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拽丘杉的手要他跟他过去看一排花花绿绿的大戒指。
“阿姨,这是什么做的啊?”
丘杉低头看了看标签,指给他:“红色的叫红玛瑙,绿的是祖母绿。”
旁边是一排不起眼的小戒指,和珍贵的戒指摆在一起像赠品一样不入眼。丘杉却眼前一亮。
方明问她看上什么了,她凑近柜台,一眼看中了标价一百出头的银戒指,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细细小小的一只嵌在海绵盒里。
方明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一只光秃秃圆环,柜姐打包好过来,方明让她再结一下银戒指的钱。
柜姐微笑着问他有没有一块钱,说是消费满五万加一元可换购。
“我有。”丘杉说着去掏钱包。
方明拉住她的手反握住,找了个硬币递给柜姐,“戒指钱怎么能让女生掏。”
柜姐要包上,丘杉直接说不用了,迫不及待戴上,开心的问方明好看吗。
出了珠宝店方明问她怎么想要这个,她说钻戒虽是象征,但并不日常,上个厕所还担心掉马桶里,银戒指就不一样了,可以出现在所有场合,时时刻刻。
方明一把年纪了,听她说要一直戴着,还是有股毛头小子的满足感冒出来。
回家途中方明打了好几个电话,从内容中听出是在按安排订婚宴,再过十几天就是除夕,餐厅酒店几乎都订满了,丘杉趁他没拨下一个电话前插话,叫他不用太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我已经拖了太久了。”
丘杉感觉今天得到的感动比之前所有的都多,他愿意及时止损给她想要的答复,就由他做好了。
“我们抽空去你家一趟吧。”
“不用了,家里没什么人。”方明这一身贵气,要是再穿的正式点跟自己回家,那帮吸血鬼亲戚不得把他扒干净?这个要工作那个要关系的,简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看你说的。”方明笑了两声,知道她赌气,也就由着她了。
前天家里还联系她说想盖新房,估计是学着网上盖小别墅,找丘杉支援点,丘杉毫不留情给她爸骂了回去。她好不容易交接了工作和房子,收拾个行李都被打扰。手机不知道被扔在哪个行李窝里,她爹狠了心要轰炸死她,不停地响。丘季被吵得哭了起来,丘杉只好一边抱孩子一边收拾,找到手机直接关机。
昨晚到方明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公司给他租的三居室,他和小宇各一间,丘杉那间给她留了好几个月,方明本想让她夸夸自己的装饰能力的,结果丘杉倒头就睡了,连小丘季也举着小手呼呼大睡。
今天早上丘杉起得晚,方明上班顺路送小宇上兴趣班,她起来的时候小丘季的保姆已经来报道了。丘杉一脸懵,没跟她说过保姆啊。
向方明核实了情况后丘杉才敢把人放进来。
丘杉带对方参观了房子,丘杉也是第一次来,边看边搜索基础家电的位置。这套三居室装修的得很大气,可比起方明临江的还是小了点,但更像一个家了。
转到自己睡的房间丘杉才发现方明把带洗手间的主卧留给了自己,他自己和小宇各睡一间次卧。
中午丘杉把自己带来的行李收拾好后给方明打电话说房间的事,想谢谢他考虑周全的,结果他风轻云淡的说情侣间哪有分房睡的,主卧当然要两个人一起住。
丘杉顿时哑口无言。
以前在临海的时候两人在小宇面前都十分避讳,基本上连手都不会碰到一起,生怕小宇起了什么反叛的心思,没想到这才多久,方明就打算把她以全新的身份带入他和小宇父子的生活了。
晚上方明回来接了丘杉和丘季去外面吃饭,吃完回来就已经十点多了,小宇却精神得很,还缠着丘杉一起做手工,丘杉脱不开身,所以给丘季喂奶换衣服的任务就交给方明了,方明还是第一次亲手照顾丘季,一时间曾经奶爸的经验没想起来,隔着一扇门不停向丘杉求助。
“丘杉,纸尿裤哪面是正哪面是反啊?”
“丘杉,用换围嘴吗?”
“怎么泡奶粉?”
