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18 陈寔遗盗(1 / 1)熏香如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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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柔刚走,太史即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前人诚不欺我。

关于陈寔,刘备已从恩师挚友口中,知之甚多。

母亲亦说起一个与他相关的典故。

桓帝时,陈寔任太丘(县)长。他理政有方,秉公办事,心地醇厚。善于以德感人,深受人们的尊敬与爱戴。一天晚上,陈寔发现有个小偷躲在梁上。他并未声张,而是把子孙叫到跟前,讲了一番做人的道理。他说:人人都应自尊自爱,严于律己,防止走上邪路。干坏事的人,并不是生来就坏。只是平常不学好,慢慢养成了恶习。本也可以是正人君子的,却变成了小人。梁上君子就是这样的人。

躲在梁上的小偷听得句句扎心,无地自容,遂跳下来磕头认罪。陈寔仔细盘问,方知连年歉收,生活贫困,才做了小偷。又见他不像坏人且确有悔改之心,便送与他两匹绢充作本钱,让他做小生意养家糊口。那人拜谢而去。

此事传开,成为民间美谈。太丘县因而很长时间没有发生盗窃案。从此‘梁上君子’成了一个典故,后成为窃贼的代称。人们也把陈寔送给小偷两匹绢的事,称作“陈寔遗盗”。后世常以陈寔遗盗,比喻义行善举。

能被着书立传,且留下典故之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陈寔虽不知兵,却熟读各家兵法。

更加上刘备那日耳语。大儒这便将各家兵法倾囊相授,至于太史慈能领悟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当然,以太史慈的能力,通兵事,晓兵法。那是必然。

刘备实无需过多担心。

算上黄叙,黄忠共收三徒。刘备的二兄刘武,还有渡海而来的太史慈。

刘武和黄叙都喜用大刀。可太史慈却偏爱用枪。

黄忠见他爱枪如痴,这便找来崔霸和黄盖,三人同时传艺。崔霸使的是双钩镰枪。黄盖善用双鞭。枪法脱胎于棍法,又与双钩镰枪颇多相通之处。如何合练,或有奇效。而黄忠,只教他射术。

现在想想,太史慈猿臂善射,背持双戟,是否便是此因啊!师从黄盖学双持。师从崔霸学双钩镰枪。又师从黄忠学射术。自己非但没有精神错乱,还融会贯通,合三家之长,武艺大成。只能说,天资无敌。

安顿好太史慈母子,刘备这便去港口邸舍,向田氏商队的主事,当面致谢。

沿桥楼闹市一路西行,路过宗祠、演武场、义舍医馆、抵达清溪港口。

港口下游不远,便是顺阳卫族人的滨水桥楼。为防备水上来敌,刘备又在港口上游不远,新建了一座横跨河道的桥式重吊。名曰:桥吊。设计图早已想好,只因先前导轨和滑轮制造困难,暂而未建。匠人们不断重铸,终于完成钢制导轨和重型滑轮。

如此一来,百石商船便可泊于桥下,船上所载货物,皆可被吊钩抓取,沿导轨平移到岸边,或堆积港口,或直接送上牛车。十分方面。比起力臂有限的塔吊,覆盖整个水面的桥吊堪称全能。

桥吊即是重器,亦是堡垒。梁下设有闸门,梁上建有重楼水砦。砦内设床弩弓手,以御上游来敌。

沿青石堤岸再往上行,便是刘备家的百亩良田。以及藏身野林之中的西林邑。

寝垫颇重。即便是牛车,也载不了几张。用船贩运,最是便利。皆因贩运楼桑特产之故,清溪水道商船往来,十分繁忙。大量的铜钱随船载来,一张张包裹整齐的寝垫随船载去。一来一去,收入颇丰。

卖八百钱的鼠胶麻垫,销量一般。南阳郭氏、交州士氏,皆有贩卖。正如前面说过,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高昂的运输成本让鼠胶麻垫只能在涿郡和临近州郡贩卖。

楼桑乃寝垫正宗。销量最大的便是作价三千钱的锦垫、一万钱的名垫、十万钱的磁垫。传送中的极品垫,可遇而不可求。

购买者多为诸侯贵胄、世家大族、名士高官、地主豪强。单寝垫一项,少君侯月入五十万钱。

实在是令人咋舌。

金铜各半。上好的五铢钱,用来发放佣金。马蹄金饼存在赀库,以备不时之需。

刘备入了邸舍,直奔田氏包下的精舍,见到了主事。

见少君侯亲自登门道谢。主事惊喜莫名。这便躬身请入舍中。宾主落座,身后艳婢送上一盘金饼。主事大惊,连连摆手。只说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刘备笑道,千里送来麒麟儿,正是大功一件。又说,但凡以后有人欲搭船北上楼桑,便只管送来。

主事连连称是。只是这十枚金饼,说什么也不受。

知他心中顾虑。

刘备这便说道,我且去信一封,将此事告知田氏家主。金饼你权且收下,至于如何处理,且听你家主之言,如何?

少君侯想的妥当。

主事这便长揖及地,将金饼收下。

白湖水榭,沉月阁。

微风习习,莲香扑鼻。

身前置一青铜博山薰炉。

珠帘帐内,阁主士异,正坐听乌莲滔滔不绝的口述。

“师傅,不,长姐,你倒说说看,刘备是不是看上那小娃儿母亲了?”

“乌莲妹妹。刘备何人,你岂会不知?他灵秀天成,号称麒麟子。你亦知牵招刘备之事。纯良如他,又怎会对一个素味平生的妇人,狂喜而忘形?”士异笑虽轻,可眼神中却暗藏深意。

乌莲麾下千余聚落,百名突骑,皆虎狼之士。若能为刘备驱驰,必是一大助力。既已心有所属,又自带嫁妆。见刘备身边诸事,让她如何不急?

话说刘备正妻已定。余下八妾,或有空位。乌莲的诸多不满,在士异看来,多是想与公孙氏,争上一争这正妻之位。只是,此事难比登天。乌莲全无机会。士异旁观者清。可作为当事人的乌莲,却犹不自知。

又或许是,假装不知。

“说的也是。”乌莲这便稳下心神:“长姐,依你说,那个小娃儿,确有不同?”

士异轻轻点头:“自然不同。”说着,这便在心底叹了口气。刘备善识人。但凡被他看中的,必是人中龙凤。

想到这里,这便展颜一笑:“你说那童子,叫何名?”

“东莱太史慈。”乌莲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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