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他醒来，没有任何理由。

漂亮崭新的法式洋楼，走下带着扶手的楼梯时，他闻到一股木檀的芳香。

黑暗中，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恍惚地撞到了椅子。

探头去望镜子的时候，看到一双没有灵魂的眼。他笑，镜中的人也笑。

“你看起来很快乐？”

他对着镜子，轻声询问，在安静而空旷的卫生间内。

许久没得到回应，他喃喃自语。

“嗯！明天笑容会挂在他唇边。”

凌晨两点，他吃下一片止痛药。

………………………………………

出了学校拐个弯，从文明路到伊河桥，四五百米街道两边满是摊。

竹子从摊位上拿起一耳机，盯着沈阳看。

那眼神，盯着沈阳心里直发毛。

背后跟了个沈伦，他倒一副不太正经的模样。

“嗨！表哥，没想到你还真摆摊！”

“表哥，你缺钱鸭？安姐那公司不挺大的嘛！”

沈阳鄙视地瞥了两眼沈伦。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公司是她的，又不是我的。再说我和你这个只知道啃老的富二代是不同的，我是个有主意的人。”

沈伦捂着肚子笑，指着沈阳。

“你卖假货还有………”

话没说完，他嘴就被捂住。

沈阳勾过他脖子，一脸不悦。

“咳！我说弟，你这一叫，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沈阳，赔钱！就那副坏耳机的”

竹子不再沉默，开口来了句。

“我说，美女。”

“当初那副耳机你不是挺满意的嘛！试了之后也没有什么问题对吧！”

“嗯！还没用，就坏了！”

“七天报修，还加退货的请到正规店铺购买！谢谢！”

沈阳口齿伶俐，表达清晰，口才极好。

竹子推了推沈伦，眼神示意，你这表哥够无赖的。

沈伦秒懂，扯着沈阳的衣领。

沈阳挣扎不开。

“安姐不知道你摆摊吧？”

沈阳一愣，身体僵硬，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偷偷瞒着家人出来的。

他无奈，把钱给竹子时，极不情愿，肉疼。

…………………

回去那会，沈伦走在竹子的身边，怀里抱着几本书。

夕阳从树枝间落在他身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又笑，一身痞气，极不正经。

周围树木镀上了一片金黄，连带着竹子，沐浴在夕阳下。

她说：“沈伦，你很开心。”

“咳！你在，伦哥我就开心。”

竹子拿出耳机，塞在耳朵里，她说：沈伦，这耳机看着挺贵的，这钱我该还你！”

笑容僵在脸上，他有些委屈。

“竹子，我的就是你的，咳！跟伦哥我还谈什么钱！”

MP3里一直在无限循环那首告白气球。

大概是夕阳西下的缘故，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她凝视着他。

她想说。

“沈伦，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沈伦又咧开嘴笑，没心没肺的。

竹子轻轻蠕动嘴唇，望着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树上有夜莺在叫，竹子忽然觉得害怕，她望了一眼身边的沈伦，还好！他在。

……………

隔天，叶池没来上学，老班那里说是生病请假了。

竹子担心，她拖着沈伦一定要去看望叶池。

沈伦不太情愿，眼里不屑。

“一大男人，生个病矫情什么。”

“隔班那个同学病了人家坚持要上课，到晕倒了才去看病，这才叫真男人！”

竹子怒了，一个飞腿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