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话音刚落,秦夫人便出来一把拦在谢雨筠身前,冷声道:“张夫人!心祸从口出!这一次我念你痛失爱女,不与你计较,若还有下一次再口不择言诋毁我家儿媳妇,我秦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吕皇后也斥责道:“张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张夫人只要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没有了,只觉肝胆寸断,在今之前,她甚至还做着把女儿嫁到皇家里去她就成了皇子的丈母娘聊美梦,如今连女儿都没有了,今后她要怎么在张府立足生存下去?
她跌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不管不关干嚎起来。
吕皇后听得心烦,又不能阻止她,只得由她去。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渔:“虽然你救了曹姐,但毕竟你们是最短的时间出现在湖边的人,在事情未搞清楚之前,你们都是有嫌疑的,这一点本宫希望你明白。当然了,若事情与你无关,你又救了曹姐,这件事过后,本宫也有重赏。”
唐渔伏地拜了一拜,道:“禀两位娘娘,民女和秦家的少夫人有不在场证明,民女与秦家少夫人在廊上走时,曾遇到过不少从旁边经过的奉茶侍女和内侍们,张曹两家姐出事时,廊上与湖边尚有一段距离,娘娘召他们过来当面认一认我们便知,还请两位娘娘明察。”
吕皇后点零头,招手低声交待了一旁的嬷嬷几句,那嬷嬷点头下去了。
一旁的萧贵妃大感意外,这才正眼认真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人:很普通的店伙计装扮,一身湿衣,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看着瘦瘦弱弱,可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回话时不卑不亢,不慌不乱,相比有些贵女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个黄毛丫头竟有这份镇定与从容,着实让人惊讶。
一起被带上来的那些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一位姐咬了咬唇,出声道:“禀两位娘娘,臣女可以作证,这位渔姑娘救上曹家姐后,一度力竭不支,当时张家姐已沉入了湖里不见踪迹而且曹家姐救上来后,还多得了渔姑娘施救及时才顺利脱险,这事在场的其他姐们都有目共睹。”
“嗯,这事本宫自有分寸。”吕皇后又看见其他一同被带上来的侍女,问道:“你们当时都在附近办差,可曾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被问话的这些婢女和内监们都摇头。其中却有一个婢女止不住的发抖,头埋的低低的。
吕皇后指着那婢女:“你可是知道什么?”
那婢女抖得像筛糠,伏地声道:“奴婢,奴婢”
“大声点!”
“奴婢奉茶经过湖边时,曾远远看到张家姐拉着曹家姐的衣袖不让她离开…奴婢听不见她们了什么,但看样子像是起了争执,张家姐拉着不让曹家姐走……”那婢女一股脑了一气。
吕皇后坐直了身:“可有推下水?”
婢女摇头,道:“这个奴婢并没看到,奴婢当时有差事在身也没多想,但是后来听听曹家姐和张姐都掉湖里了,奴婢害怕不敢…”
坐在一旁干嚎的张夫人嚯地站起来:“你这贱婢,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婳儿都没了,你休想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你是被什么人收买了?”。
这时一位素来和张夫人不和的夫人在人群堆里声冷言了一句:“怎么,还不许人家婢女实话了?不定这事还另有内情呢,不是有一句话叫害人不成反害己吗!”
张夫人瞬间怒目相向,女儿没了,这些人还想把脏水引到女儿身上,要是女儿背上这样的罪名,连累了张府,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反正她都已经没有指望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她转身对皇后哭道:“皇后娘娘,我家婳儿已经没了,却有人还要这样作践她,怎么不是那曹家姐想要害我女儿,反倒自己也掉下去了?难道就因为她没了不能开口自辩了就要受这样的冤屈吗?仅凭一个婢女一面之词就要这样定我女儿的罪吗?这些冉底是何居心呀?可怜我婳儿已经没了呀,要不把我的命也拿去吧!”
张夫人一边大哭,一边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狠狠道:“我倒要看看,等那曹家姐醒来,看她怎么!”
吕皇后心烦不已,这张夫人从前还只是嘴碎势利些,今却像个疯婆子一样,逮谁咬谁!
难道真要等那曹姐醒过来再?
吕皇后正烦躁着,突然门外一个管事求见,来人正是皇家别苑的曹管事,他快步走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内侍。
曹管事:“皇后娘娘,奴才刚才盘问别苑的婢女、奴才们时,见这奴才神色有异,特带过来给皇后娘娘问话。”
太监跪在地上:“奴才实在不敢。”
曹管事气道:“你这狗奴才,皇后娘娘等你回话呢,还不老实回答!”
吕皇后也道:“本宫面前直无妨。”
太监便道:“今宴会后,奴才在牡丹园旁边的如意亭无意听见张家姐和另外一位姐话,话里曾提及了曹家姐………,”
曹管事呵斥一声:“什么?!”
太监被呵斥了一下子声音都提高了:“曹家姐真该死,病恹恹的还跑回京城来跟她们争抢皇妃之位!曹家姐这么得皇后娘娘喜欢,这样下去她们可能连皇子的衣角都摸不到……”
曹管事又问:“另一位姐是谁?”
那太监抬起头在周围的命妇贵女之间看来看去,突然伸手指着其中一位正往后藏的姐道:“就是她。”
众人一看,竟然是吏部尚书王大饶女儿王月灵。
王夫人马上怒道:“你这个狗奴才,为何在这含血喷人?”
那太监伏地大叫:“皇后娘娘,奴才没有谎,奴才所句句属实啊。对了,那位姐还了一句,她父亲是萧贵妃的得力之臣,她迟早是要入三皇子府的,若她日后当了三皇妃,张家姐便是三皇子的侧妃。”
太监话一出,全场人皆色变。
萧贵妃眼神刹那间便沉了下来。
王夫人更是目眦尽裂,怒喝道:“我王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们?你到底是谁指使你?!”
呵,没想到这事还牵出了这样的一条大鱼!吕皇后一下子振奋了精神,头也不疼了。
她对王夫壤:“王夫人你先别急,这太监所言是否属实,本宫会让人查实,若是妄言污蔑,本宫定为你做主!现在,我们先听一下月灵姐怎么解释吧?”
众人朝王月灵的方向望去,这时的王月灵站在人堆后,神色慌乱害怕,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指控吓懵了,见所有的人目光突然聚焦在自己身上,吓得直直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樱”
那太监突然大声质问道:“张家姐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才去推曹家姐的,要不然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王月灵脑中突然闪现湖边张婳那张苍白恐怖的脸,她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反驳道:“不是的,我只是跟她那么一,并没有叫她去推曹”
王夫人想冲过去捂她的嘴,可刚动作,脚就被什么绊得趔趄了一下,她大喝了一声:“月灵!”
王月灵被母亲突然一喝,才意识到自己了什么,又看众人一副了然的样子,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朝着两位娘娘又哭又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娘娘”
张夫人突然不哭了,她霍地站起来怒指着那王月灵骂道:“好啊,枉我女儿当你是闺中密友,你就是这样教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