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李耳的平静生活。
小青年十七八岁,大刺刺地来到家里,二话不说就霸占了李耳的房间,还要李耳服侍他的起居饮食,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李耳感觉自己倒像个外来者了,虽然他真的是外来的,还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这人叫廉青,是廉山的侄孙,生得白白净净,五官端正,总喜欢以笑面迎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据他说,这次来是为了跟廉山学手艺的。
廉山本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个侄孙,不过廉青却早准备好一番应对措词。
“叔祖,长老们商议过了。既然你不愿继承家主之位,那么我等也不必强求。只要叔祖教导我铁画银钩,廉家自然不会再为难你,还会将叔祖父母之墓迁回祖坟,灵牌入主祠堂,世世代代受廉家子孙香火。还望叔祖不吝赐教!”
这番话一出,廉山显然变了变脸色,随后答应下来。自始,家中便多了一人。
李耳的特训再一次开启,每日还要跟着一起学习所谓的铁画银钩,而且连张家姐弟也不例外。
所谓铁画银钩,乃上古时期流出下来的神秘符号。若刻在武器上,武器的威力就会成千上百倍增加;若写在纸张上,纸张便会自行汲取天地灵气,成为威力无穷的符箓;若绣在衣衫或烙在铠甲上,两者就会成为拥有强大防御能力的宝器。
“…铁画银钩共有八笔,为乾、坤、巽、震、坎、离、艮、兑,每笔又有八种变化,为开、休、生、死、惊、伤、杜、景。一笔一品,一变一层,品越高,威力越大,层越多,变化越多……”
院子里,廉山正讲解着铁画银钩的基础,面前坐在李耳、张家姐弟和廉青。
这几日李耳等人一直在对方的谆谆教导下学习消化着铁画银钩的基础知识,包括铁画银钩的来历、传承、后辈的添补等。这些东西廉青大都从小接触,早就了然于胸,不过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说一些外人并不知道的秘辛给旁边的张小月听,不时逗得她娇笑连连。
“刻写铁画银钩前,需准备好相应属性的天材地宝,熔于一炉,这便是主料。接着以纹章武者自身的精血为引,细心去以刻写。注意,刻写时不可有一丝错误与偏差,一旦出现错误或偏差,轻则力量减弱,重则前功尽弃,严重者甚至还会惹来神秘力量,以致沦为不详之人。你们要记住,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因此,在还未完全将铁画银钩的八笔以及八种变化彻底摸透时,千万不要去轻易尝试。”
廉山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认真,李耳等人也切切实实听在耳内。
不过这些基础知识只需要靠死记硬背就行了,也不多,很快就教授完毕。没几日,廉山就让众人开始练习八笔铁画银钩。
八笔铁画银钩,每一笔都讲究一气呵成,看着像草书的模样,不让有丝毫的差错,因此练习起来颇为吃力。李耳看着自己画的东西跟鬼画符一样,心想此刻自己要是配上桃木剑穿上道袍,再大喝一句“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那这鬼画符似的东西会不会真能伏妖降魔?
廉山的铁画银钩就不同了,用了一把刻刀,在一张木板上下翻飞左右游动,不消片刻就把铁画银钩的八笔以及八种变化都给完整呈现了出来。
廉青要学的正是廉山的这一技法,在对方演示的时候,看得极为认真,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很快又过去了几日。
这晚,月光清幽。
正值午夜时分,渔村笼罩在月光下,显得冷冷清清的,偶尔有几声狗吠传来。
廉山家中,两道人影悄悄走了出来,直奔村外。两人还未走远,邻居家的茅房里忽然走出来一个妇人,好奇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
“咦,这不是小竹竿和他的小媳妇吗?不对,小竹竿没那么矮……”
妇人正是嘴碎的邻居大娘。她见两人鬼鬼祟祟的,于是就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到了村口,藏在树影下。
“青哥,我们这样做不好,还是回去吧!”张小月说。
廉青说:“月妹,你应该很清楚那家伙是怎么待你的,而我又是怎么待你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不如跟我一起回家,嫁给我当小妾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可…”
张小月此刻心乱如麻。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现在是童养媳,但正主却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仿佛当这件事不存在。本来张小月还可以安慰自己,认为竹竿哥其实只是害羞,等日后成亲就不会这样了。
直到廉青出现。
张小月彻底乱了。
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善谈风趣,人也长得不错,又是贵族出身,简直就是张小月心里最完美的对象。
少女怀春,没几下就被攻陷了。
张小月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一方面想与廉青交往,可另一方面又想着李耳的救命之恩,于是陷入了纠结。
廉青见少女陷入了纠结,自然知道自己有机会,于是趁热打铁,一把搂过对方,亲了上去。
“你们这对奸夫**,对得起小竹竿吗?”
悄悄跟来的邻居大娘终于寻到了两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顺手就拾起脚边的一根棍子,打在两人身上。
廉青挨了两棍子,似是生气了,一把抢过棍子扔到一边,总是挂着笑容的脸上此刻满是狠厉。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邻居大娘怕了。
“臭婆娘,去死吧!”廉青一巴掌狠狠扇向邻居大娘。
“住手!”
李耳忽然从背后出现,右臂伸出,拦住廉青的手。
两人当即分开,各自倒退三四米远,互相注视着对方。
其实李耳早就知晓两人有古怪了,只是他没想理会,毕竟让张小月跟了廉青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今夜跟来,是想看看两人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了。万万没想到,廉青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