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已是深夜,空荡荡的楼道里,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最后发出滋的一声,彻底的灭了。
肖筠只能摸黑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却在黑暗中,踢到了一个盒子,他蹲下身来,捡起那个盒子,进了屋,想着许是哪个ss在他门前留下来的。
开了一盏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拆开了盒子,低头一看,却猛的如同触碰到了炙火一般,颤抖着扔了出去
那盒子发出闷响,里面的金属之物从里落出,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是那把,肖筠击中季莫言的枪。
肖筠猛得跌坐在地上,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枪支。
那日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季莫言身上,直到后来警察来问话,他才想起找枪,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当时剧组里,人员众多,嘈杂无比,并不能知道是谁拿走了枪。
但此时,这只枪,却好端端的,就躺在他家的地板上。
肖筠浑身被冷汗湿透,他颤抖的拿起来了那个盒子,就见里面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他抱着那只柴犬逗弄着,季莫言站在他的身侧,望着他,笑得温柔。
是那天在宠物店,其实那天在宠物店里,他是有感知被偷拍了,可是却也不是什么大不得的事,被狗仔偷拍是常有得事,当时也不是在做什么过密的事,所以他当时并未太放在心上。
此时却觉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翻过照片,却见有一行漂亮的英语花体字
you, bunny.——K
肖筠无比慌乱的就站起了身,一天前宽哥说的话在脑海里闪过,他边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边急切的出了门。
电话接通,宽哥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愉悦
“还正想给你打电话,莫言醒……”
“哥,你听我说,盯上莫言的人,是你们一年前要抓的那个老K。”肖筠快速的按着电梯,却见楼层升得缓慢,赶忙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他?怎么可能……”宽哥一向淡定的声音,都开始惊讶。
“你别说话,别让莫言知道。”
肖筠打断了他的话语
“我收到了他寄来的盒子,署名就是K,不管他到底是谁,肯定都不会放过莫言的,你照顾好莫言,我马上过去。”
挂断了电话,肖筠飞速的下到地下停车场,打开了车门,正准备打火启动。
后视镜的位置却一闪而过一个人影,后排的一只手就猛的捂住肖筠的嘴。
然后有阴冷的声音在他耳旁道
“抓到你了,bunny.”
“肖筠呢?”
季莫言才苏醒的声音沙哑。
宽哥握紧了手机,面色沉静
“他守了你一夜,回去休息了。”
季莫言点头,转过头去闭上了眼。
“我出去打个电话。”
宽哥说着,背身走了出去,等到离病房有了一些距离,他才接通了电话
“找到了吗?”
那边自然是带来的依旧是不好的消息。
“抓紧时间,我瞒不了多久。”
“马上发布老K的通缉令,他带着个人,走不远。”
电话挂断,他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凝着窗外风雨欲来的阴霾,半晌才缓步回到病房。
可是那洁白的床单之上,哪里还有人影。
肖筠一直觉得自己听力不错,所以身上定时炸弹倒计时的滴答声,声声都清晰着回荡再耳边,坐在空荡的废旧工厂里,四处滴落着腐朽味道的不明液体,那滴落的声音与倒计时的声音交织着。
他面上却是淡然,打量着这四周的一切,一旁哼着口哨擦着枪管的男人,挑眉了一下
“Bunny,你不怕吗?”
“怕有什么用。”肖筠答道
“只是拍了这许多戏,亲身经历却是难得,未免好奇。”
男人笑起来,他的面色沉于光与暗之中,高挺的鼻梁跟刀刻一般的精致五官,彰显着他混血的血统,他微微的一转头,那暗色里的脸庞露了出来,上面有一双被掏空了的眼睛,黑漆着只剩下一个洞。
“Bunny你很特别。”
“谢谢夸奖。”
肖筠闲散的点了一下头。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K,是莫言的朋友。”K说着温柔的放下了枪管对着肖筠伸出了手。
肖筠目光点了点桌子上那把射伤季莫言的枪“你们那里的人,都是这么招待朋友的?”
K笑起来,空洞的一只眼让他笑起来诡异得像是一只提线的木偶
“莫言是我最好的对手,在我们那里,最好的对手是值得尊敬的朋友。”
K缓步走到肖筠身旁,冰凉的枪支挑起肖筠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与他残缺的眼睛对视
“他应该是草原上野性的狮子,却找一只乖巧柔软脆弱的小兔子,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蛊惑了他。”
肖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双眼眸却是冷意,倾身上前道
“你凑过来,我就告诉你啊。”
k缓慢的低下身,耳朵凑到肖筠的唇边,那唇勾起的是美艳绝伦的弧度,然后红唇微微一抿,便是一脚就踢中了K柔软的腹部,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
再抬头仅剩一只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是凛冽的杀气,那声音是野兽喘息着扑食的危险
“Bunny,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扬起枪用那金属的枪杆狠狠的冲着肖筠的打过去,肖筠立马就听到自己的骨头与枪杆摩擦发出的巨大声响,在他的颅内回荡,口腔中有铁锈的味道涌了出来。
顿痛还没过去,枪杆就是又扬了起来,却还没挥下去,K的手腕就被生锈的铁杆打中,枪从手中脱了出去。
肖筠与K皆是一惊,望向铁杆的来处,就见季莫言的身影融与逆光之处,外面炙热的阳光模糊着他的面孔,只见那修长的身型无比坚定的朝着两人而来。
肖筠心下荒凉,其实他之前坐在这里,还能无所畏惧的跟人谈笑风生,无非就是因为他无比的庆幸,被抓的是他肖筠,而不是季莫言。
他在这里过的每一秒钟,他都在祈祷着季莫言不要来。
哪怕他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他也不愿意在这里涉险的是季莫言。
这一刻,他却无比的希望,季莫言要是还受着伤,还在手术室没有清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