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放干净点儿，这是调查组在和你正式谈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听到老班长嘴里不干不净的，小王生气了，

“什么态度？如果是你在这里，你能拦得住吗？”老班长依然不服，

“你还别不服，郎院长是医疗权威，一旦确定出事，你知道将会给卫生系统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

“找到了吗？”

“找不到，跟我有毛关系啊？又不是我让他站在涌水的地方，是他自己不好，瞎指挥！”老班长嘟囔着，

“郎院长乱指挥固然有错，但你连最基本的工程规定都不懂了吗？”

“规定？我一个小小的班长我有啥办法？”

看到老班长还在那里嘟嘟囔囔一点也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小王火了，“你把手头工作停了，就在这儿写检讨，没有调查组的同意，哪也不能去！”他虎着脸，下了最后通牒。

“你，你们？”这不就是变相停职了嘛？老班长脸色都变了，他知道出了事故不好，自己也不能说一点责任没有，但没想到，调查组却首先拿自己开刀，他一甩手，气夯夯的走了。

“你干什么去？”

“老子不干了，专职写检查！”他回了工棚，躺在床上不出去了。这一来事态就更加严重，

老班长生气固然有他的道理，但他哪里知道，自从引水工程出了事故，郎院长失踪，董主任受伤，大领导便十分震怒。因为这事不但牵扯到系统的声誉，也牵扯到了地方政府，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对系统的技术力量都表示了怀疑，影响非常不好。

所以，领导此要求，一定要查清真相，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你们给我马上去工地，和先期到达的宣传科组成调查组，由你任组长，”他指着小李，“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把郎仕昆给我找回来，必须要做到活见人死见尸，这失踪算是怎么回事？家属来了好几个电话找我，他是医疗方面的权威，又为系统做过重大贡献，你们让我怎么跟家属交代？”

大领导脸色发黑，看来真是气的不轻，“有关责任人，立即处理，你们酌情而定，该停职停职，该撤职撤职，该处分处分，绝不姑息！”

“是！”两个人应声答道。

在系统内，大领导的话就是圣旨。所以，他们才星夜兼程，很快就赶来了。

可以说这次调查组可完全不同以往，那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握有组织处理的生杀大权。所以，他们才敢下车伊始，就饕夺了老班长的权利，可见事态严重。

“我看这里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干脆让他回场站算了，不严肃处理，他一百个不服，别人我们更不好处理！”小王的气还没有消。

“再等等，看看杨队长是什么意见！”小李比较能沉得住气，“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又是工程的最高领导，要处理他的职工，我们怎么也要征求他的意见，”

“那好吧，我来问！”小王本来心里就有气，而且，他一直在保卫处工作，问起话来不但和曾凡不同，就是和小李都是截然两样。

“事故发生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直接了当，问的杨子江有些口吃，“我？”他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我们知道你当时不在场，你是老人儿，进系统多年了，希望有什么说什么，跟调查组说实话，”，小李一看有点僵，立刻接了过来，“慰问团只是来慰问的，帮助干活，演出医疗都是份内的事，但他们没有指挥的权利，”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开脱，可以说人家没有丝毫恶意，而且，他跟杨子江也不算不熟悉，这话说出来已经算是托了底。

因为在老班长之前，李组长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底，他问过曾凡，知道杨子江没在现场。其实，如果说自己在工棚睡觉再找个证明人，事情也许就过去了。

看到扬子江不言语，小王张了嘴，说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事故发生了，涉事的人必须得处理，虽说这是朗仕昆瞎指挥造成的，但当班的人也负有重要责任，而且，朗院长没找到，谁也不能证明此话的真假。所以，老班长已经停职。但他态度不好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为了严肃纪律，我们准备让他回场站反省，现在一方面征求你的意见，一方面也希望你能实话实说，不要隐瞒一点情况，”

杨子江一听老班长被停职，还要被遣返回场站，立刻就火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他那么大年纪辛辛苦苦，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辛苦有什么用？有哪个领导会只盯着过程不盯着结果呢？”

“你要这么说，那事故发生是我的责任，是我看到朗院长他们进来，因为太累了，所以，趁机出去休息一下，跟老班长没有任何关系！”杨子江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自己是硬往刀口上撞啊。

“你这可是擅离职守？”小王冷冷的看着他，“这罪名可就大了。”

“随你怎么说，”杨子江毫不在意，

“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擅离职守？”小王话里有话，“你出去干什么？是要见什么人吗？”

“滚犊子，”杨子江装作很不耐烦，他不能说自己是和刘丽在一起，因为他还没提干，严重违反系统规定，一旦这件事被捅出来，不但自己，对刘丽也有影响。“我太累了，回去就睡觉了！”

“太累了我信，你睡觉我可不大信，请问，有谁能给你做证明吗？”

“没人做证明，大家当时都在工地，工棚里没人，”

“没人？曾科长说了，当时有一个班在工地，两个班在休息，这怎么讲？”

“他们在看电影，工棚里没人，”

“你为什么不看？”

“我看过了，太累，不想看！”

“杨队长，你不老实啊？”

“有什么不老实的？我都承认擅离职守了，还有什么不老实的？你们把老班长放了吧，没他责任！”

这一句话，便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