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喝了一口热茶后,看着躬身在侧的钱宁问道:
“内阁那边可有什么紧急之事?司礼监应该收到的吧?”
“回禀陛下,陛下登基以来,大明四海升平,五谷丰登,不曾有什么紧急之事——”
朱厚熜脸瞬间铁青,看着钱宁冷峻道:“朕要你做实事,不是要你逢迎!”
钱宁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急忙道:
“司礼监今天收到内阁奏章十五件,大多已经审核,发回了内阁,只有几件事,臣已经留中不发……”
“那几件事?”朱厚熜漠然道。
“回禀陛下,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北边几个鞑靼,南边几个倭寇一些骚扰。”
“去,把奏章给朕拿过来!”朱厚熜把一杯茶水直接泼到钱宁的脸,厉声喝道。
“臣遵旨!”
被茶水泼的一脸的钱宁躬身退出了大殿,冷汗刷刷流下,混杂着茶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官衣。
不一会,钱宁送来了一摞奏章。
朱厚熜随意拿起其中一份奏章一看,顿时变了脸色,随后霍然而起。
“传旨,宣内阁大臣见朕!”
一刻钟后,杨廷和,杨一清,徐阶等内阁重臣已经一路小跑到达养心殿。
朱厚熜面露愠色,一甩袖把一份奏章扔下丹陛之下。
“倭乱如此猖獗,尔等竟粉饰太平!岂有此理!”
杨廷和弯下腰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只见东南巡抚钱有庆奏:
“众倭尝驾小舟流劫土佐、丰后海洋间,隐泊野岛,窥视二十商船劫掠之,不满所欲,卒蟠劫去,寇盗边陲长驱直入一百里…………全州,庆州,韫州危矣!东南半壁危矣!”
看完奏章后,首辅杨廷和惊吓出一身汗,这封奏章他好像忽略了……
倭寇经常骚扰东南劫掠村镇,这一次却是空前的岸,在五座沿海城市烧杀抢掠。
“陛下,臣……”杨廷和躬身道,心中想着应对之策。
该死的倭寇,偏偏这个时候搞大动作,自己竟给忽略了这封八百里加急奏章,直接送到了司礼监。
刚刚登基的朱厚熜岂能忍下这口气?
他一脸怒色!
“倭寇侵犯东南,杀害朕之子民,内阁竟然熟视无睹,实在是该杀!该死!”
“启禀陛下,想必是那倭寇勾结我大明海盗,里应外合,才……”
啪!
朱厚熜一掌拍在龙书案。
“够了!朕现在不需要你的狡辩,倭寇都打进内地一百里,百姓被倭人残杀,如此大事内阁竟然毫不知情?”
轰——
杨廷和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错愕万分的皇帝,心中万分震惊。
他赫然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少年天子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威严。
那完全不属于15岁少年……
让他感觉周身不寒而栗,急忙请罪道:“臣有罪!”
“东南半壁危急存亡,这事还小?”
养心殿里,嘉靖皇帝朱厚熜怒发冲冠。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就被杨廷和的怠政所拖累。
假如自己没有查看奏章,那倭寇登岸屠杀大明百姓之事肯定会被隐瞒。
大明帝国的东南州府会是一个流着血的大伤口。
全州、韫州、庆州,方州、张州……那里都是鱼米之乡,是帝国的钱袋子和粮袋子。
天子之怒,乃天之怒!
“杨廷和!”
“微臣在!”
“你昏庸无能,延误军机,枉费朝廷俸禄,祸国殃民,十恶不赦!殿外武士何在!”
“在!”
锵!
锵!
锵!
身穿鱼鳞锁子甲,腰佩书秋水雁翎刀的大内侍卫涌入了养心殿内。
“把杨廷和给朕拉出去斩首!抄家!”
“遵旨!”
养心殿中,杨一清,徐阶,钱宁都低下头,他们不敢为杨廷和辩护半句。
也不会去帮杨廷和,因为杨廷和平时就压迫的他们够绝。
“皇饶命啊!”
“皇!皇,老臣可是四朝元老,开恩啊!”
“皇……”
杨廷和被拖出养心殿的时候,他绝对不知道朱厚熜会这么快对自己下手。
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皇帝出手竟然这般的狠。
一般情况下,像他这样的元老重臣,只要不是弑君谋反之罪,最多只是抄家后贬为庶民。
然而……
大内侍卫将杨廷和拖出皇宫外,将他按在斩头台的时候,杨廷和想起来少年天子那奇特的眼神。
一切都晚了,铡刀高高落下,四朝元老现任首辅杨廷和被连夜斩首!
随后,锦衣卫奉旨捉拿杨廷和的几个亲信。
同时,东厂的番子去杨廷和府邸,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