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暗自叹了一声，纪怀远如此强烈的反对，她知道，他是真的为她考虑。

可去前线，不只是为了早点见到少卿，更是因为，这战争是她挑起的，她不能就这么守在皇都，什么都不做。

“红博，沐爱卿，你们先退下吧。”

“是。”

沐凡总觉得，纪怀远和陛下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走之前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纪怀远，皱了皱眉，离开了。

“先生，我是你的学生，你该清楚，我不是胡闹任性的人。”

纪怀远听着灵霄的自称，心尖微颤，灵霄登基之前，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自称我，这样亲近的称谓。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御书房只剩他和灵霄两人，他便直接问道：“陛下，若不是为了墨少卿，你为何非去前线不可。”

“我必须背负起开战的责任。

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既是为我好，先生不是更应该支持我，而不是让我选择逃避。”

纪怀远默了片刻：“臣可以让步，但陛下必须要保证，不冒险，不受伤。

您是去坐镇的，不是去冲锋陷阵的，陛下能做到，臣便不再反对。”

灵霄应下了，至于能不能做到，就另说了。

正如纪先生说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难保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出现意外。

纪怀远退下后，在红博和沐凡面前表明了立场。

红博一直不曾表态，只剩沐凡，看纪怀远妥协了，她也懂得审时度势。

只她一人，没有反对的余地。

如此一来，灵霄御驾亲征的事情就确定下来了。

虽然这件事在朝堂上再次吵翻了天，但那些大臣最后也还是被灵霄一个魅惑的笑容和一句轻声地问候，吓得不敢多言一句。

至于朝政，直接交给纪怀远和沐凡肯定是不行的，名义上，朝政奏折会送到前线给她，但要真是紧急的事务，等送到前线，再急都凉了。

这次战役要的效果就是出其不意，灵霄要去，自然也要尽量低调，不能让白虎察觉。

为此，灵霄对外称染了风寒，需要卧床休养，直接免了早朝。

所有奏折都送到御书房，她会在保证休息的前提下处理政务。

以白虎那些人的智商，自然不会怀疑这些消息的真实性，毕竟灵霄自幼体弱的这个毛病，在四个皇朝都不是秘密。

灵霄身边只带着阿风和阿雨，其他的暗卫都隐在暗处。

这些暗卫，都是阿风和阿雨亲自挑的，这些人不像他们，是灵霄专门挑来做教习的，挑的都是根骨极佳，适合习武的人。

几年过去，这些人的功夫和隐匿之法都小有所成，对付江湖上的杀手和一些突发状况是够的。

三个人赶路，速度要比藏藏躲躲的大部队要快得多。

灵霄到边境的时候，大部队已经落后了他们有大半个月的路程。

为了防止边城有对方的探子，灵霄并没有事先将要开战的消息传到边境。

有阿风阿雨的帮助，加上她本身身手不差，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灵霄潜进了主帅的营帐。

女子的声音比较让人放松警惕，因此阿雨主动开口：“岳将军，陛下在此，还不起来接驾！”

岳池千惊醒，本能地要拔剑，但脑袋里回响着陛下，接驾两个词汇，看清楚阿雨手里亮出来的玉佩，岳池千直接从榻上跌坐到了地上，连忙执礼：“参见陛下，臣不是在做梦吧！”

灵霄上前扶了岳池千一把：“你当然不是做梦，朕此次是为了攻打白虎而来。

增派的五万兵将正在来的路上，因为人多，又要做到瞒天过海，所以行军速度慢了一些。”

岳池千激动道：“陛下！真的可以动真格掐死白虎那群憨憨了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朕何须御驾亲征。

对了，这次的主帅，朕定了曾经的墨家世子墨少卿，你可有异议？”

岳池千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陛下说的是那个已经被流放了的墨家嫡子。

“陛下，臣听闻过墨公子曾经在北疆的战绩，确实令人钦佩。

但和白虎的人打仗，智取是能够取巧，但蛮力亦必不可少。

等墨公子到了，只要他与臣比武，他赢了，臣愿意让出主帅的位置。

若是他输了，其他兵将不会服气，臣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岳爱卿说的有理，朕准了。

岳爱卿先给朕安排一个小营帐，不需要太好，免得让白虎察觉。

对外也暂时保密，能瞒多久便瞒多久，越少人知道，突袭计划成功的几率才越高。”

岳池千执礼道：“臣这便去安排，陛下稍等。”

墨少卿虽然离边境最远，但为了不误军机，他一直在赶路，不敢松懈，竟也比大部队早到了边境驻地。

少卿拿出圣旨，很快就被带到了岳池千的营帐。

“晚辈墨少卿拜见岳将军。”

岳池千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苦寒之地的条件艰苦，让他看起来非常清瘦，再加上连续的赶路，精神状态也不佳。

岳池千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墨公子可需要先休息一番？

墨公子先不要急着想打仗的事情，陛下是钦点你做了主帅，但也给了本将军考验你的权力。

你若想坐稳主帅的位置就必须打过我。

本将军看你状态不好，还是去休息两日，咱们再比。”

少卿摇了摇头：“不需要，直接来比吧。

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等着我们调整到最佳状态。”

他不是想要争什么，而是他觉得他有能力把这次战役的死伤降到最低。

如果这是灵霄为了召他回归的借口，事情因他而起，他必须尽自己所能，降低自身的罪孽，还有……灵霄的罪孽。

两人到了演武场上，周围围满了士兵，都很好奇这个没见过的新人能不能打得过他们将军。

在苦寒之地，少卿唯一能打发时间又能让自己不那么冷的事情，便是练功，但少卿自己也没想到，他如今的功力竟能如此轻易地就打败高大强壮的岳池千。

这可是碾压获胜啊！少卿都有些怀疑，这岳池千是不是被灵霄威胁过，故意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