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的淡去人声,呼呼地烈风在无形中有了刃,使得我听来就觉得像似割在我脸颊上,连带着双耳都隐隐发疼。
为什么……为什么我依旧眼前漆黑一片,却还能有如此真切的感受。
都说有时入梦能身临其境,是因入睡时身旁有其杂音,或熟悉之人的物什,在将睡未睡间才会梦到一些与之相关的事,莫不是卿谷没来得及赶回来,我被永安侯夫人丢下山了?
不不不,永安侯夫人再胆儿大,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明显。
幼时常听些闲言,善玄道者曾说,若是入梦几番脑子清醒的脱不开梦,便是梦里有其所挂念的东西。
可我如今深陷的这几番里,我从未见过,更遑论经历。
我心中微急,再睡着,怕是真要被扔出去了。
“若无所挂念,醒过来便是。”
这声音……怎么如此像山中养伤那个小大夫的?
说的话怎么如此奇怪。
“足够了。”
我还未琢磨透,那神似小大夫的声音再次落在耳畔,这回却是敛低声气儿,仿若喃喃自语。
不行,我要醒过来!我方更努力的睁眼,梦中手指绵软无力,我费劲得狠命一抓,紧紧拧着自己腰侧的肉。
应是老天感念我做的诸多好事,这一使劲,还真叫我睁了开眼。
乍一睁眼,眼睛不太适应亮闪闪的光,我伸手挡了挡光,眼睛稍缓便利索的翻起身,撸起袖子准备应对九曲十八弯的永安侯夫人。
我这厢做足准备,摆好架势,却打眼看到,面前的景象入目并未是那雅致怡人的熟悉摆设,而是成片的人群匍匐在我四周,在宽阔的正道跪了一地。
高楼宇阁,河渠蜿蜒,柳丁一个赛一个的金灿坠在枝头,阳光打在上头,折出明亮的色泽。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还在梦里,并且还是个不知身在何处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