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锦衣卫和东厂是朝廷的鹰犬,是百官的噩梦,现在好了,人都是内推荐的,这下没话说了吧?
如果有人认为焦芳阿谀奉承,他说的话不能代表内,那好啊,焦芳是刘健选的,难不成要打倒刘健?
只需这一环,直接将那些所谓的清流吃的死死的!
“另外还有两件事迫在眉睫,本打算找刘大人来商议的,既然你来了,也是一样的。”
焦芳赶忙恭恭敬敬地说道:“殿下请讲。”
“其一,鞑靼小王子率军十万,准备南下,这一仗该怎么打?其二,南洋诸国在海贸中愈发重要,本王预设南洋都督府,加强南洋诸国的管束。这两件事,内先拿个草案,明日早朝,在百官面前要定下来。”
焦芳点点头,道:“下官这边回去和刘、谢两位大人商议。”
另一端,左俊才长出一口气,忙活了一天,终于记录了一件正经事!
…………
戚景通就在京师候着,一接到委任诏令,立刻带着蟒卫直奔锦衣卫北镇府司。
这一次,不仅仅是接任最高指挥官,更重要的,是对锦衣卫内部进行大清洗。
南北镇府司自百户以上,所有官员的情报都捏在手上,哪个徇私,哪个枉法,哪个勾结宁王,暗藏祸心,全都一清二楚。
上任当天,直接抓了二十多名百户以上的军官,当众宣布其罪行,并展示罪证,然后……
斩首示众!
想反驳都没有机会,因为证据确凿,不会给你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亦是人心惶惶,这年头,谁手上还没点黑料?
李晨星、薛刚、赵德龙以及蟒卫其他得力干将分别被安插在重要岗位,以前的官员岗位也有所调整,仅仅一天之内,整个锦衣卫的管理层便完成重组。
锦衣卫内部大换血的同时,东厂的动静却不大,谷大用代替萧敬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广任司礼监秉太监兼东厂掌印太监,再往下,其余人等几乎没有变动。
对于萧敬而言,弘治皇帝就是他的天,如果天塌了,自己的人生也就结束了。
而且,他已经六十岁了,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效忠新君。
自此以后,萧敬不再管事,专心服侍弘治皇帝。
…………
从大半夜到现在,忙活了一天一夜,张鹤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管家张全早就准备好了酒菜,给自家老爷庆贺。
张鹤龄看了看桌上,除了自己,只有张延龄、洛雨荷、白露三人,于是冲着张全喊道:“你也过来一起吧。”
“可不敢!”张全连连摆手,“老爷现在的身份可是王爷,小的哪里敢与王爷同桌,岂不是乱了规矩。”
“让你坐上来你就坐,废什么话!”
张全小心翼翼地坐到桌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张鹤龄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到独揽大权的辅政王,天桥上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啊!
“以后登门的人必定会很多,你记着,只要是没来过的,不管什么身份,一律不见。”
张全木讷地点点头,说道:“那以前来过的呢?”
“熟人可以见,但是礼物一概不收,你记住了,一个铜钱都不能收!”
张鹤龄深知一个道理,成大事者,后院一定不能起火,否则,这把火随时可以要人命。
“不但是你,下人们都吩咐下去,无论是买菜的,扫地的,端茶的,倒水的,但凡有谁收了别人的好处,一经查出,轻者赶出家门,严重的直接打死。”
张全使劲点头,道:“晓得,晓得。”
这时候,洛雨荷柔声说道:“人家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爷何必对下人如此严厉?”
张鹤龄摇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欲成大事,马虎不得。”
“看来,王爷真的是打算大干一场了?”
张鹤龄瞥了她一眼,道:“还有什么办法?皇帝陛下一日不醒,我就要替他守着这座江山,唉,任重而道远啊。”
“有王爷帮皇帝陛下守着江山,也算是天下百姓的福分了。”
“你别净说些好听的,要想办法,尽早配了解药出来。”
洛雨荷笑了笑,道:“等奴家配出解药,一定第一时间送过来。”
张鹤龄问道:“怎么,你要走了?”
洛雨荷点点头,道:“在这边耽搁挺久了,再不回去,王位都快被人抢走了。”
张鹤龄不以为然,道:“你有大明做后盾,谁敢抢你的位子?”
“这可难说了,”洛雨荷轻轻一笑,道,“谁不喜欢权力,为了王位,敢以身犯险的人太多了。”
“那好,你回去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夷洲岛王守仁。”
“如此多谢了,”洛雨荷端起酒杯,道:“奴家敬王爷一杯。”
张鹤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爷好酒量,”洛雨荷又倒上一杯,道,“奴家再敬王爷一杯。”
张鹤龄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喝酒从来没怕过谁,自然是来者不拒,一连干了三杯,却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热,脑袋晕乎乎的。
不会吧,喝多了?
张鹤龄端起酒杯嗅了嗅,从气味浓度可以判断出,酒精度数低得可怜,怎么可能喝多呢?
可能,是太累了吧……
张延龄也端起酒杯,道:“大哥,明日我也走了,这杯敬你。”
张鹤龄再次举杯,道:“现如今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海上风浪大,自己多保重!”
说完,再次一饮而尽,眩晕的感觉更强烈了,双眼迷离,看人都有重影了。
张鹤龄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有些发烫,心中暗道,今日到底是什么了?
看到洛雨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突然,心头出现一个想法!
不会是被她下药了吧?
洛雨荷走上来,说道:“奴家再敬王爷一杯。”
张鹤龄抬起一只手,指着洛雨荷,说道:“你,你……”
话未说完,只感觉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