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疴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这是插引流管的地方。那里贴着两块方形的纱布,他也看不到那个位置。只是知道那里也是伤口,听大夫,那两的个伤口是微创,比起胸膛切骨拉肉差远了。
但毕竟好端赌肚子上,生生的给钻了两个眼儿,而且,做手术到现在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一个多星期,虽然引流管是拿掉了,但那里的感觉,就好像依然在透着气儿一样,一窝一窝的疼。
胸膛被竖着切开,左边心脏部位的骨头也被拿掉了两根,伤口虽经缝合,但因为还没有拆线,似乎被绑的紧紧的。所以,他只能跟机器人一样,做着僵硬的动作,直来直去,不敢做一些出格的动作,只要稍不注意,动作一大,伤口就是撕裂般的疼。
腿上更加麻烦,那里有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一条由几块纱布连在一起的,长条形的纱布遮盖着伤口,不能迈步,只能拖拉着这条腿走,活动非常不方便。
就像一个瘸子,甚至连瘸子也不如!
由于“大隐血管”被切掉,血液向下的流动被堵住了去路,那么多的血液,只能在那里慢慢的、自发的,寻找向下的通道,血管被涨的生疼。
坐立的时间长了,腿涨、脚涨,整条腿都会疼痛难忍。为了减少腿部的疼痛,他不但只能躺下休息,而且,躺着的时候,也必须把脚抬高。这样可减少血液向下的流量,以免增加腿部的疼痛。
家里就没有医院的条件了,腿无法吊起来。老婆挺聪明,走的时候,特意给他弄了一个枕头,然后折叠起来以免占用空间过多。
这样,他就可以把脚放到上面,血液不再往下走,可以稍微减少一点儿疼痛。
和腿比起来,其实最疼的还是胸膛。这种撕心裂肺疼痛一般人极难忍受,这个部位的疼痛时间也最长。句一点都不夸张的话,那种“撕拉拉”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扯着你的肉丝,在一根儿一根儿的往下撕扯,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只要轻轻一动,哪个部位都抻着拽着的疼。
其实,刘一疴还不知道,这种“心脏搭桥”开胸手术,因为切开了骨头,即便过了几年,即便骨头组织已经完全痊愈,但只要一遇到阴下雨,那里的骨头还会隐隐作疼的!
“哎呦,疼,”疼痛感又上来了,“龙,把水递给我,”他叫着儿子。
“哎,您稍等,”孩子刚刚吃完鸽子肉,满嘴的油,听到爸爸叫自己,十分高兴!跑着过来端起水杯给爸爸送了过来。
“爸爸,您尝尝,水不凉吧?”儿子把水递给他,“您伤口疼的厉害吧?”
“嗯,”刘一疴吧止疼药吃了。
“妈妈,止疼药还是少吃,有依赖性!”孩子就像个大人,“爸爸,男人要坚强,老师了,在战场上轻伤不下火线,您一定要咬牙坚持,”孩子学着老师的口吻,弄的刘一疴只想笑,但又不敢,怕扯的伤口疼。
“老师的对!我要做个坚强的战士,你去做作业吧,我这里没事了!”
刘一疴把儿子打发走了,心里愈发悲凉,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了,受这种折磨?谁都会坚强,坚持!“可让他们试试,真跟我这样能坚持吗?”
身体都这样了,他还在跟自己较着劲。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老婆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老刘,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刘一疴并没话,只是抬头,征询般的看着老婆,“干嘛这么慌里慌张的?”
“是你老乡,肖雄!”老婆加重了语气。
“我老乡?他怎么?肖雄从禁区出来了?”刘一疴不解,他一个看进口设备的,能有什么事?
“嗨呀,他何止是出来了?还惹了祸呢?”到这里,老婆的脸都已经变了颜色,“你,我这几陪着你在医院动手术,怎么系统里发生的事,咱们俩都不知道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别搞得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这儿疼!”
“肖雄被抓了?”
“被抓?为什么抓他?”
“是在礼堂演出的时候,他不在礼堂好好看节目,却偏偏跑去乐池搞破坏,听人,把乐队的大鼓都拆散架了,结果被人家当场抓住,你,他拆那玩意儿干什么?”老婆一脸的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肖雄好端赌不在禁区里头呆着,跑出来干嘛?再,即便出来了,踏踏实实的看节目好了,干嘛要去后台捣乱呢?拆人家乐队的鼓干什么?老刘,这礼堂可是你的地盘儿,人家不会来找你吧?”他老婆一脸的担忧。
“再,他既然出来了,一定知道了你动手术的事?也知道你在哪里住院?可他怎么不来看看你呢?这是什么狗屁老乡啊?再,你跑到舞台去后面干什么?闲的没事干了?”
“呵,哎呦,”刘一疴想笑,伤口疼的,却让他无法笑。
“怎么?很可笑吗?”老婆心,“你就别笑了?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跟你,还有大事呢,”老婆故作神秘。
“还有什么事?”
“听有人把大领导告了,”
“谁?谁告大领导?”这个消息确实让刘一疴十分惊讶。
“是一个叫郎仕琴的,我听着怎么像郎院长的家里人啊?”
“你听谁的?”刘一疴当然知道这个郎仕琴是谁。
“是大领导强行扣下了她家的传家宝,传票都来了!因为那个法院的人就住在招待所,所以,我们的人就都知道了!”
刘一疴明白了,是朗仕昆的妹妹,把大领导告了,“她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既便是传家宝,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跟他要,也用不着走法律这条路吧?”
他现在是这样想了,就不想想自己当初举报的想法,不比这个恶毒?好歹人家是光明正大,哪像你,净搞些阴谋诡计?
“哎,癞蛤蟆跳脚面,事没多大,关键是恶心啊!”他能想象到,大领导见到法院传票时候的神情。
“一定是气死了!”他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