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只犹豫了片刻,便打开了陶瓮,自己放了那么多血就为了这个东西,哪有临阵认怂的道理!
打开陶瓮的瞬间,灵霄便觉得指尖刺痛了一下,手指上留下了一个极小的红点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再往瓮里看去,原本占了罐子三分之一的药材和鲜血都消失不见,只剩一只血红色的小虫子。
小虫子胖乎乎的,差不多有半截食指那么长,看来大部分的药材都被这只小虫吃了。
灵霄对这种东西并没有恐惧感,不过她担心她手劲大把这只虫子捏死了,所以把这只虫子拿出来的时候格外的小心。
灵霄把它放进了一早准备好的小木盒子里,锁进了梳妆台的暗格中。
分裂子蛊的事情不急,等她要与陈宇轩成婚时再说。
蛊的事情进行顺利,灵霄便忍不住去了一趟飞燕楼,询问少卿的情况。
不过飞燕楼的人说楼主还没回来,应该是还没到地方,或者是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的分楼都没有楼主受伤的消息,应该是一切顺利。
既然出了宫,总要有些油头的。
灵霄去了一趟丞相府,也不说和陈宇轩外出,就去他院子里坐一坐闲聊几句,看似随意,反倒会让人觉得这是亲近。
实际上,只是灵霄不想和陈宇轩外出,毕竟出去一趟,可能半天时间就过去了,聊几句是可以一个时辰内搞定的项目。
陈宇轩是很开心的,只要殿下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乐意。
很快婚期如约而至,灵霄如今是储君,成亲自然是娶的那一方,因此喜服和陈宇轩一样,都是长袍款式的,两人的区别,就在于陈宇轩还盖了一个红盖头。
灵霄亲自到丞相府迎亲,红决明真真是给她办了一个足够排场的婚礼,看这一箱箱的,不知道的以为是陈宇轩的嫁妆,实际上绝大多数都是红决明给灵霄的新婚贺礼,跟着迎亲的队伍往东宫走,正是为了看起来足够的大气!
这些都是母皇的好意,母皇知道她喜欢的不是陈宇轩,所以给陈宇轩的赏赐不是没有,但更多的都直接赏给了灵霄。
母皇虽然不曾和她提过,但她心里都明白。
宴席上宾客尽欢,看似被敬了许多酒的灵霄,实则滴酒未沾。
她酒壶里的酒,早就让夏荷都换成了清水。
今夜她必须保持清醒,给陈宇轩下蛊的事情,不容许有任何差池!
到了宾客该离场的时候了,有些带着孩子来的大臣提议让孩子们去闹个洞房,添添喜气,被灵霄一个眼神,吓得赶忙带着孩子跑了。
如此一来,灵霄就能不受任何人打扰的完成她要做的事情了。
陈宇轩在喜房中盖着盖头,一直等,他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但灵霄今日亲自到相府迎亲,众目睽睽之下拜堂,陛下亲自主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可他在房中坐得越久,心中越是不安。
灵霄来到喜房,看了一眼坐在婚床上的陈宇轩,若盖头下是少卿,该多好啊……
那个她藏在梳妆台暗格里的木盒子,她今日一直藏在身上,就是为了这一刻。
灵霄心念一动,木盒子里的初代子蛊就分裂出了一只非常细小的子蛊,灵霄小心的捻起它放到了陈宇轩的酒杯中。
重新把木盒子藏好,灵霄来到了陈宇轩身旁,挑开了陈宇轩的盖头。
灵霄心中,越发思念少卿,和陈宇轩订了婚的这几个月,她就不断地幻想,挑开盖头,看到的是少卿宠溺的眼神,英俊的脸庞。
灵霄微微勾唇:“你今天很好看。”
这句夸赞真的很不走心,但陈宇轩却很开心:“殿下,咱们该喝交杯酒了。”
灵霄点头,把那杯下了蛊的酒递到了陈宇轩手中,看着他仰头喝下,灵霄直接把自己杯中的酒洒了。
想都知道,新婚夜的这杯酒,绝对有助兴的料,她本就没打算喝!
陈宇轩没注意到灵霄的小动作,他现在非常兴奋,他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灵霄!
他如今是太子妃,等灵霄登基,他顺理成章的就是君后!
“殿下,该就寝了。”
灵霄心里有些紧张,这蛊是不是真的有效,现在就是看效果的时候了!
“陈宇轩,明天醒来后,你要记住你已经和我圆过房了,现在,你该睡觉了。”
灵霄看着陈宇轩神情似乎很挣扎,同时灵霄也觉得自己似乎一瞬间被万箭穿心了一般,疼得差点栽到地上,好在身旁有桌案,她及时扶住了。
这心痛难忍的酷刑,直到陈宇轩眼神空洞地应了一声是,缓缓躺到床上,眼睛一闭,显然是睡着了,才缓慢的缓解下来。
那孤本记载的没有一点偏差。
上面写了,没有巫术配合,要控制他人的思想,越是违背对方的意愿,对方思想上越是挣扎,她遭到的反噬就越重!
还真是诚不欺我也!
至于反噬的效果,她刚刚已经体验过了,母蛊进入她的身体后就会在她的心脏位置停留。
控制思想,也是控心,所以反噬的也是人心。
这样的疼痛怕是以后不实就得来一次,至少只要陈宇轩想与她来一次夫妻间的深入交流,她就得体验一次……
灵霄心中早就预料到了,但她不后悔这么做,就当是她对她自己的惩罚,直到彻底铲除丞相府,休了陈宇轩,她才能够解脱……
“阿风。”
“属下在。”
“孤先去书房了,你把他的衣服扒了,然后把床上的白帕子弄些血上去。
具体还要搞些什么痕迹逼真些,你自己做主。”
灵霄说完就离开了喜房。
只要在东宫,就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完全不需要担心她提早离开喜房会被别人发现。
阿风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宇轩,皱了皱眉,别人不知道,墨家下狱的那几天,他主子的状态,简直让人害怕!
不是害怕她把脾气发在下人身上他们会遭殃,而是害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伤害到她自己。
那段时间,他每每看到主子眼中的疯狂,就觉得心惊!
那是一种为了咬敌人一口肉赔上自己的性命都毫不在意的眼神,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主子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