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向谨慎的卫青吸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清楚得很,窦婴一心向着皇帝,平时却没细心观察,没发现一点苗头,是他失职哪。
卫青自责了。
刘彻震惊了。
分析得太合情合理,窦婴虽是窦太后的亲侄子,和朕却一条心,一向主张以儒治国,会奏章要求窦太后废弃黄老之术完全在情理之中。
是朕平时没有注意,要不然提醒一下窦婴,让他别那么冲动,过几年,待朕再大几岁,窦太后再老一些再说不迟。
卫绾对朕很忠心,他为人老成,办事无功无过,朕还真忽略了他有冲动的一面。
嗯,很有可能在窦婴劝说之下才这样。
茶馆中半天没人说话。
终于,刘彻开口了。
“掌柜的觉得,朕的危机过去没有?”
亏你是官家子弟,平时你家大人是怎么教导你的?
这么大一件事,窦太后怎么可能轻轻放下?
李轩无声嗤笑,拍拍刘彻的肩膀,说出让刘彻大吃一惊的话。
“窦太后可不是善茬,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依我看,她一定会借这件事削弱陛下的羽翼,最好的办法,便是将窦大人和卫大人罢官下狱。”
“罢官下狱!”
刘彻再次震惊了,有这么严重吗?
卫青也震惊了,因为震惊,竟将他第二次拍皇帝肩膀的事忽略了。
掌柜的,你知道你说什么吗,窦大人可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根正苗红的窦家人,怎么舍得将他下狱?
嗯,以太皇太后的性子,倒是极有可能让卫绾大人当替罪羊。
唉,卫绾大人要倒霉了。
想到和善的卫绾要遭殃,很有可能官职不保,卫青还是挺难过的。
至于下狱,卫青是绝对不相信的。
卫绾大人一向官运亨通,官职不保就很让人意外了,说不定太皇太后一时心软,训斥他一顿,便放过他呢。
卫青是无论如何不相信卫绾会被罢官的。
李轩分别看了两人一眼,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轻笑一声,道:
“对啊,不这么做,怎么杀鸡儆猴?”
“谁敢挑战窦太后的权威,谁就要吃些苦头,这不是浅而易见的吗?”
挑战窦太后权威!
刘彻咀嚼这句话好几息,猛然想起一件事,皇祖母可是以为朕在背后指使两人,在朕早朝时,命人叫朕去东宫,大骂了朕一顿。
皇祖母顾念血脉亲情,所以只是骂朕一顿,便让朕离开吗?
恐怕不见得。
难道皇祖母还有后续?
结合李轩曾经说过,他岌岌可危的话,刘彻额头的冷汗流下来了。
“不知掌柜的有什么办法解陛下之危?”
听刘彻问出这句话,卫青精神一震,对啊,问掌柜的不就行吗?
李轩笑笑道:“茶凉了,我给你们续热茶。”
卫青急了,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喝茶,你先把话说完呀。
刘彻却通透得多,拿出两锭金子放在几,道:“只要掌柜的肯教我,这两锭金子便是今天的茶钱。”
两锭金子在几闪烁着黄澄澄的光泽。
李轩咽了口口水,不错,昨天是一锭,今天是两锭,照这样下去,他做两人的生意便发财了。
收起金子,李轩坐下,笑眯眯说了一番话。
“这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端看陛下怎么做。”
“陛下和窦太后毕竟是祖孙之亲,窦太后了年纪,人老了,便将后代子孙看得特别重。”
“只要陛下肯放下身段,让窦太后享到天伦之乐,窦太后怎么也不会真的对陛下动手。”
“哎,你们别这么看我呀。”
李轩正说得高兴,就见矮几对面,四只眼睛怪异地瞪着他。
这让他还怎么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