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当空,河星稀。
偌大的庄园里,蛙叫虫鸣,更衬出夜的静,庭院深深。
“语嫣,夜色正好,舞一曲如何?”
羸睿坐在庭院中,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看向身旁的语嫣,淡笑开口。
“难得公子有如此雅致,小女又怎么能不从?”
语嫣欠了下身,笑意盈盈。
随即,她脚尖一点,一抹红影已在夜色中飞出亭子,施施然地落在了庭院中央的空地。
仰头把杯中的琼浆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羸睿双手一转,一把古琴已然出现在石桌。
玉手抚琴,提拔捻拢,只短短几个音,已是琴声悠扬,叮叮咚咚,如珠落玉盘,倾泻而出,流畅欢快。
而随着琴声起的,则是语嫣最为拿手的惊鸿舞,就见暗夜中红影舞动,如弱枊扶风,使人心醉。
惊鸿一瞥,使君回眸。一举手,一投足,全是为君而发,为君而动,多少荡气回肠,多少惊心动魄,皆是尽在不言中。
语嫣娇艳如花,羸睿俊逸出尘,两人目光流转,竟是相互诉说着衷肠,眉目传情。羸睿的琴音随着语嫣的舞动而起伏,时而急促,时而委婉悠长,如汪如诉,誓死相随。
自相遇以来,羸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语嫣跳惊鸿舞,但每次看到,却仍是忍不住心悸。
犹记得曾在某部典籍中听人描述到唐明皇的《霓裳羽衣曲》的配舞是舞动全城,让所有人为之倾倒。此曲只应天有,却已失传,无缘得见。但羸睿以为,就语嫣的一舞惊鸿,也是足以轰动全城的。
而对语嫣惊鸿舞折服的,在这暗夜中,除了羸睿外,还有那借着夜色隐没在老槐树下的卫庄,竟也是有些看痴了。
可只是片刻,他就把森冷的目光落到了抚琴的羸睿身。
与此同时,羸睿也注意到了老槐树下一头白发的卫庄。就见他手铜版画地往弦一按,随即就是一挑一拔,琴音矛然急变,有如千军万马,充满了录肃杀之气!
翩然起舞的语嫣也在瞬间长袖一甩,变换舞姿,朝着老槐树下射去!
急掠而至的红妙,带着血性的杀气。卫庄双眼微眩,已是寒光闪过,
就听“嘶”地一声,杀器变回软纱,缓缓飘落。
语嫣赤足轻点,瞬间化作魅影,出现在卫庄面前,酥手化掌,带着腾腾杀气击出。
卫庄却是眼也不眨一下,五指合拢,使力推出!
两掌相击,“轰”地一声,空中霎时炸响,无形的气浪使得老槐树不止颤抖。随后噈见语嫣脸色一变,连连后退。只一双美目仍在死死地盯在纹丝不动的卫庄身,一脸凝重之色。
果然很强,而且比她想像中还要强!而这还是他剑没出鞘的情况下。
卫庄呢,表面是不露山不显水的,但心里也是忍不住对眼前的娇艳女子多看了眼。
竟然能从他的交手中,全身而退?
就他所知,语嫣刚刚那一掌,绝非神话境八重能做到的,而她的内力也是非常的深厚,那修为怕是不能轻忽大意了。
琴声也戛然而止,羸睿起身,缓步走到语嫣身边,这才笑着看向卫庄:
“真不愧是鬼谷传人,尽管实力暂时比不盖聂,也是相差无几的。”
此话一出,卫庄双瞳一缩,目光死死地锁在羸睿身。
果然,紫女猜得没错,此人肯定就是秦国之人。、
确实,他的师兄盖聂此时人正在秦国,是秦王的贴身侍卫,而赢睿的意思,显然是曾见到盖聂出手,这准是王室之人没错了。
见他这样,羸睿又是一笑。
他之前就曾跟盖聂交过手,见识过他的厉害,特别是剑术,怕是无人能左右于他。
而据他所知,这一代的鬼谷传人,他们最厉害的不果主了,也不知那老头是怎么想的,竟然不传他们政治的权谋。
但见卫庄仍是一言不发,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羸睿伸手轻抚语嫣柔顺的秀发,边状似不经意地说:
“盖聂选择的是最强的秦国,做秦王贴身侍卫,而你却选择了最弱的han国,看来你们师兄弟是要走两个极端呀。还是卫庄你自诩是han国的救世主?能力挽狂澜?”
听着羸睿带着嘲讽的话,卫庄的拳头是紧?了松,松了紧。他当然知道,羸睿说的是事实,而每代的鬼谷传人,只能有一个存活下来。可他并不认为,眼下是最强的,就能是最后的胜利者。他相信,一切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就在这时,“咻”地一声,一道紫衣的身影已经来到卫庄的身旁,此人除了紫女,又还会有谁。
她一眼就看到了地那浅浅的坑,不禁把目光落到了卫庄和语嫣两人身,知道他们之前肯定有过交手,随后,她就把视线落到了羸睿的身,浅笑盈盈:
“秦王的子嗣,而且还是最为神秘,始终不为外人所知的四公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皆是脸色各异。卫庄眼瞳紧缩,目光再次锁到羸睿身,多了几分的打量,却也带着杀机:
他就是秦王最为神秘的那个四公子?
语嫣则是把目光落在了紫女的身,眼中闪过凛然寒光。
气氛肃杀,大有一触即发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