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被晃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他奋力挣扎,但是胡飞的双手犹如铁箍一般,怎么都挣不开,于是指着墙上一幅画说道:“胡兄,女子在那里啊!”
胡飞顺着张鹤龄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幅仕女图,但是在他眼中,却成了一名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正向自己抛媚眼呢,于是松开张鹤龄,跌跌撞撞地向着那幅画走去。
张鹤龄此时也是晕晕乎乎的,他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流出,疼痛感刺激神经,神志稍微恢复了几分,然后努力向着门口走去。
虽然只有几步远,却是艰难无比。
张鹤龄努力告诉自己,千万要坚持住,胜利就在眼前!
终于打开房门,张鹤龄想喊人求救,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此时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便扶着墙往外走,刚走没两步,却见隔壁的房门也开了,一张人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白露面颊似火,双眼如波,正看着自己。
张鹤龄本来还在坚持,但是在白露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此后之事,便再无任何记忆了。
等张鹤龄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他感觉到脑仁疼,一伸胳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又软又滑,转头去看时,呆住了。
白露也醒了,睁开双眼,却看到床上躺着张鹤龄,她还以为做梦呢,羞愧难当,又闭上眼,再睁开时,见张鹤龄还在,白露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张鹤龄也是赤身裸体,两人貌似已经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白露翻身坐起,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用颤抖的语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鹤龄也在努力回忆昨晚的经历,老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你污我清白,我要杀了你!”
白露气急之下,转身想找自己的刀,这时候,房门开了,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各自手持刀剑棍棒,抵在自己身前,然后看到一个相貌和张鹤龄有几分相像,却更年轻的人走了进来,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说道:“哎呦,你们醒了啊。”
张鹤龄见来的人是自己的小弟张延龄,心里这才踏实了,既然张延龄已经到了,说明胡飞肯定已经被控制住了,毛宪清果然才思敏捷,几句话就听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这事办的漂亮!
白露裹着被子缩在墙角,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张鹤龄一面穿衣,一面说道:“敝姓张,草字鹤龄,这位是我二弟延龄,延龄,来见过白姑娘。”
白露大惊失色,问道:“你就是那个寿宁伯张鹤龄?”
张鹤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狗贼,白姑娘,昨日之事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白露又急又气,差点又晕过去,她万万没有想到,跟自己谈天论地那位张公子竟然就是这次的行刺目标,而且,自己还失身于他,真的是没法活了,一瞬间万念俱灰,说道:“你杀了我吧。”
张鹤龄没有理她,而是问道:“隔壁那位怎么样了?”
张延龄回道:“已经绑起来了,大哥,这两个是反贼吗?”
张鹤龄想了想,如果实话实说,一旦消息透漏出去,这兄妹二人肯定会难逃一死,但是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觉得这两人并非歹人,最多也就是被人迷惑,误入歧途,应该还有的救。
“反贼谈不上,就是普通的贼人罢了,此事先不让声张,我自有打算。”
张延龄看了看床上的白露,脸上露出一丝奸笑,说道:“懂了,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一并带回去吧,将两人分开关押,我亲自来审。”
寿宁伯府并没有牢房,但是腾两间空屋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张鹤龄看着面前被绑成粽子的胡飞,说道:“胡兄勿要见怪,只因你武艺高强,不得不绑结实一些,将就一下吧。”
胡飞冷冷地看着他,说道:“狗贼,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多言!”
张鹤龄也没生气,说道:“你先别激动,还记不记得我当日给你们说的话?”
胡飞将头扭过去,不再说话,张鹤龄继续说道:“我说你兄妹二人刺杀我很可能是另一个幌子,如今我已经散出消息,说昨晚遭人刺杀,生死未卜,到底我说得对与不对,答案很快便能揭晓了。”
胡飞脸色变了变,还是没说话,张鹤龄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会说的,等事情水落石出,我再来找你。”
张鹤龄转身来到关押白露的房间,见白露面如死灰,心中有些不忍,说道:“白姑娘,当日你们要杀我,为了自保,我只得出此下策,还望不要见怪。”
白露双眼空洞洞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话。
张鹤龄心中有些愧疚,说道:“我也不是有意的给你们下合欢散的,只是当时刚好有一包药粉,事急从权,来不及想别的办法了,也只好……”
“狗贼!”白露突然大吼道,“你杀了我吧,休要再羞辱于我!”
张鹤龄苦笑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白露双眼通红,咬着牙说道:“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张鹤龄无奈,看样子是没法交流了,只得退了出去,房门外面看到张延龄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问道:“你来做什么?”
“大哥,我给你送药啊!”张延龄神秘地掏出一包药粉,说道,“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的,好品位!”
“我叫你品位!”张鹤龄一巴掌呼过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再碰这些东西!”
张延龄早有准备,立刻飞也似的逃走了,嘴里还说到:“你又打我,不是我连夜去救你,你此时已被贼人害死了。”
张鹤龄见张延龄跑远了,也没理会他,转身来到书房,先是安排几个人去打探消息,然后便开始琢磨,如果自己是另一个幌子,那么真正的目标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