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爱美乃是天性,张皇后与她交谈良久,感觉受益匪浅,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何精通这么多东西?”
“回娘娘的话,”那女掌柜莞尔一笑,说道:“奴家自幼便接触胭脂水粉,对梳妆打扮颇有几分心得。”
这个回答的很含糊,其实她真正的身份是百花楼的烟花女子,论起上妆补粉中的门道,自然比起寻常的女子高明不少。
张皇后不疑多言,请那导购为她选择粉黛,随即开始上妆,一刻钟之后,女掌柜说道:“娘娘请看。”
张皇后对着身前的铜镜照了照,确实感觉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红润。
“竟是比宫中侍女化的妆要好,”张皇后心里喜滋滋的,说道,“这地方真有意思!”
出了粉黛轩,又是一座二层小楼,张皇后等人进去一看,才知道这儿是专门为人梳头的地方,她们用事先画下来许多流行的发型,让客人们自行挑选,为她们梳出自己喜欢的头型,其实对贵人们来说,并不缺少专门梳头的奴婢,不过这里显然更新奇一些。
再往里走,便是珠宝首饰的铺面,后面还有茶肆、牌房、饭庄,还有个浴池,张皇后等人越来越觉得有趣,虽然只能走马观花,可是对她们说却觉得极为有趣,几乎什么都带着一种新鲜,而且在这里,总能寻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身为女子,在这时代的娱乐实在是少的可怜,每曰关在家里自艾自怨,连上个街都是奢侈,如今有了这么个东西,既不会说她们有违妇道,又可以在这里尽心尽意的娱乐和购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实在是妙趣横生。
张皇后带着这些贵妇逛了大半天,虽然累得不行,仍是意犹未尽,这时候小娟上前说道:“娘娘,老爷过来了,现在娟秀阁外的茶楼等候凤驾。”
张皇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和他见一见,你们继续逛吧。”
出了娟秀阁,来到茶楼上的雅间,张鹤龄已经等候多时,上前见礼,说道:“这份礼物姐姐还满意吗?”
张皇后笑着说道:“当日你说送我礼物,我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这么好玩的地方,你是怎么想到的?”
张鹤龄心说,我曾经看到过一个调查结果,消费能力排行:第一名是少女,第二名是少妇,第三名是小孩,第四名是老人,第五名是狗,第六名是男人……
他当然不能说出来,毕竟这个时代男人还是主导地位,大明朝的男人怎么可能想到几百年后自己的消费低位直线下降,甚至还不如一条狗!
“我见姐姐久居后宫,不便抛头露面,而且我大明朝的女子又何尝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越是有钱人家的女子,规矩反而越多。于是我便想到打造一处专门为女子服务的商业街,街区内任何男子都不得出入,众女眷可以逛街购物,也可以休闲娱乐,而最紧要的是,大家来此不必让男人们担心,在这里绝不会有登徒子,也不会犯了抛头露面的忌讳。”
张皇后点了点头,说道:“你真是有心了,日后本宫一定多来捧场。”
张鹤龄又说道:“姐姐可知,我说的送您礼物,并不只是逛街这么简单。”
张皇后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还有更新奇的事物吗?”
张鹤龄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有什么新奇事物,其实我真正要送姐姐的,是这娟秀阁的五成收益。”
张皇后听完,摆了摆手,说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这是你置办的产业,我在宫里又不缺钱,要你的钱做什么?”
张鹤龄正色说道:“姐姐不要这么说,俗话说长姐如母,若不是姐姐抚养照顾,小弟怎么会有今天,如果姐姐执意不收,就是对我这个做弟弟的有意见了。”
张皇后心中愈发的高兴,她倒不是在意这些钱财,而是真心感受到了自己弟弟的一番苦心,于是说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真的是长大了,以前老有人说你坏话,我一直觉得是你天性顽劣,不懂事罢了,如今你有此作为,我看谁还敢说我们张家的不是!”
“他人风言风语,姐姐管他们作甚?”张鹤龄起身说道,“小弟还要去蟒卫训练营地有些公干,天色还早,姐姐若是休息好了,还可以再去逛一逛。”
张鹤龄离开以后,张皇后回身对身后一个跟班的侍女说道:“站了半天了,累坏了吧?赶紧坐会吧,来说说看,你这个未来夫君怎么样啊?”
这位侍女打扮的宫人正是仙游公主,仙游公主天性顽皮,自幼便喜欢四下游玩,当时听说张皇后要来娟秀阁,便缠着不放,死活要跟过来,但是张皇后此次要见张鹤龄,仙游公主和张鹤龄有婚约在身,而且婚期已定,按照规定,这段时间两人是不能见面的。
奈何仙游公主死缠烂打,张皇后只得答应,让她假扮成自己的侍女,跟在队伍当中。方才见到张鹤龄,仙游公主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本来对自己的婚事是及不赞成的,因为这个寿宁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渣形象早就传开了,哪怕是没见过的,起码也听说过。但是,人家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是皇上御口亲开,哪是你说不愿就不愿的?
没想到这次一见,张鹤龄却是知书达理、至情至孝之人,人家还知道赚了钱孝敬自己的姐姐,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人渣?
仙游公主脸色有些苍白,大病初愈,还在调养的时期,方才站了半天,早就累了,她咕嘟嘟喝了一碗茶水,说道:“此人气宇轩昂,是个谦谦君子,为何坊间传说却如此不堪?”
张皇后脸色不悦,说道:“定是有人嫉妒寿宁侯青年才俊,在背后造谣生事,无知百姓哪里分得清真话假话,多是以讹传讹罢了。”
仙游公主笑了笑,说道:“你是他姐姐,自然是帮着他说话的。我看呐,寿宁侯多半是在您面前乖巧,在别人面前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