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怎么可能让古聆帮他处理伤口?
他压根就没有伤口。
萧沐早在车上就想好了应对办法,他接过古聆手中的药箱,说:“我自己处理就好了,我去下洗手间。”
他说得很含蓄,但古聆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微微泛红。
是啊,这伤是在大腿上,男女有别,她来替他处理确实不妥当。
她光顾得关心萧沐的伤,却忽略了这点。
“啊,那好,你自己来处理伤口吧,我弄点喝的。你想喝什么?”
萧沐拿着药箱站起身,说:“好象有人说过,要请我喝咖啡?”
古聆愿意招待他在这儿喝东西,而不是立刻送他走,他当然乐意之至。
古聆想起那天逛街的事,不禁笑了:“你还记着啊?好吧,我去煮咖啡。”
萧沐微微一笑,拿着药箱去洗手间,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你说过的话,我全都记得。
古聆望着萧沐的背影,微微失神。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他需要她,只有她能救他。
洗手间的门发出一声轻响,把古聆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抬起手,轻轻敲敲自己的头。
她这是怎么了?对着萧沐的背影也能做白日梦?
人家只是受了点轻伤,她怎么就脑补成命悬一线的重伤了?
古聆回转身,找出咖啡壶,开始煮咖啡。
心头仍然有些恍惚,是因为萧沐的原因?
这是她头一回带一个男人到自己的居处。她从来没有带过别的男人回来,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都很少。
家是一个人的私密场所,除了最亲密最信赖的人,一般是不会把人往家里带的。
可是面对萧沐时,古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生出了带他回家来处理伤口的想法。
就好象,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不,比老朋友还要更亲近的那种关系似的。
可能,仍然是因为她对他心存歉疚吧,古聆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沐坐在洗手间的浴缸边,对着手中的药箱走神。
身负重伤的他,模糊的视线,担忧的少女……
他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而那个少女不见了。
她留下一张纸条,说照顾了他好久,太闷了,知道他已无大碍,她游山玩水去也。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她把他的伤强势转移到她自己身上,独自躲进荒山野岭等死。
那一次,她差点死掉。
“古聆……”
萧沐轻声呼唤。
悠远古老的气息回荡在洗手间内,风在耳边低吟,风中隐约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
“萧沐,你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洗手间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随后传来古聆的声音。
萧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洗手间里呆了太长时间,以至于古聆担心了,连忙说:“我没事,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裤子上的血洗掉,好象不行啊。”
“血迹没那么容易洗掉的。现在天都黑了,你呆会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
古聆以为萧沐在担心这个,安慰他说。
这提醒了萧沐,呆会他得回去了。
他不想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