……
丘杉隔空边教他边和记着拼图的步骤,脑子被搅得嗡嗡的。
“这父子俩真是没一个省心的。”丘杉小声说了一句,把最后的一块拼图塞进模型,然后借着明天要早起上课的由头把小宇催去洗漱,盯着他钻了被窝这才关灯去看另一边。
丘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一进屋子时看到的方明的表情......像只得逞的老狐狸。
她踮脚走近一看,哪有那么多事,丘季砸吧着嘴睡的正香呢,衣服也好好的没弄脏。
本来有些气恼,一看到他狡诈的表情就没忍住笑出声来,“方明,你连你儿子都算计啊。”
方明迅速关上房门,从后面抱住丘杉,沉声道:“那小兔崽子害得我要忍受新婚之痒。”
丘杉缩脖子躲闪,“怎么就新婚了?”
“小别胜新婚。”
丘杉有点别扭,抗拒的明显。
方明抬起头,“怎么了?”
丘杉整个人弯成一只虾米,重心不稳扶着他别在自己前面的胳膊保持平衡,有点羞于启齿的问:“我身上是不是很难闻啊?”
近一个月来丘杉基本没在工作了,辞退了保姆,专心收拾手上的烂摊子,交接工作的任务并不干脆,一些客户需要她亲自登门道歉,实在不行的还需要她抽空去治疗,房子退租也花了点时间,不过大部分时间她都泡在奶粉罐子里带孩子,时间久了自己都嫌弃自己的一身邋遢味。
方明又凑下去闻,就在丘杉放松戒备等他回复时,他带着人慢慢的往床边挪,因为屋里有孩子,所以丘杉的惊呼刚冒个头又赶紧收了回去。
丘杉呼吸有些乱,还是本能的抗拒,她不禁想到底自己对方面的感觉变了没有,如果没有变的话为什么才分开几个月就如此的排斥他的碰触了?
“方明......”
他一本正经的说:“让我闻闻什么味。”
丘杉突然软的一塌糊涂,整个人像一条濒死的鱼,无力反抗些什么,静候处置。
隔着双方身上的布料,丘杉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温度。
丘杉仰着头,瞥到床头的戒指盒,忽的想到什么,急忙握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她示意抽屉的方向,方明立刻会意,长臂一伸拽出抽屉。要不是丘杉白天偶然看到这满满一抽屉的安全用品,此刻肯定被这阵仗吓住,哪有人一只只拆出来把抽屉塞得满满的啊。
方明捞了一只出来,动作幅度太大撒了一地。
听着塑料包装哗啦啦落地的声音,丘杉闭上眼,心想,这就是以后同居的生活了吗?
室内温度越来越高,方明拇指刮开丘杉额头上的一缕湿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问她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
“和原来一样,就是……有点……无聊……”
“有想我吗?”
丘杉捂着嘴不回答,最后直接双手捂着脸不去看,不出声。
他的低语刚过,丘杉脸上的红蔓了全身,微红的肌肤在汗水的覆盖下闪闪发光。
丘杉无力的虚推他。
方明此时像个赖皮的小孩,趴着不动了。
丘杉向背后用力撤,用力推开他的头。
他只好满足的翻过身去,放松的仰躺在她旁边。
丘杉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白天的奔波带走了她所剩无几的精神,自然的蜷起双腿,侧身贴着方明闭上了眼。
两人都迷迷糊糊要熟睡之际,突然听到小宇的声音,方明就差从床上一跃而起了,丘杉被他的动作带醒,眼睛被光刺的难受,本能的捂上眼,“怎么了?”
心里却想居然没关灯。
方明拉被子给她盖过头,下床先把灯关了。
丘杉在房间里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本能的朝丘季的婴儿床看去。
方明的声音恢复的很快,威严中带着慈爱,很难刚才胡闹的他联系起来。
听声音小宇大概是在敲方明房间的门,不料爸爸从身后的门出来,小宇好奇的问他去哪了,丘杉仔细的等着方明,看他怎么糊弄自己儿子。
方明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润润嗓子:“咳咳,没去哪。”
“没去哪是去哪了啊?”小宇看向丘杉的房间,再看看爸爸穿的衣服,好奇心爆棚。
方明坚决扼杀他这方面的好奇心,转移话题,声音严肃:“大半夜的,怎么了?”
小宇想起自己的目的,顿时带上了哭腔,举起手中的小夜灯,可怜巴巴的说:“呜呜爸爸……小宝不亮了......”
方明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过他手上的小夜灯,查看一番,也看不出哪出了毛病导致不亮的,就随口应付道:“坏了,明天爸爸再去给你买一个,你先去睡吧。”
刚才小宇还是哭腔,这下直接大哭了,仰着头张着嘴,眼泪一串串从眼角流出来,“那......呜呜……那我就没了小宝了啊......”
丘杉见形势愈演愈烈,赶紧穿好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