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骥说完,带着人便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却见张鹤龄走了进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朱骥带着哭一样的笑容说道:“张伯爷,有礼了。”
“指挥使大人辛苦了,”张鹤龄笑呵呵地说道,“哎呀,小店的客人都被您的手下惊跑了,您看看,大中午的一个吃饭的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骥脸色变了变,说道:“张伯爷意欲如何?”
“也没什么,你们锦衣卫把客人都赶跑了,自然要负责找回来啊,您说是不是啊?”
朱骥冷冷地说道:“张鹤龄,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鹤龄也把脸拉下来,说道:“我这叫得理不饶人,有本事你再去陛下面前告状啊,看陛下怎么说!”
朱骥脸色阴晴不定,许久,这才叹了口气,回身说道:“你们几个,去外面招揽客人。”
李文景张大嘴巴,说道:“朱帅,这……”
“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是!”
于是,东城酒楼外面出现一副罕见的场景,几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四下吆喝,招揽客人。
吆喝了半天,还是一个客人没有,开玩笑,谁敢来啊?
李文景进来回复:“朱帅,没人啊。”
朱骥怒道:“废物,找些客人都这么难吗,都干什么吃的?”
然后,李文景再次走出酒楼,看到一人经过,上前一把拉住,那人吓得哇哇大叫:“小的只是路过,大人高抬贵手……”
李文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中午的,吃个饭再走吧!”
“小人回家里吃。”
“这间酒楼的饭菜可是精盐调制的,不来尝尝吗?”
“不了,不了,下次,下次。”
“嗯?”李文景脸色开始变了。
“这个,尝尝也好,也好。”
“这就对了,进去吧!”
有了李文景示范,众人开始四下抓人,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酒楼里坐满了人,朱骥说道:“张伯爷,可还满意?”
张鹤龄拱了拱手,说道:“指挥使大人辛苦了!”
朱骥这才带人离开,张鹤龄又在身后说道:“指挥使大人,大中午的,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朱骥努力让自己不发火,挤出一丝笑容,回身说道:“最近天津卫闹白莲教,听说其中一股反贼已经流窜到京城,公务紧急,下次吧。”
“那指挥使大人慢走啊!”
见锦衣卫走远,张来福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给张鹤龄行了一礼,说道:“老爷,这……”
“你照常营业就好,有事去府上找我,走了!”
“老爷,吃了饭再走吧。”
“不吃了,告诉里面的客人,今日他们是锦衣卫请来的,看在朱指挥的面子上,一律八折!”
张鹤龄带离开后,账房先生走了过来,说道:“东家可真有本事啊,连锦衣卫都指挥使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那是自然,咱们这位伯爵老爷可厉害着呢,走吧,咱们去招呼客人。”
张鹤龄回到府中,叫来老管家,说道:“张全,你带着那些制盐的家丁去一趟天津卫。”
老管家赶忙回道:“不知老爷要小人去天津卫所谓何事?”
“你去晒制一批海盐,然后按照我教你的法子精炼。”
老管家很诧异,问道:“老爷,海盐也能精炼吗?”
“当然可以,但是海盐中杂质比较多,所以炼制起来要多几道工序,我已经将炼制之法写在纸上,你带人只管按照此法炼制即可。”
“小人明白!”张全接过纸条,又问道,“对了老爷,老老爷的孝期已过,今日可以让小娟来侍寝了。”
小娟!张鹤龄心中一凛——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是古代豪门贵族中的一个特殊存在,顾名思义,她在属性上还是丫头的身份,但却又不同于普通的做事的丫头,而是与男主人通了房的,也就是有了实质上的男女关系。
按照等级来划分的话,古代贵族中女性的地位应该是这样的:妻>妾>通房丫头>一等丫头>普通丫鬟。
自己这几天忙来忙去的,还真没考虑这些,此时他龄已经年满二十,在穿越之前,纨绔子弟该干的事也都干过,青楼是常客,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白金钻石VIP,通房丫头也有,叫小娟,可是,现在的张鹤龄是五讲四美新时代优秀青年,这些糟粕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张鹤龄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乏了,以后再说吧。”
“好的,小人告退。”
晚饭过后,张鹤龄刚要睡下,传来敲门声,然后便见小娟走了进来,说道:“奴婢服侍老爷更衣洗漱。”
张鹤龄有些尴尬,坏了,人家找上门来了,这可咋整。
看着这个俏丫鬟,张鹤龄有些不知所措,关键是以后该怎么办啊,毕竟已经睡过了,不对,自己没睡,也不对,就是自己睡的,真是日了狗啊,好乱啊!
“那个,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小娟闻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跪下说道:“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老爷责罚。”
张鹤龄无奈,不让人伺候还不行,于是说道:“你先起来,我没怪你,我就是今日乏得很。”
“老爷不让奴婢伺候,肯定是奴婢做的不好。”
“好了,好了,你去打盆水来,我要洗脸洗脚。”
小娟伺候着自家老爷洗漱宽衣,这才退出去,张鹤龄蒙头便睡。
次日一早,小娟又来伺候起床更衣,然后吃早饭,张鹤龄心说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于是拉住老管家,说道:“张全,我突然想起来,制海盐的时候,有几处细节很难把握,我放心不下,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老管家愣了一下,说道:“老爷,这些事还需要您亲自出马?”
“那是当然,这可是皇上下旨,办不好要掉脑的啊了,收拾好了没,出发!”
“老爷此去数日,是不是带上小娟……”
“算了,这次去天津是办正事,先别带她了。”
老管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爷,心里直犯嘀咕,老爷当少爷的时候整日流连烟花柳巷,如今是怎么了,不会得了什么不举的怪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