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赵子明刚一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寒风中等待。

“明明”，赵建国露出微笑，声音很大，“冷不冷，看你穿的有点薄”

“没事，车里有暖气，还出汗了，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就这几步，走回去都行”

赵子明看着老爸冻得通红的脸，很是心疼，虽然说了具体时间，估计赵建国早早在这里等着，人烟稀少，连个取暖的地方都没有。

“走吧，你妈在家等着呢”赵建国笑笑，骑上电车，示意赵子明坐后面。

“这次回来有点晚啊”，

虽然电车速度不快，迎着寒风，还是刺骨的冷，赵子明紧紧抱着父亲，免得衣服灌进冷风。

“学校那边有点事情”

两人路上没有多说，尽管只有几里的路，赵子明下了车，仿佛浑身都凉透了，心下一酸，不知道老爸平时上下班，骑电车是怎么忍受了，自己考虑的太多，反而忽视一些常情。

“明明，快进屋”，

听到电车声音，赵子明母亲从屋内回来，神情激动地招呼儿子。

“妈，对联都贴好了？”赵子明看着房门，

“嗯上午你爸贴的，快进去吧，多冷”赵母回道，

赵子明应了声，随着走进屋内，空调早早地打开，一股暖意涌来。平时赵子明觉得空调风太干，一吹就难受，此刻也顾不上了。

“快洗洗手，吃饭”

赵子明稍微收拾，三人坐在饭桌上，很普通的家常菜，赵母特意加了炒鸡，炖鱼。

赵子明尝了尝，味道还是那样，一如既往。

本来打算吃饭聊点sh那边的生活小事，饭后再细说公司事务，只是满满一桌菜，不多吃点对不住父母辛苦的准备，吃吧，实在吃不下多少，只能转移注意力。

“明明，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赵建国很少在儿子面前如此失态，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眼睛瞪大。

赵母也是一脸不信，看着赵子明的目光，带着各种怀疑，甚至想伸手看看儿子有没有发烧。

说实话，赵建国是不怎么相信儿子所说的，倒不是看不上他的能力，实在是赵子明所说太过匪夷所思。

自从儿子读了研究生后，让家里操心很少，多少也算是长大成人了，平时和同事聊起孩子，赵爸也面上有光。

如果说赵子明趁着暑假打工，能挣个几万块钱，他还觉得靠谱，挣几十亿，除非疯了。

赵子明看了下父母神情，不用说就能猜到，将心比心，他不是当事人的话，也觉得太过夸张，要是有人告诉他，司机小魏身价上亿，他也觉得胡扯。

幸亏自己早有准备，就按套路来，赵子明把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掏出来，递给了老妈，

“妈，给你，你不是说最近大姐家要用钱吗？卡里我预存了一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哄我呢吧”赵妈接过来，笑着说，来回看了下卡，“交通银行，我们这没有啊”

赵子明一拍额头，想起来了，大钢虽然是一个县级市，经济发展一般，确实没有交行、中信、浦发之类的。

“爸，把你工资卡拿过来”赵子明还不信了，继续证明。

赵建国有点沉默，按说不应该听从儿子胡闹，可能是和自己开玩笑，只是……，

看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赵建国愣住了，不到十分钟，短短一个电话，工资卡上转过来二百万，这一切太过虚幻，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赵子明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事无巨细，只是为了冲淡父母复杂的情绪，免得场面太过尴尬，尽管挣钱了，怎么让爸妈平稳接受也不是一句话的事。

当然该隐瞒还得隐瞒，要是让赵母知道他同时谈了几个对象，非挨几巴掌不可。

“儿子有出息了”赵建国重复着话，心里高兴激动，各种情绪交杂，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快吃点东西吧，饭菜都凉了”赵母劝道，她单纯感到高兴，也没过多复杂的想法，这是她儿子，不管是富豪还是学生，从来不会有改变。

“我喝点粥，暖暖身子”赵子明端起瓷碗，慢慢喝起来，

下了飞机，趁着有空，请许瑾瑜在省会吃了个便饭，一点饿意也没有。

“这样的话，你爸也不用为难了”赵妈想起一事，高兴说道，

“怎么了”赵子明看着父母轻松的神情，心下疑惑。

“你黑子叔让你爸去给他招呼生意，一个月开八千，你爸不想去，不过你也快毕业了，该到用钱的时候了，家里没什么积蓄，你爸想多挣点，正在考虑呢”

虽然赵建国不想说，也没阻拦赵母。

“哦，黑子叔还在放高利贷？”赵子明一下微酸，笑了笑，

某种程度上来说，黑子叔和他也算是同行。

说起来，黑子和他们家沾亲带故，只是平时不怎么来往，毕竟放高利贷的没几个良民，赵建国不怎么想和他牵扯太多，不过赵建国在政府上班，双方难免打交道，相互帮忙。

赵子明的大姐赵燕燕，零二年时候，就是通过对方的关系，签了一个行政单位事业编制，花了三万块，也谈不上便宜，一般行情价。

“他那是老生意了，说最近形势很好，让我过去帮他几天”赵建国解释了下，

黑子找他说过几次，只是他一直在犹豫，真上了车，可不好下来。

赵子明有点惊讶，这黑子叔能在小县城，开的起八千的工资，看来挣得不少。

赵建国在乡政府上班，尽管没有一官半职，靠着资历和为人，很吃得开，不是家底太差耽误了，现在提到正科轻而易举。

黑子叔真请了赵爸帮忙，绝不会吃亏。

“给黑子说一下，我们不用了”赵母一直不乐意去，亲戚归亲戚，也不能都走一条道，放高利贷能是什么好路。

“我去和黑子叔说一下”赵子明主动揽过来，

“你去算啥，毕竟是你的长辈，我去吧”

赵建国抱着不得罪人的心思，尽管推辞了，也要好好解释，免得心生芥蒂，维持一个人不容易，他能混到今天，靠的就是不得罪人。

赵子明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