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雪女，不是为了做那种事。”

阮思雪的眼神有些微妙，秦轩立刻就知道她误会了。

秦轩连忙将自己的事情跟阮思雪交代了一遍，期间，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秦轩打算直接把寒姬唤出来。

“对了，这里可以释放山海兽吗？”

梵罗城有规矩，不得私自释放山海兽，当然，画妖师的本命除外，本命与画妖师拥有相同的权利和地位，无论本命是什么种族，都不会受到歧视，就以雪女举例，画妖师的本命可能会继承任何一种山海兽的血脉，所以也有一定的概率会觉醒雪女族，但这样的本命与雪女族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即便是在梵罗城，她们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

但寒姬并非秦轩的本命，所以理论上，她是绝对不能出现在梵罗城里的，更何况她还是最卑贱的雪女族。

“这里，”阮思雪说：“可以的。”

不过这里是包厢内，山海兽过了2阶就是人外娘，很多画妖师都喜欢随身带着一批等阶不高的人外娘，特地当做婢女来服侍自己，雪顶阁的包厢也允许让画妖师带来的山海兽伺候。

于是，秦轩便让寒姬从画中天里走了出来。

“这是。。。孤山寒姬？”

阮思雪认出了寒姬的身份，孤山寒姬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山海兽，除了眷兽外，她们极少屈服于画妖师，而且还有一个特异之处，就是当画妖师虐待孤山寒姬的时候，她们甚至会选择自杀。所以能够让孤山寒姬侍奉的画妖师，至少在孤山寒姬的眼中，不算坏。

“请不要误会我家主公，”寒姬恭敬的说道：“都是因为我的任性，主公才会特地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拯救我的族人。”

“我懂。”

事实上，秦轩的行为并不是特例，在他之前，其实已经有一部分画妖师为雪女正过名了，阮思雪说：“以前也有一些画妖师，想要为雪女做些什么，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为什么？！”

“因为利益。”阮思雪说：“我没见过秦无涯，但他当年的一些事情，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不得不说，秦无涯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他很清楚，如果仅仅只有他一人的命令、指挥，想要覆灭雪女族是一件很苦难的事，”阮思雪看了眼桌上摆着的啤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碰它：“但人性趋利避害，秦无涯非常准确的把握住了人心，他以雪女为饵，诱导画妖师去掠夺和奴役，这也是为何，哪怕百年来，有人想要重新定义雪女族，阻力会如此之大的原因。”

“因为他们侵害了别人的利益？”秦轩喃喃道。

“聪明。”阮思雪看向了秦轩那边放着的酒水，秦轩当即递了过去，阮思雪笑道：“多谢。”

有了酒，阮思雪立刻觉得舒服多了：“画妖师是感性的，而与雪女朝夕相处久了，爱屋及乌，在看到无辜的雪女时，无论是为了自家的雪女，还是发自真心，他们或多或少会为雪女族做些事。”

“你呢？”阮思雪看向寒姬，问道：“你想让你的画妖师，做到什么地步？”

“我。。。”

寒姬犹豫了下，说道：“我只是不想雪女族灭绝。”

“雪女族是不会灭绝的，永远都不会。”

然而，寒姬的这种想法，却让阮思雪觉得好笑：“画妖师的本命可能是任何山海兽，自然，也可能是雪女族。”

画妖师与本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里面其实非常的复杂。

但经过那么多年的研究，画妖师还是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那就是，本命与画妖师，是比孪生兄弟姐妹还要亲密的关系，更有甚者认为，本命出自画妖师的灵魂，两者同根同源。

在画妖师的世界观里，灵魂的概念并不是来自于肉体，而是在肉体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假设一对男女孕育了一个孩子，那么，早在这个孩子的血肉诞生之初，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灵魂就已经出现了，而在这个时候，这个新生的灵魂会将自己的一小部分分裂出去，这部分灵魂会前往一个叫做海隙山的地方，并在那里随机得到一种山海兽的血脉，这部分灵魂与山海，血脉融合后，会在海隙山得到孕育，而在这个过程中，这部分灵魂得以补全，诞生出了一个独立的完整的生命，这就是画妖师的本命。

