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猜到我们会有此疑问,又看元毓面色僵硬,像是这一路便憋了一肚子气,马上要喷发出来。
此处的侍从马侍无一不是元毓祖母安排的人,忠心自是没的说,要闹起来她们几人不仅得不到好果子吃,反很可能回去会被老太太责罚。
当中青色上襦刺花,水粉下裙,显扶柳之姿的婀娜少女面上如笼了一层薄雾,打眼看去恍若置身烟雨江南,雨声沙啦,来往街市行客的吴侬软语轻飘飘地化在耳里。
兀的,仇怨爱恨,兵器交锋,碰上这细如毛发的雨,刺拉拉响过,像从未出现过般,声势浩大地来,悄无声息地灭。
皆空,皆空。
我看着对上我眼的少女,比之另外两人眼里或多或少流露出的嘲讽厌恶,她像是一汪平静死寂的潭水,石子落入也能被泯灭在其中,皆消融。
竟
突的,我心里凭空生出熟悉之感。
能给人以如此的妙龄少女,若只是娇养在闺室,是绝教养不出来的。
我见过许多人,杀伐如莫名的,活泼如元毓这般,内里狡黠神秘像小大夫,温润自持如宋氏子弟的,克己守礼的,众多众多······
却独没有像她这般,初看便觉深陷平静柔和,再看,便再也看不出来了。
这样的妙人,京中无人教养得出来。
元毓僵着脸不出声,那厢宋琪同仇敌忾,抬着下巴摆出一副倨傲之色,对面另两位小红小粉的,小脸难看的紧,水汪的目中冒着火光,碍于宋琪在场,强忍着拉开嘴角又拘了一礼。这才转身往西边的马厩走去。
唯那个迷雾般的少女,不惊不起在原地站了站,才缓步走过来,笑着行完礼脆生生的道“莫小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一看她嘴唇张开,我心里就冒出不好的预感来,一直以来对危险的直觉在她要走过来时提醒我离开,又因想知道她要作何,脚下生生像被藤蔓缠紧,移不开半分。
“莫小殿下?”像疑惑,迷雾少女又开口,头微往一侧歪了歪。略显娇憨之态,毫无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