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汐一路跟着两人来到前院,看师父扶着杨玥进了屋正准备跟进去却被小玉拦在了门外。“慕容少爷和我家小姐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你就不要进去了。”
牧汐无法反驳,人家堂兄妹叙话她确实不好打扰,在院外等了许久不见师父出来,小玉便让小厮带着她回去厢房休息。整理好行李,牧汐吃了晚饭准备洗漱才知道师父和杨小姐已经去前厅拜见叔父叔母去了。
“慕容少爷让你不用等着了,明天要早起准备给小姐用药。”小厮扔下一句话就关了房门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呆愣,不会吧,难道师父不回来啦?
额,不至于不至于,牧汐摇摇头甩去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再怎么说杨小姐也是即将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想留师父叙话也会稍微避嫌,不会大晚上还不放人。
牧汐这么想着,可是眼见夜色越来越深,屋外还没有动静不禁阴笑,没想到师父这么大胆。
南南看着宿主在被子里贱兮兮的笑着无奈摊手,宿主又在开始编写脑内小剧场了。不过,想到刚刚的场景,南南眉头深锁,慕容渊怕是动了感情了。
要不是他动用心灵感应让家丁找到了他,还不知道他要在集市往返几次。那满溢而出的担忧和懊悔可不是作假,一边担心着她旧疾复发,一边懊恼自己怎么不看紧她。
紧悬着的心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时候才微微放下,那若无其事划过她手腕脉搏的双手也微微发抖。
这件事是南南在前不久才发现的,因为根本没有考虑过目标的感情线,所以他和宿主一样从未留意过慕容渊的异常。
直到牧汐在丰城病倒之后,南南才发现慕容渊在马车上看着昏迷不醒的牧汐前所未有的动摇和惊慌。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抚着牧汐手腕的手微微颤抖,生怕他一个晃神牧汐就停了呼吸。
而牧汐醒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南南一度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不过今天的事情让他确定了一件事:果然命运是不可抗的,就算司命君擅自断了他的姻缘,还是阻止不了第二世魔君和月灵命运的纠葛。
只是这一世宿主的使命如此,两人终将走向相反的命运,可惜了系统安排的好戏,可没有再比这次顺利的攻略目标了。
南南看着天空,人间的满月始终还是不如天宫的圆满。
第二天牧汐精神饱满起了个大早,迎上师父有点乌青的眼窝有些忍俊不禁。“师父,你昨夜做什么去了,好大的黑眼圈。”
“无事,有点失眠。昨日吩咐你的药方准备好没有?”慕容渊无视她戏谑的眼神到一旁查看炉子。
“已经煎上了,师父吩咐过这服药火候特殊,我没敢交给别人,一直盯着呢。”牧汐搬了个小凳子拿起蒲扇坐在药炉子旁一下一下的扇着。
“嗯,煎好就端到前院来,我先过去了。”慕容渊说完便背起药箱出去了。
等牧汐端着药到了杨小姐的屋里时,房间里多了好几个人。听他们交谈应该就是师父的叔父叔母,旁边那个身材修长的高个子男人应该是早上丫鬟们提起的杨家大少爷杨兴。
牧汐一一见礼之后把药碗端到床边递给师父,然后收拾好地上的药箱安静的退到一旁角落。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在和师父讨论着什么,他应该就是杨家的府医,一直负责杨小姐的身子调理。
杨父在一旁听着慕容渊分析病情,杨玥的病情有在慢慢好转,只是长年累月的用药增加了身体的负担。现在只需要先除了病灶再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杨玥自小体寒虚弱但还没有明显的病症,随着年纪增长才慢慢显现出腹部不适。特别是这两年腹部肿胀钝痛,有烧灼感,食欲不振,恶心呕吐,虚弱无力的病症越发严重。
“堂妹这是胃上出了炎症,久治不愈的原因不仅没能彻底消除炎症导致扩散,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饮食上不注意。用药过多造成了肝脏脾胃的负担,消炎的效果没达到还阻碍了正常消化吸收。”
慕容渊一边写药方一遍说:“所以她才会一直食欲不振,身子越发消瘦了。”拿起手上的方子递给老大夫,“堂妹其他的药要先停掉,从膳食开始慢慢恢复调理,直到养好了气血,再开始消炎。”
“每天按照这个方子准备清淡的膳食,一日三餐必须经过检查,果蔬零食能不吃的就不要碰。”慕容渊收起药碗“牧汐,药膳就由你负责监督,早上这幅温胃的药每天煎服一晚。”
牧汐正准备应声就被杨玥打断了,“渊哥哥,还是让刘老来吧,他照顾我这么多年,我饮食习惯他最清楚,有他看着我也放心。再说牧小师傅跟着你东奔西走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我这边有丫头们照应着呢。”
牧汐听闻暗暗不爽,什么意思,说她信不过,还说她是丫头仆人?
“也好,那就劳烦刘老先生了。”慕容渊微微点头。
师父也?牧汐低下头默默退回原处,果然是亲堂妹,比起她师父还是愿意听妹妹的话。
早上的会诊就在这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众人走到院子里有说有笑,牧汐静静的跟在身后。慕容渊回头看到她便叫她回院子了,这时杨小姐又冒了出来。
她拉着慕容渊的衣袖撒娇道:“马上就吃午饭了,父亲让我们去前厅一起吃,渊哥哥陪我去花园转转好不好。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我带你四处走走转转。”
“那牧汐先回院子休息了。”看到师父宠溺的摸了摸杨玥的头,牧汐识趣的上前告辞。
杨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回头拉着慕容渊就要走,看到他深邃的目光看着前方心里微微一震。又是这种眼神,渊哥哥为何对一个小药童这么在意。
昨天也是,渊哥哥就算多年未回京也不可能找不到杨府的路,可是和牧汐走散之后却走了那么久才回来。
一进院子居然没注意坐在亭子里的她,而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角落里的牧汐。
从他一见院子,她的眼里就全是渊哥哥的影子,那个小时候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有我。”的渊哥哥;那个时常写信关心她病情,让她宽心的慕容大夫。
那个走了十年才回来的渊哥哥,一进门居然不是看向她,她不能接受,一直孤身一人的渊哥哥从来没有对别人像对她一样上心过。
可是现在却对一个毛头小子特别关照,她没看漏牧汐撞在他怀里时慕容渊眼里一闪而过的宠溺和急忙松手的局促,那不是对一个徒弟该有的感情。
仿佛是对待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多一点触碰都于心不忍。她懂那种小心翼翼的感情,曾几何时,她对他就是那样,近一点担心他厌烦,远一些又怕他遗忘。
想到坊间那些传言,杨玥心里一毛,渊哥哥已过而立之年,身边……,若是这样她更要留心,不能让那个小子毁了师父。
杨玥招来小玉,让她找人全天盯着牧汐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常就来汇报。
牧汐在杨府待了几天发觉有些不对劲,她每天不是在院里看医书整理师父的药材就是在药房煎药试药。师父不让她跟着就算了,就连门口的侍卫也不让她出去走动,就像被软禁了一般。
就连师父也见得越来越少,偶尔在院里的时候就在摆弄药材给她各种把脉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