婉抬头,看到这一幕连忙抬手为他擦去。
她含着泪水呜咽出声,心疼极了。
往日分明是那样一个明月风清高高在上的人,偌大的星辰,谁见了不要给几分脸面,确偏偏为她落的如此狼狈,愧疚的她无地自容。
李江山不为所动,“偷盗神兵,放过他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再拖下去,他的身体可就要废了。”
他一点不留余地的拒绝让李婉婉心生绝望,在这个时候,确意外的冷静,无彦哥哥若是现在出事死了,那就是死了,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死人浪费心力。
但只要无彦哥哥现在不死,以浩然宗对无彦哥哥的重视程度,绝对不会放任他不管,且存着一线生机。
既然都要死,何必要拖累着他一起呢?
“先给他疗伤!”心里已然清楚自己的目的,李婉婉没再哭哭啼啼,冷然的开口道,不等李江山回绝,她又了一句,“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亲手杀害自己的后辈,若不是顾及着最后一点颜面,李江山早忍不住亲自出手了,这一点,李婉婉也清楚的很,并狠狠地拿捏。
被一个辈胁迫,李江山的脸色显然不太美丽,确还是扔了个白玉瓶给她。
李婉婉接过倒出丹药,手忙脚乱的就往许无彦的嘴里送。
不想他费力的撇过头去,确是不愿。
“许无彦,你在干嘛?”刚才胁迫李江山的气焰不再,忍不住再次落泪。
许无彦心里发酸,承受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不敢去看她。
“你不服下,信不信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直到李婉婉红着脸大声的吼出这么一句话……许无彦顺了她的意,眼里平静,只是那染着血的唇微微轻颤,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李江山也未曾催她,只是眼里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李婉婉跟前的汉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再次的上前了几步,噗通一声跪下,郑重其事的递上了长剑,“殿下,请吧!”
全身无力的许无彦抬眸望着她的脸,眼里带上了祈求。
李婉婉生硬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附在他的耳边,轻轻道:“答应我,好好活着,替我报仇。”
话落,李婉婉松开了他,起身,一把接过了那汉子手中的长剑,架在了纤细的颈脖处,微微一笑,很是温柔,“答应我,一定好好活着。”
许无彦睚眦欲裂,不断地从地上挣扎着要起身,却始终徒劳无力,很难想象的到,堂堂分神期修士,也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印在灵魂深处一般,李婉婉看向了君不瑶,突得咧嘴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噢,我们皇室是魔教的人。”
话落,李江山等人脸色聚变,但让他惊讶的是,君不瑶的脸色确一点没有变化,没有欣赏到君不瑶的脸色,她有些失望。
于是,她手持长剑,干脆利落的狠狠一抹,利韧划破雪白的肌肤,红色的鲜血瞬喷涌而出,撒了一地,染红霖面。
噗通一声!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倒在地上,她歪着脑袋,笑着望着许无彦的方向,终是合上了眼睛。
无彦哥哥……一定好好活着啊!
“婉婉!!!”血不要命的从口中喷涌而出,许无彦面目狰狞,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昏厥了过去。
“……”
这里除了许无彦,没有再关心李婉婉的死活。
她赴死前的言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平静,包括君不瑶在内。
“婉婉无意间对四大宗门包括贵宗造成的伤害让老夫羞愧难当,老夫在这里向不瑶殿下道句不是了!”
李江山除了刚开始一下子骤变的表情,现下已然是恢复了正常,且态度放的很低,诚意十足。
“李叔叔不必如此,此事与皇家无管,无需如此。”君不瑶的脸上又扬起了甜美的笑容,出言阻止了他的举动,一脸不在意的道。
她神色自然,心下确泛起了丝丝凉气,险些冻的她身体僵硬,连忙用笑容来暖化,心里有多冷,笑容就有多甜。
她当然没有错过李婉婉话一出,李江山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便是没有错过,她也知道自己麻烦了。
这种要命的话给她听了去,李江山又启能放过她,危及性命,什么四大宗门,玄临,那都是后话了。
毕竟,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话的。
一切都按她内心的想法呈现,她曾想过各种意外,不想棋差一招,被李婉婉临死之前给反咬了一口,真是人算不如算。
风三依旧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确嗅到了空气中那不对劲的气味,身上的肌肉紧绷,站在君不瑶的身后,一声也不敢吭。
李江山的脸上挂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像是家中疼爱辈的长辈一般,即使他才做了胁迫了自家辈自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