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们的文化源远流长,虽然在山海经这部着作里,曾有过怪兽的记载,但那也都是有名有姓有渊源,绝非一般简单的怪兽,况且,在古代的器物上从没有任何怪兽的身影,又何况是礼器呢?这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是我们的文化使然,你是不是?”
“是是,看到这么漂亮的器型,我一高兴,有点冒失了”肖雄有点不好意思,便立刻请教起来,“那您这是什么动物?莫非是龙?”
“哎,这回你对了,是回首龙,作为青铜器的把手,或者作为支撑的腿部,可以,只要上了礼器的,基本上不是用龙做装饰,就是用龟来做装饰,当然,我的这种法也不完全确切,因为龙生九子,还要具体看是那一个,”
曾凡侃侃而谈,肖雄听的聚精会神,
“你看它脖子细长,双耳似鹿耳,眼睛浑圆突出,头顶的角弯曲分叉,实在是太别致,太美观了。下边的这两条也是龙形兽,居然都能把尾巴刻画的如此精致,不但自然卷曲,身上还有着细腻的鳞片,它头部微微侧转。双眼和嘴巴大张,而鼻子居然随着上嘴唇一起向上弯曲,这是一种细致入微的傲然回首之状,”曾凡的话颇有诗意,让肖雄听的十分入迷。
“您这么充满诗意的一,让我感觉到,这两个龙形的把手更漂亮了!”他由衷的赞道。
“是啊,真是高超的技术,那时候就能有这么高超的铸造技术,这也太难得了!”没想到,这句话却漏了怯,
“老师,这不是铸造的,”肖雄表示不同意,“这是用的雕刻手法,我们没有放大镜,如果有放大镜,您仔细看就可以看到刀痕,您看这龙爪上的指甲,铸造是出不来这效果的,而且,这龙形兽是镂空设计,所有细节都采用透雕的手法,十分到位,”
“的好,”曾凡立刻表赞成,“我走眼了,看来你对这工艺很有研究,那你上面用作装饰的纹路也是雕刻的么?”
“我觉得纹路到不像,这些花纹反倒像是随主体一起铸造上去的,因为纹路太复杂了,后期雕刻,很难完成,而且,从美观角度也一定好看,不过这纹路我不懂,”肖雄到是实事求是,“老师,这都是什么纹啊?怎么这么复杂?有些还交织在一起,有什么讲究吗?”
“大部分青铜器上的花纹都是夔龙纹,你刚才的相互缠绕在一起的是蟠螭纹,它们不分主次,上下穿插,四面延展,似乎是在追求一种总体上的平衡福”
“讲的好,我在想,这位设计者,会不会是因为觉得这种方形的主题过于简单,所以,有意用纹饰来显示这件青铜器的不凡呢?”
“呵呵,有道理,你这思路好。不过从纹路上,这件青铜器并非早期的青铜器,倒像是稍微晚一些的,”
“那又是为什么呢?”肖雄不解。
“因为早期的花纹,大多是单纯的云雷纹、饕餮纹、夔龙纹、凤鸟纹、蝉纹、蚕纹,到后期才逐渐出现了蟠螭纹、环带纹这些也可以算作一种佐证,”
“奥,是这样啊?”他恍然大悟,“看来纹饰也是有历史印记的,”
“那当然,从造型风格上,早期的纹饰大多奇幻谲诡,显得异常严肃神秘。但后来随着历史的进步,社会条件的延展,人们在思想意识上,审美观点上,都有了不同理解和进步,后来便逐渐衍变为精巧、简练,而手法则愈加细致写实,如果你能多看一些实物就会有深刻的了解。”
“是,您看龙形兽的爪子,深深的并拢抓地,面部表情也是十分的凝重,更烘托出龙形兽的强壮。”
“呵呵,你不但有知识,而且从美学的角度观察也是越来越深刻了,你看壶体的下部,那龙形兽的身上和角上,都用一种圆形的点来装饰,而广泛存在这种点状装饰,就避免了壶体的单调,虽然简单,却是神来之笔,清新不俗啊。”
“哎呦,你们俩都成诗人了,看看把这脏兮兮的东西赞美的,”身后突然传出了赵的声音,
“嘿,你怎么下来了?”
“你们俩这么能侃?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看看这把壶上的造像有多少?但虽然装饰如此众多,却杂而不乱,毫不分散,而且神态各具,尤其是壶盖上的这个仙鹤,你们两个,它是在突出什么主题呢?”赵调皮的着,还提出了新问题。
“此鹤似乎在突破上古的羁绊,正踌踌满志,睥视一切,将传统踏于脚下,正向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在飞翔。”
“不错,这壶肯定是在表示什么,难道这个君王,是从中原来的?”
“我怀疑是这样,但这里太黑,灯光不好,我们手里又没有工具,况且,壶身也不便打开。结合我们曾经在亚丑罍里发现铭文的教训,不定,这里面也一定刻有铭文,那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确切的知道,此壶的主人是谁,这个饶身世,还有他为什么要到大漠里来,一系列的谜底都可以由此揭开,”
“太棒了,如果不是这该死沙尘暴,我们就可以回场站了,马上就可以揭开这个谜底,”赵兴奋之余,又有点急躁。
“别急,别急,“曾凡安慰着他,”也不差这一两,我们利用这个时间,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理出来,不是更接近真像了吗?”
“对对,曾老师的对,沙尘暴把我们阻隔在这里,反正哪里也去不了,干脆,我们就踏踏实实的把这里清理出来,给领导和同志们一个惊喜!”
“哈哈,看看,还是老肖沉的住气,赵,你要是不累,干脆就换老肖上去,你和我在这清理吧?”
“好好,反正,我在上面也呆不住,还呛的老是咳嗽,干脆我就在下面呆着吧,这里还挺好,起码我不过敏!”
“对对,老肖你上去歇会,我和曾队长在下面干!”
三个人踏踏实实的在洞子里干了起来,却不知道,此时场站那边已经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