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没回未央宫,没叫卫青,独自去茶馆。
李轩以为,小刘忙着为他的事奔走,得明天才有消息,没想不到半个时辰,他又回来了。
而且,怒气冲冲。
这是家里长辈不肯为我出力,所以小刘生气?
李轩心里嘀咕,还是和往常一样笑脸相迎。
“小刘来了,快坐。”
看到李轩的笑脸,刘彻怒火顿消,心情莫名好了,他同样回以笑脸。
“阿轩,我在你这里住一晚,行不行?”
他的话,让李轩心里惊疑不定,要在我这里住一晚,这是被家里赶出来了?
要真被家里赶出来,那也是因为我的事,我不能不管,不能让他露宿街头啊。
猜测归猜测,李轩没有问原因,很爽快地答应了。
“行,你想住多久都行。”
“就是有一个,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子,你得和我挤一挤。”
“你不介意吧?”
茶馆虽小,房间也不多,但卧室,特别是李轩的卧室,地方还是挺大的,住两人完全没问题。
刘彻感动了,李轩这个朋友值得交,不仅收留他,让他住下,更重要的是,没问他为什么无家可归,免得他尴尬。
他真心实意地道:
“多谢。”
李轩温和地笑了,端来一杯茶,放在刘彻面前。
“我们是朋友,这么客气做什么?”
刘彻重重点头,举起手里的茶杯。
“对,我们是朋友。”
“干杯。”
李轩举杯和他相碰。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友情更加牢固。
…………
未央宫里,阿娇脸色变了,喝令太监宫女们。
“怎么找不到呢?”
“都给我去找。”
“快去。”
宫女太监们四处寻找,就是没找到刘彻,最后还是孙同山问宫门口的羽林卫,才知道刘彻出宫了。
阿娇抬头望望天色,天都快黑了,他出宫做什么?
“明天休沐吗?”
孙同山心里多少有些猜测,表面却不敢多说半个字,只是恭敬回了一句。
“回皇后娘娘,是。”
阿娇气啊,明天休沐,你故意出宫,就为了让我担心,对吧?
气归气,该问的还是得问。
“阿彘出宫,带多少人?”
“卫青呢,有没有跟着?”
提起卫青,阿娇又生气得不行,她几个兄弟,没一个让她省心,卫子夫出身微贱,却有一个争气的兄弟,很快成为侍中,成天跟在阿彘身边。
孙同山小心回话。
“没有,卫青还在未央宫呢,刚才也帮忙找陛下来着。”
还好,看来阿彘对卫青这骑奴有所保留,阿娇总算有些安慰。
她想了想,决定瞒住窦太后,老太太年岁大了,受不了惊呆,可别吓出病来,明天阿彘没回来再说。
阿娇对刘彻很了解,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又成了夫妻,哪会不了解呢?
估计他出去躲清静了,长安城里,除了未央宫,还有几座行宫,就是不知道他躲到哪座行宫。
算了,他正在气头,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吧,别去烦他了。
阿娇叮嘱未央宫的太监宫女们。
“这件事,不许泄漏风声。”
“谁多嘴,我处死谁。”
太监宫女们人人自危,一个个跪下以头触地。
“奴隶们不敢。”
…………
馆陶公主忧心忡忡出宫回府。
董偃已经等很久了,见馆陶公主回来,赶紧迎去,伸手扶她下车。
往日,馆陶公主外出归来,都是扶着他的手,搭着他的肩头,整个人几乎倚在他身,懒洋洋走下脚凳。
今天想必也是这样。
让董偃没想到的是,这次,馆陶公主没有将手伸给他,也没有将香喷喷的身体倚过来,而是脸一沉,抬手给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董偃脸火辣辣的疼。
他懵了,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馆陶公主,不明白馆陶公主为什么突然翻脸。
他十三岁进府至今,馆陶公主一直很亲切,待他很好,不要说打他,就是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他要什么给什么,从没让他失望过。
这是怎么了?
他等馆陶公主回来,是要哭诉一番,让馆陶公主狠狠收拾那个姓李的少年啊,为什么馆陶公主反而扇他一耳光?
馆陶公主提裙摆下车,阴沉着脸,训斥他。
“别院暂时停建,待昆明湖那座府邸建成,工匠们回来,才继续建。”
“以后不许你去找昆明湖主人的麻烦。”
“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即刻去向他赔礼道歉。”
“听明白没有?”
董偃心头有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事情怎么急转直下,变成这个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一向对他疼爱有加,言听计从的馆陶公主,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他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被他看得心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他五指指印宛然的脸颊。
“那人你得罪不起、”
“长安城里,没人得罪得起。”
“别院慢几个月建没关系,别给自己惹麻烦。”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