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在这么寂静的地方，孤独一人，他到有时间想事情了。他把这一段时间以来，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整个捋了一遍。

“自己动了手术，都没人来看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他自嘲到，“可怨谁呀？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曾凡，被自己打发到大漠去了，那可是这么多年帮助自己最多的人，还有赵，虽然粗粗拉拉，但任劳任怨，就跟自己的孩子是的，整长在家里，帮自己干了多少活儿？可自己却？”

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因为伤口疼，他现在想的最多的，反而是自己最恨的人。“估计曾凡的事，方伯敬肯定是知道了。他一知道，恐怕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所以，即便人家知道自己动了手术，也不会来了！”

从曾凡想到方伯敬，从方伯敬又想到了董主任，甚至连韩梅，刘丽、杨子江他们都响了起来。“唉，想也没有，这就是众叛亲离的下场，该，谁让你住院了还不闲着，看看你现在，非要把人家置之死地而后快？结果，自己成了一具活死尸！”

他自怨自艾，诅咒着自己。

“开饭了！”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你坐好了，我来喂你，”护士把饭菜给他放到桌板上。

“不用，我自己来，”刘一疴拒绝了护士喂自己，“既然早晚都要自己吃，干脆现在就开始锻炼，”他咬着牙，决定自己吃饭！

想的简单，一旦坐起来，那撕裂般的疼痛又来了。他扶好饭盆，舀了一勺子饭，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也许是牵连到了伤口，

“疼，疼啊！”他张嘴疼、舀饭疼、咀嚼疼，就吃饭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也归结到了一个字上，那就是疼！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有生以来最困难的饭，在丝丝拉拉的疼痛中，他迷迷糊糊的勉强睡着了。却不知道，真正的疼痛还在后边，因为现在多多少少还有些麻药的成分在里面。

“哎呦，疼，疼！”他叫着，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啊？”他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些摆满了屋子角落里的仪器。

“你从转到普通病房了，”

“你来了？”他听出了老婆的声音，也看到了她那张，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担忧的脸。

“你跟护士去要点止疼药，我疼的实在不行了！”这一次，他是被疼醒的，听到老婆的话，他知道自己已经从转到普通病房了。

“奥，我去给你要！”老婆手脚麻利，已经推门而出。

不一会儿，医生连带护士都进来了。看到他的情况，确实病人疼痛难忍，立即做了决定，“打一针杜冷丁吧，先止疼！”护士手脚麻利，拿出针管，给他做了肌肉注射。这个药剂效果不错，刘一疴马上感觉到，疼痛有所缓解。

“我再给你开点儿止疼药，隔几个时吃一次！”医生麻利的开了处方交给家属，“一会儿去把药取了，只要疼就吃！”

“哎，好，谢谢您大夫！”

“他晚上也不能离开人，我看你们家属不多，如果缺人手，可以雇个护工，他上床下床都得有人扶着，吃饭喝水都得有人喂，还有上厕所、拍后背，洗脸擦脚的杂事很多，最好有个护工，比你们护理的更好！”

“哎，行，您帮我们找一个吧？”

“你跟护士站联系，”

“哎，行，那谢谢您，我先去把药取了！”老婆千恩万谢把医生护士送出去，然后取回止疼药，又带了一个护工回来。

“这是郭，他负责护理你，有什么事，你就喊他，”

“哦，”也许是镇静剂的作用，刘一疴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时分，胸口的伤痛又把他疼醒了，“疼，哎呦，我疼”！他呻吟着，看来确实疼的够呛，护工在椅子上睡着了。

“郭，郭，帮我喊大夫！”看到护工动也不动，刘一疴急了，“你倒是快点啊？我疼！”

“哦，”郭叨咕一声，只好起来去值班室叫大夫。值班医生迷迷瞪瞪的走了过来，“怎么还是疼？”

“疼，疼的厉害，”

“吃，止疼药了吗？”

“吃饭的时候，我喂过了，估计药劲儿过去了吧？”

“您给他再打一针吧，否则，我这一宿就别打算合眼了！”郭求着医生。

“好吧，再打一针！”医生爽快的打答应了。

看样子他们还很熟悉，估计也是没有办法，“半夜三更的，老这么喊疼，别人也别打算睡了！”

护士动作很快，取来针剂，又是肌肉注射，一会儿的功夫，痛感消失了，刘一疴总算是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早晨，护工给他刮了胡子，还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脸，顺便又把头发擦了几下。因为头发不能洗，可太脏了也不行，怕伤口感染，卫生是必须的。

“嗯，还算勤快，”刘一疴对护工还挺满意。

“来，我给您拍拍后背！”郭张罗着。

“哦，”刘一疴不置可否，他答应着。

“医生了，过几个时就得拍几下，因为您是全麻，又使用了呼吸机，所以，”

郭含含糊糊的给他解释着，开始“啪啪”的，有节奏的拍起背来。

随着护工轻轻的拍打，刘一疴大口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震动，让伤口那撕裂般的疼痛一下子，又阵阵传来，几乎让人痛不欲生。

“不拍了，”刘一疴摆摆手，示意护工不要拍了。

但隔一会，郭还是要让他坐起来给他拍打。

后来，他听老婆了，这是护工的一件主要工作，“人家懂医的，他们都经过了培训，为什么要顾专职的护工，他们护理的好，病人安全不，身体恢复的也快！”

老婆解释着，“人家拍打，是为了把麻醉药的药液残留弄出来，是医生叮嘱的，你可别不耐烦，”

“哦，”刘一疴知道老婆的意思，自己脾气不好，千万跟人家搞好关系，毕竟人家是伺候你的。

不过后来他也确实看到了，随着拍打，确实咳出了大口大口的深棕色痰液，“这应该就是那药液的残留吧？”

除去拍打、咳嗽以外，还有一件让他痛苦的事，那就是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