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把御天景推回卧房,停在了窗户边上,打开窗户让阳光和微风进入室内。
“王爷,您坐这行吗?”苏晚仔细观察着御天景的脸色,见神色不变才心下稍安,她不喜欢景王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这对病情也不好,她想让御天景振作起来,像以前一样光茫万丈。
月儿端着清洗好的茶具进屋,福身一礼“王妃,茶具清洗好了。”
“放茶桌上吧”苏晚进里间水房洗净双手,出来跪坐在榻上纤白的小手提起水壶往茶壶注水,润茶,冲茶,倒茶,分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王爷,请用茶”苏晚把八分满的茶杯推往御天景身前,御天景轻抿茶水,刚入口微微苦涩,苦味还未散去一股回甘从舌后跟漫延开来渐渐冲满整个口腔。
竟比平时喝的要好喝,御天景一口饮尽把空置的茶杯放在桌上。
苏晚把茶杯注满“王爷,明日进宫可有什么需要妾身注意的?”
御天景想了想:“你刚进王府,不会探查到什么消息,此次进宫不过是为了谢恩,你见机行事吧。”
苏晚轻应“妾身明白了。”
此后两人再没说话静静地呆在房中。
“王爷,可要用晚膳了。”桂嬷嬷抬头就见房中,王爷坐在窗户下看着兵书,王妃在泡茶,两人相得益彰。
嬷嬷抬手执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听说王妃今日还推着王爷去花园散步了,要知道王爷自腿残后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整日呆在房里不出来,要是王妃能帮王爷走出来就太好了。
“传膳吧,就在这里用”御天景放下手中兵书,看了看正在泡茶的苏晚。
“哎”嬷嬷脸带微笑高声应着。
苏晚放下茶具,去水房净手回来膳食已经上桌,看着桌上多了几道重口味的菜肴,睁大了眼睛。
嬷嬷急忙说道:“这是王爷早前吩咐厨房特意照王妃口味做的。”
苏晚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意,低声道谢
“谢谢王爷。”
御天景默不作声,脸上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一般,可细看却发现他眼里带着喜悦。
苏晚已习惯了御天景的沉默寡言,也不介意,自己入坐后开始用餐,看着那红彤彤的菜胃口大开。
这菜辣的太合口了,苏晚辣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小脸通红。
御天景皱了皱眉,把身前的三鲜汤往苏晚面前推了一下,沉沉地开口“喝点汤。”
苏晚摸了摸撑圆的肚子,看着御天景无奈地道
“饱了”,她没发现自己说这词时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糯糯的嗓音轻轻柔柔很是好听。
御天景刚愣了一瞬,随即便恢复正常,没有再出声,低头快速吃着饭菜。
刚放下碗筷,苏晚便要推着御天景出去散步,美其名约“消食”。
御天景拗不过苏晚便随她去了。
嬷嬷低头收拾着碗快,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她看出了王爷对王妃的纵容,希望王妃是真心待王爷。
苏晚推着御天景院里走了一圈,直到天擦黑才回屋子。
廊下已经多点了几盏灯,屋里也多出了几盏灯,照得屋里屋外明亮了许多。
苏晚知道这应该是御天景吩咐的,估计是昨半夜见她不小撞到了桌子。这个男人表面冷心冷情,其实心思很细腻,并不像表面那样。
“王爷,妾身让无尘进来伺候您洗漱。”
“本王已经结婚了。”御天景想到下午那微红的耳尖,起了逗弄的心思。
苏晚张大了眼睛看着御天景,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为他洗漱吗?可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即便上一世也没有。
再想到下午手下摸到那具胸膛的触感,苏晚一时小脸通红。
御天景在明亮的光线里看着从头红到脚的小女人,摇了摇头算了不逗了还是自己洗吧。
手操控着轮椅越过苏晚滑向水房。
滑动的轮椅惊醒了苏晚,顾不上害羞,快步步入水房,一跨进去就被眼前一幕惊住了。
御天景虽坐在轮椅上,却已经赤身裸体,水珠沿着那阳刚而又硬朗的曲线蜿蜒而下,宽阔的肩膀,细窄的腰身,劲瘦的小腿,蜜色的肌肤无一不体现着这具身体蕴含的为量。
苏晚的喉咙不由滚动,艰难咽下一只唾沫,御天景内力深厚,身后的响动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王妃,还要看到几时?”
苏晚听到这话,脸烘的一下爆红“妾身这就出去”一边退出一边用双手拍打脸颊,嘴里喃喃自语:“又不是没见过,紧张什么。”
退到桌前灌了几杯凉掉的茶水才压下脸上的燥热。
“王妃去洗漱吧。”御天景推着轮椅出来。
苏晚没应声低着头就往水房冲去,三两下洗漱完出来,房只剩一盏微弱的烛火,御天景已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熟睡。
贵妃榻上的被子还在床上,苏晚只好像昨晚一样伸手去够被子,好像御天景已经睡着了。
苏晚抱着被子吹灭唯一的烛火轻手轻脚地上了贵妃榻,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黑暗中睡着的景王睁开了双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向睡在榻上的女人,想着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传闻相差很大,伤佛不是同一个人。
今日自己因为她改变太多,也不知是好是坏,可就是狠不下心拒绝她的要求,难道自己对她一见钟情?
御天景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声极低哭泣,凝神细听发现是榻上的小女人在哭。
御天景两手撑起身体慢慢下床坐上轮椅滑到榻边,苏晚小脸上满是泪痕,双手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御天景抬手摸了摸苏晚额头一片冰凉,神情严肃的对着屋中叫了一声“去请大夫”,空气细微波动后无尘闪身而出。
御天景小心翼翼地把苏晚脸上泪水一滴一滴擦去,听着她低低哭泣,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一突一突的疼。
桂嬷嬷和月儿也被惊醒了,急忙披衣来到主院,刘大夫也匆匆赶来。
御天景沉着脸吩咐:“替王妃看看。”
刘大夫诊了一会儿脉,拱手作辑“王爷,请问王妃今日晚膳吃的什么?”
月儿急忙出报出今日王妃所食菜名。
刘大夫听完,沉思了一下:“难怪如此,王妃因受冻伤了身体本源,每月月信时都会疼痛无比,而今日食用太多辛辣之物,所以疼痛比以往更甚。”
受冻?她不是相府嫡女吗?就算不得宠怎会……?御天景疑惑地看了看月儿。
月儿福身行礼:“禀王爷,王妃确实受冻过。”
“说祥细点”御天景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怒气。
“王妃在十四岁那年冬季,被二小姐三姐欺负推入了府中院里的荷塘,当时没人发现,后来是一仆从经过发现了昏迷在塘中的王妃,幸亏塘中有一浅滩,不然……”月儿抽泣着顿了顿“后来,小姐昏迷了三天才醒来,但从那之后小姐每次来葵水都会痛的死去活来,有时几天不能下床。”
丝丝心疼从胸口漫延至全身,御天景眼神阴鸷浑身散发着黑沉的气息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转头问刘大夫“可有办法医治?”
“老夫医术不精,只能开药为王妃调理,如要根治需找到莫神医才行。”
御天景道:“开药去吧。”
桂嬷嬷送刘大夫出去,顺便去抓药。
月儿也起身擦干眼泪“奴婢去给王妃煮碗红枣姜汤。”
御天景对无尘说道:“吩咐下去,尽快找到莫神医。”
无尘领命下去传令,屋里又只剩下苏晚和御天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