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倚生痛的全身痉挛,强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毁他至此的人,忍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他要看清这二人的脸,记住这二人的气息。
如我不死。
定要灭你全族,才好消我心头之恨!
那瘦高男人得了蛇胆,本欲离去,见矮胖男人还站着不动。
伸手拉了矮胖男人一下。
“走啊,想什么呢?”
那矮胖男人见君倚生直直的盯着他们看,心头有些慌,又强制镇定下来,“师兄,你看他盯着我们看呢!”
那瘦高男人闻言回头,骂道:“你个不中用的,他蛇胆都被我们能挖了,你还怕个什么啊!”
“不,不是的,”那矮胖男人辩解道,“师兄,我们把他蛇胆挖了,肯定是得罪死他了,日后他报复咱们怎么办?”
瘦高男人双眼一眯,师弟说的很有道理啊。
“那你说如何?”
矮胖男人盯着君倚生看了半晌,阴沉着脸,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二人相视一眼,很快就做了决定。
君倚生一身蛇鳞坚硬如铠甲,二人懒得再动手去除那蛇鳞,就在挖蛇胆的那块地方又捅了个十七八刀的。
君倚生冷眼看着,看那进进出出红红白白的刀剑,仿佛他们不是扎在他身上,而是在切什么青菜萝卜一般。
二人见这蛇已经是被他们扎了个透彻,烂的不能再烂了,也放下心来。
又见这蛇这样了居然还不闭眼,也不动弹,不知它到底是死没死。
那胖子心一狠,向着君倚生蛇头部位走去。
“你干什么?”
瘦高男人紧随而去,喝问道。
矮胖男人嘿嘿一下,“师兄,费了这半天功夫,就挖个蛇胆岂不是划不来,我看着蛇牙是不是也可拔了去卖?”
那瘦高男人仿佛才认识这师弟一般,笑道,“行啊,想不到你小子比我还厉害啊!”
“哪里哪里,都是师兄教的好!”
君倚生眼见这二人一步步走来,谈笑着撬开他的嘴巴,蛇牙坚固不好拔,这二人敲敲打打费了一一阵功夫,才拔了他的牙去。
蛇胆被挖,蛇牙被拔。
君倚生闭上了眼。
这二人,我记住了!
那胖瘦二人见他闭了眼,才总算彻底放下心来,怕他被他同伙救了去,又费了一番功夫把君倚生丢下山后,才放心离去。
君倚生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
君倚生躺在床上,睁开眼,戒备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然而,这房子太过简陋,也没什么给他打量的。
一眼望过去,除了那歪了一边的窗户就是破烂的约等于无的门,连桌子也没有一张。
这样的屋子,是藏不了人的。
君倚生戒备之心稍减,浑身无力,却也不敢再睡过去。
再次有声音传来,是在几个时辰以后的傍晚。
一阵拖沓冗长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应声而开。
君倚生吃力的拱起身子,是戒备的姿态。
来人是一老太太,一身洗的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佝偻着身子,头发用一块灰布包着,颤颤巍巍的端着一碗粥进来了。
见君倚生醒来了,老太太显然很开心,一笑,满脸的褶皱更深了,“小伙子,你醒啦!”
虽然这老太太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君倚生还是戒备着,他对人类没有任何好感。
“你站住!”
君倚生一声低喝,老太太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真的站着不动了,“好,我不动。”
屋里没有桌子,老太太就把粥搁在了地上,随后出去了,体贴的给君倚生掩上了门。
老太太是天凤山脚下安宁村的一户村名,六天以前她在河边洗衣服,不想一团黑色顺着溪水飘了下来。
老太太吓了一大跳,待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一个受伤的人。
君倚生被她救起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特别是腹部,破了一个血窟窿,她喊了他女婿一起,才把君倚生搬了回来。
她家条件差,也没钱去给君倚生请大夫,只给他止了血,没想到他竟然醒了过来。
老太太也不在意君倚生防备她,小伙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防备心重也是正常,只要他醒了,她就很高兴。
人老了,她不愿见人死去。
君倚生见老太太出去,也没去动那地上的粥,这些食物他吃与不吃没多大区别。
君倚生躺在床上,暗自调息,用灵气将周身的伤口检查了一番。
好!
蛇胆没了,毒牙也没了,他不让这些人血债血偿,如何消他心头之恨!
君倚生每日调息疗伤。
老太太每日端一碗粥进来,又原封不动的端出去。
如此过了半月,君倚生总算恢复了些,日常行走没什么问题了。
也知老太太对他没什么威胁,不再戒备老太太,偶尔能说两句话。
老太太说,君倚生最多的时候是不做声,少数时候会应一声。
这日,天下起了雨,君倚生自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要告辞。
老太太忙着收路边晒的柴火,走的急了,就摔了一跤。
到底是老太太救了他,君倚生虽恨那些人如此伤他,对老太太还是感激的。
忙扶起老太太,帮老太太将柴火收进厨房。
“谢谢。”
雨不大,君倚生头发衣服都被雨淋湿了,老太太忙催君倚生去换衣服,“你伤口不知长好没有,可千万不能碰水……”
君倚生不善言辞,话不多,只说“无事,已经好了,我要走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老太太重复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君倚生在跟她告别。
这里偏僻,就她与女儿青荷二人居住,与村里都还隔了好远的路,前些日子,女儿与女婿成婚,家里才热闹了一些。
如今这个才来不久的年轻人又要走了。
老太太有点不舍。
“好,好了就好,”背着君倚生擦了擦眼泪,又回头笑道,“我送你。”
老太太拿了雨伞给君倚生,君倚生接过。
二人行至大门处,有一年轻女子正快步而来,见了老太太与君倚生很是吃惊。
“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女子莫约双十年华,生的也是明眸皓齿,一笑有两个浅浅的梨窝,穿一身青布衣衫,端得是一副好颜色,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