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些花是否现在呈上来给莫姑娘过目?”
殿外匆匆走进一朱红衣衫的小中官,近跟前低身轻声询问。
宋琪点头,冲我眨眨眼。
花?什么花,我还以为宋琪叫我来是和以往一样有什么新奇玩意,却没想是花?
我心中疑惑,就见小吉子一挥手,候在殿门的中官就带着后头一溜的中官抬着几只大木篮走上前。
最前头抬上木篮里头竞相摆放着白边蓝芯的小花朵,一团团绒毛毛的小叶拥着布满木篮,在雨天更衬得清新可人。
接二连三上了三四个略小些的藤篮,各色簇拥,殿内顿时亮丽起来,看得人心神大悦。
小吉子走上前恭声回话“公主,昨日送来的,都在这儿了。”
宋琪起身围着花转了转,看花朵完好娇艳,摆理得好,并无蔫意,赞赏地拍拍小吉子的肩,笑道“不错,保存得极好。”
我看得越发奇怪,心下不解,看着宋琪左摸右抚地摆弄花瓣,难不成,是想插花?
不不不,不可能。
这位公主谁人不知宋琪自小最不喜花草,宫里的御花园都不曾去逛过几次,更遑论插花。
我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越发好奇地看着她。
“你们都退下吧!”宋琪又扯了扯枝叶,转头吩咐道。
等殿中除卿谷与小吉子二人后,宋琪一脸兴奋之色拉着我走近,笑眯眯问我“你看,这些都是从南国走水路连夜运来的,枝叶还精神得紧!”
南国?
我听此,不解问道“你如此周折运来这些花,可是要做什么用处?”
宋琪一拍巴掌,笑着抽出木篮里的一枝放到我眼前解释道“这花瞧着与大历的野花无二,细看却能发现细枝末节的差别,单是这叶子,大历狭长而带锯齿状,可笑姐儿你看,南国的可是像细条子似的岔开,上还覆着微末茸毛。”
顿了顿,又道“笑姐儿,我派小吉子去南国得了个意外的消息,南国公主高黎因,都说她坠崖身死,我这次得来的,却是大相径庭,这高黎因非但没死,还到了草原做了贵妾,育有一女,此女正是扎木雅。”
此言一落,我登时大惊,缓了半晌才道“这消息,是从南国何处得知的,可无误?”
宋琪点头
“确认无误,小吉子明着是中官,却是外公暗里送到我身边的暗卫,此去南国也是因外公身体令他去寻药材。谁曾想,那医术独步天下的乐奂没寻着,反倒在山林中遇见了当年同高黎因坠崖的侍女,因着当时伤得重,气儿都快没了就被抛下,这侍女气运也算好,被住在山中的人所救,至此安置下来,直到小吉子看到她脚背上的刺字,左逼右问才得来的消息。”
“不对,她在山林安置,又是如何得知高黎因去了草原,还做了贵妾?”
我细细思索下来,忽觉不对,便出声询问。
立在一旁的小吉子上前两步,抱拳回道“禀姑娘的话,在下后来仔细追查,这侍女的小妹也在王宫服侍,身体大好后就回了趟家,悄悄进宫见了见这妹子。留宿了一夜,因感怀旧主,当夜就去高黎因的寝殿要去拜拜,这一拜,凑巧看到了一服装奇异的男子陪同身着华裳的高黎因公主,牵着一小女儿从王上宫殿的侧门走出。”
这么说,扎木雅还有另一重身份。
我陷入沉思,鼻尖嗅到花香,只觉这满室花香腻人得紧。
草原同大历确实现在已言和,但南国不然,时不时的边疆骚扰还是有的,边疆百姓的不满和两国矛盾也在逐步加深。
若这扎木雅另有身份,那这联姻里头的深意,便没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