至于另外的那部分灵魂，就是画妖师自己，他进入母亲的体内，与婴儿的肉体相融合，然后在十月怀胎中，灵魂也会得到补全，从而诞生了画妖师。由此可见，本命跟画妖师心意相通，比手足血亲还要亲密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灵魂的共鸣，这也是为什么在画妖师的世界里，会有这么一句话，那就是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画妖师，只有他们的本命，永远不会。

画妖师能够通过妖力判断身份，就像蓝星上的人类的指纹，以此辨别身份，但本命的妖力却与画妖师一模一样，这就像是一把锁跟一把钥匙，理论上只有一把钥匙能开那把锁，但本命，就像个bug一样，打破了这个理论和常理，这也是为何，别的画妖师能够一眼看出你是本命，而非别的什么山海兽。

本命的肉体、种类，是海隙山从几百万，几千万种山海兽种族中，随机挑选出来的，既然如此，那自然也有一定的几率，觉醒雪女族。

这就是阮思雪所谓的，哪怕野生的雪女全部死光了，画妖师的本命依旧有可能继承雪女的力量，并以雪女的姿态出现。

秦无涯的这招绝户计，的确是够狠，但他也没办法消灭全部的雪女，本命雪女，永远都消灭不掉，而这也导致，那些本命是雪女的画妖师，对雪女也有了怜悯之心，百年来，已经有不少人抗议过秦无涯当年的政策，并为雪女族请命。可惜的是，这批人的数量还是太稀少了，画妖师遇到雪女的几率本来就很小，好不容易碰到了，你让他们别抓，而是放生，这不是开玩笑吗？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秦无涯正是想到了本命雪女的可能性，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他是个优秀的商人，所以，没有人会比秦无涯，更了解商人。

“这。。。”

对阮思雪的说法，寒姬哑口无言。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拍卖会进入了尾声，随着最后一件拍卖品被人拿下，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的这批拍卖品，是我们的人极为巧合之下，从下界收购上来的。”

中央平台上，一个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白蒙蒙的寒气飘荡在平台上，如同一条条羽衣缠绕在女孩们的身边，这一刻，在场的大佬们或是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或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有如同异域美妇那样的，面带苦笑，看着身边的两位老爷子，笑骂道：“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

这批雪女一共有12个，其中有0阶的雪灵1个、冰精2个、雪花妹妹2个、雪宝宝3个，1阶的小雪仙1个，冰魄女2个，其中等级最高的，是一个2阶的冰雪仙子。

此时，外貌十六七岁的冰雪仙子，正把那些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孩子们保护在身后。

可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很害怕，常年躲藏在雪域之中的冰雪仙子，怎么可能遭遇过这样的事，她们明明生活在雪域深处，过着朴素安定的生活，不招惹谁，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那些人类一见到她们，就将她们抓起来，然后放到这样的地方，像商品一样被一双双可怕的眼神看着。

雪女们是荒兽，她们能够感受到危险，可在这里，冰雪仙子非常惊骇的发现，那些坐在台上的人类，每一个都让她感受到了生命威胁，仿佛只要她露出一丝敌意，这上面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杀死，让她灰飞烟灭。

“开始了。”

秦轩打起了精神，这批雪女就是他特地赶到这里的目的，不仅是他，还有寒姬也紧紧的按住了腰间的长刀，但从那咔咔作响的刀鞘可以看出，她此时有多么的紧张，对此，阮思雪摇了摇头，继续喝酒：‘年轻气盛啊。。。’

“各位，这就是我们雪顶阁本次拍卖的最后一批宝物，没错，正是雪女族！！”

雪女族对普通的画妖师可能还有些稀有，但对这些大佬而言，那早就是玩腻了的东西，不过雪女族这种山海兽，普遍承受能力很差，虽然她们很受画妖师的欢迎，作为rbq，几乎每一个知道雪女族的好处的画妖师，都非常一致的给了雪女族大大的好评。

“雪女族可是个好东西啊。”西装绅士把玩着手杖，笑道：“我要一个，你们呢？”

唐装老者和毡帽矮老头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都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你要哪个？”

“那个冰魄女吧，买下来后，往冰晶魔女进化，听说只有在极度的绝望中，冰魄女才会进化成冰晶魔女，”唐装老人对此十分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