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勇本以为张鹤龄只是沾了皇后的光,承蒙陛下恩赐,任了个指挥佥事的差事,这种事情在大明朝十分常见,因为老朱同志设立锦衣卫的初衷就是监督官员的不法行为,尤其是涉及到贪污,谋反等问题。
最开始,锦衣卫的人选主要从军队中选拔,必须是武职出身,而且只有立过军功的人才能当官,但是,由于该体系的特殊性,皇帝为了避免自己的权力被锦衣卫夺取,往往会派可靠之人统领。
这个可靠之人除了要绝对可信之外,还必须是自己身边的人,担任该职务的也不再是获得军功的人员,更多的是高官子弟和皇亲国戚,有的人家里两三代人都在锦衣卫任职。
这就出现一种情况,这些令人闻风丧的锦衣卫统领,除了效忠皇权,其实啥也不会,白了都是混吃等死之辈。
可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位只有二十岁出头的锦衣卫指挥佥事,竟然弹指间诛杀地方大员,甚至内阁首辅!
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一般,动起手来却恐怖如斯!
当下,魏大勇只觉得自己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下官愚钝,请大人明示!”
张鹤龄感觉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道:“只因我做事都是秉公执法,我杀的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有凭有据,即便朝中有人看不惯,却不能拿我怎么样,因为我占着一个理字。”
魏大勇回道:“下官受教了!”
“所以,该出手时就出手,做事不要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
这时候,赵铁锤火急火燎地走进县衙,先是见了礼,然后道:“大人,魏国公已经答应出动应卫,三日后启程。”
魏大勇心中一凛,应卫都出动了,看来是真要打啊?
不过话回来,锦衣卫指挥佥事,在魏国公面前也不算什么大官啊,为何一句话就能调动应卫?
这一次,魏大勇是彻底服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由得你不服。
人家不但砍谁就砍谁,就连应卫,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就调过来了,你敢不服?
张鹤龄问道:“可曾带了火炮?”
“有,红衣大炮十二门。”
“很好!”张鹤龄转头看向魏大勇,道,“应卫闹出这么大动静,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镇江,明日之内,你务必将海森堡拿下!”
魏大勇拱手行礼,道:“下官遵命!”
张鹤龄此时也已经吃饱喝足,好戏明日便开场了,不对,应该是今晚就开场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出去乱跑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睡午觉去。
刚回到房子,便听到有人敲门,张鹤龄本以为是孙虎或赵铁锤,随口道:“进来吧,门没关。”
门被推开,张鹤龄却感觉有些不对,孙虎和赵铁锤都是正值壮年,特别是赵铁锤,近两米高,两百斤重,走起路来,那动静跟打桩机似的。
但是,这一次,却没听到声音。
大白的,莫非还闹鬼了?
张鹤龄起身去看,却见吴梅儿站在门口,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襟,似乎有些不情愿,或者是不开心。
“原来是吴姐,快进来吧,外面风大,不要在门口站着,心着凉。”
吴梅儿回身掩上门,坐在桌前,还是低着头。
张鹤龄向门口看了看,却没看到秋红和白露的影子。
“张大人不要找了,是我要求两位姐姐不要陪伴,我自己前来,是向大人辞行的。”
“哦,”张鹤龄倒了杯茶,想了想,又把茶倒掉,换了杯白开水,然后道,“本来只是你们朋友相聚,却没想到,为了我的事,让你忙活了两,现在事情已了,我这就派人送吴姐回府。”
“不必了!”吴梅儿道,“女子自己回去便是了,不必劳烦大人。”
“这怎么行呢,你现在身体有恙,万一走到半路上肚子疼,怎么办?”张鹤龄稍加思索,然后道,“我还是给你找一顶轿子吧,就用县太爷的,反正他的轿子在家闲着。”
吴梅儿没有答话,而是抬手抹了把眼泪。
张鹤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有事就事,哭什么啊?
“吴姐,你有什么话就,何必如此?”
吴梅儿抽泣一声,然后道:“女子自幼丧母,爹爹忙着跑船,从来没有人问过女子的身体情况,今日承蒙大人关心,还帮女子医病……”
话到一半,却哽咽起来。
张鹤龄赶忙道:“吴姐不必如此,相逢便是缘,再我也没做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大人谋世豪杰,自然是瞧不上女子这样的平民百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张鹤龄当场愣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就瞧不上你了?
瞧不上你,还能让你坐在这好好话?
“吴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梅儿道:“女子这个病,自十三岁那年就开始了,每个月发作之时,痛不欲生,娘亲早逝,爹爹从来不管我,每次发病的时日,爹爹都让我自己关在房中,不让出门,是怕染上晦气。”
听到这里,张鹤龄不禁摇头,道:“令尊大人只是不了解这个病症,不然的话,不会这么的。”
吴梅儿道:“大人是第一个关心女子的人,女子心中感激,愿伴随大人左右,为奴为婢,服侍大人。”
张鹤龄紧张地看了看门口,并没有白露的身影,然后道:“吴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你不要误会,我当你作朋友看待,没有别的意思,”
吴梅儿道:“是女子痴心妄想了,大人远在京师,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了……”
张鹤龄心中无奈至极,谁成想这一路净走桃花运了,先是一个上饶才女,又来一个漕帮大姐,是看白露回到我身边太过容易,给我增加难度来了吗?
你们这些人是串通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