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认真的侧脸,紧绷的下颚线条,认真低垂的眉眼,和微微抿起的唇,都带着异样的性感,那双修长的手指牢牢的握着那只苹果,另外一只手握着小刀,那刀片流转着冷光,握在他的手中确实及其的灵活轻巧,很快就将那个苹果收拾妥帖。然后他食指熟练的一抬,刀片在他的指尖划动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利落的收进刀鞘里。
肖筠看着收回了视线,那湿冷的海风中的沉于黑暗里的季莫言,又渐渐的跟那握着刀的人慢慢的重合在一起。
肖筠的心脏猛的一动,望着季莫言,吐出了答案
“大概,会同甘共苦吧。”
肖筠结束采访,季莫言便走过去,把提前削好的水果盒递到他面前,这是最近季莫言做成习惯的事,肖筠很忙,又说吃东西胖,所以季莫言在等他的时候,就会坐在旁边给他削水果,有时候是一样,有时候是很多样,都是削好皮切成小块放在便当盒里,让肖筠能在连轴转的间隙里也能吃点儿垫垫肚子。
可是今天的水果盒还没递到肖筠手上,肖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易字正在闪烁。
肖筠笑着滑开电话接听起来
“你来探班吗?”
“那我马上就来啊,等我。”
他接着电话,快速的往外走,那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穿梭,他没有看见那双握着水果盒的尴尬的悬空着颤抖的双手。
自然也没有看到季莫言在他的背后,抱着那个水果盒,望着他的背影,眼眸好像一湖清水被慢慢冻结。
肖筠到易正住的顶层套房的门口,却被突如其来打开的门,扇了一个门风。
推门出来的赵淑黎往日精致的发丝都有些凌乱,一双美目更是通红,粉底修饰的脸颊之上有两道深深的泪痕。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赵淑黎恢复了平常冷漠的样子,望着肖筠的双眸却带着冷冽的狠意。
肖筠被美人儿瞪得到是一笑,他伸手帮她理了理发
“姐,你不用这么恨我。”
赵淑黎面无表情的躲过了他的手。
“他不会娶你的。”
赵淑黎闻言,精致的面容立马沉得更深。
“有没有我,他都不会娶你的。”
肖筠说着,微笑着侧身经过了已经全身发抖的赵淑黎的身边。
其实赵淑黎,一开始,真的是肖筠打心眼里喜欢的姐姐。
那时候肖筠不过是公司旗下的练习生,那种没有出道之望,还需要找着第二副业养活自己的练习生。
赵淑黎也不是现在纵横娱乐圈的经纪人,是公司里一个很小很没存在感的助理而已。
同是老乡的缘故,赵淑黎对肖筠也算是百般照顾了,什么逃课,什么偷吃,什么迟到,赵淑黎都替肖筠担着。
那个时候的赵淑黎跟肖筠都是在遥遥无期艰辛奋斗里,一直相互扶持着前行的人。
直到后来易正的集团收购了当时两人所在的小公司,成为了两个人的大老板,一切都开始变了。
易正的上位让肖筠很快有了出道的希望,而赵淑黎也如愿以偿当上了经纪人。
那个时候的肖筠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这位他最信任的姐姐,这位与他相持相守走过最难岁月的姐姐,已经在那纸醉金迷的名利场里,失去了本心。
他也永远忘不了,那个他最信任的姐姐,打电话让他去酒店谈剧本时,他推开房门看到的那三个望着他满是淫谷欠目光的男人,和他全身如同落入冰窖里那挥之不去的冰冷。
“小筠?”
易正轻声的呼唤,让肖筠从过去的回忆里脱身出来。
他坐在冰冷的大理石砌的落地窗台钱,裸着双脚,蜷缩着,望着窗外。
易正望着他笑得温柔
“Romai行吗?”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肖筠点头,又把头转向了窗外,明明没到最冷的时节,窗外却是阴冷得暮沉沉的,厚重的雾气让顶层望下的风景朦胧。
电话的声音响起来,肖筠接通电话,那边汪卓成的声音有点冷。
“你让我查的人我帮你查了。”
“怎么样了?”
“……”
沉默的电流声,让肖筠的心狂跳,他攥紧了手机
“你说话啊。”
“查无此人。”
汪卓成的声音很冷,肖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所有的档案都没有他,连最机密的档案,我都替你查了。所以说……肖筠,他肯定不简单,甚至很危险……你离他远一点。”
挂断了电话,易正在他身边坐下,把酒杯递给他,把毛毯搭在他的腿上,遮住了裸露的脚背,肖筠的脚趾头瑟缩了一下,对他浅浅的笑起来。
“你好像心情不好。”易正说道。
肖筠点头,他从来在易正的面前是最坦荡的。
“出现了一个人,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易正将掌心轻轻地放在了肖筠的膝盖之上
“很难抉择吗?”
“嗯。”
“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易正说着,手指尖轻轻的抚过肖筠眼前的发丝,声音缱绻温柔,穿着高级定制的羊绒针织衫让他整个人都少了些平时里的精明,但是多了些温柔随性之感。
“他能扰乱你的心思,想必是个重要的人。”
肖筠抿唇“那如果他不是一个好人呢。”
“小筠。”易正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如果你觉得他是一个坏人,却还是难以抉择,只能证明你爱他,所以偏袒他。”
夜色如墨。肖筠一个人从地下停车场,往电梯的方向走,停车场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已经是凌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只有他一个人轻叩的脚步声回荡。
穿堂而过的风激起了他身上寒毛都竖起,他裹紧衣服快步走着。
身后响起车辆行驶的声音,他回头,望着那辆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季莫言坐在酒店走廊柔软的毯子上,望着自己对面那扇紧闭着的门。
他在等,等这个房间的主人回来。
可是他从那人离开的下午一直等到夜幕都降临了,却还是只有冷清的空气在他的身边流浪。
就好像他对那个人的喜欢一般,是一场遥遥无期的等待。
终于零点的钟声响起,他还是没有等来他的归人。
季莫言活动着已经麻木的双腿,站起身来,他望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