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有病啊?”见到杨子江,曾凡立刻骂了起来。这事关乎到哥们儿的前途,他当然不能客气。
“我怎么有病了?”杨子江被他骂愣了,
“你干嘛要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不当个英雄你难受啊?”曾凡连损带挖苦。
“嘿嘿,你说这事啊?”杨子江嬉笑着,“要是你,你会怎么做?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受冤枉,自己无动于衷?”
“那当然不行!我的手下为嘛要让他受冤枉?那我这副科长不是白当了?”
“对呀,我们也是一起受过苦,受过难,经历过生死的弟兄啊,别说他没做过这个事,就是做了,我也得替担着,你看看老班长都多大年龄了?将来还有机会吗?”
杨子江的脸上浮现的是深深的战友情,曾凡自然也很感动,
“话说的不错,可这事会影响到你个人的前途,”他深表惋惜,“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方调你去工程办的事,这工程一结束,你就能去了,那才是你发挥个人才干的好地方,立刻就能提干、升职,可这事一旦坐实,你想想,还能去吗?”
“去不了就去不了,那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让老班长去为我顶缸!”
“什么顶缸?他确实没听你的安排呀,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曾凡振振有词,刚才跟调查组他也是这么讲的。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敢不听吗?再说,我不是也没听吗?人家好心好意一劝,我就出来了!”杨子江似乎比他理由更充分。
“别扯了,不出来怎办?在洞里面累死?”曾凡眼睛瞪着,看来是真着急了,“说来说去特么都是老郎不好,你慰问就慰问得了,特么非要进洞,进洞就进洞吧?还特么非要瞎指挥!我就是怪了,这老东西特么跑哪儿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他嘴里不干不净,一连串的骂着人,
“嘿,行了,朗院长到现在都不知道生死,你就别骂骂咧咧的了?”杨子江拦着他,“不管什么情况,人家也是出于好心,那么大干部能进山洞,还带头扛石头干活,这一点就值得钦佩,所以,如果我去不成工程办,那也不怨天不怨地,只能怨自己没有这个命,有什么可惋惜的?”
他言不由衷的说着,“再说,哪的黄土不埋人啊?离开那儿?我还不活了?”
“你特么就嘴硬吧,我问你,出了山洞,你到哪儿去了?”
“哪儿也没去啊?我在工棚睡觉啊,”
“睡个鬼觉,”曾凡毫不客气,“睡个觉能把你勾出来?说实话,是不是跟谁约会去了?”
“嘘,这个可不敢说,说了掉脑袋,”杨子江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别害了自己,再害别人!”
“奥奥,是是,”曾凡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是跟女孩子约会出的山洞,那罪过就更大了!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啊?”他的眉毛拧成了绳儿,“那特么怎么办呢?我也不能眼看着哥们走上死路啊?”
他思索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失踪,调查组少一个人,他报告就写不成,我如果离开几天,调查组的工作就得停摆,好,我也玩儿失踪,”
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
“杨子,听着啊,一会儿见到调查组那两个混蛋,你可别说见过我,”
“干嘛?你要上那儿去?”
“上哪儿?”曾凡棱棱着眼睛,“我找那头狼去,否则哥们儿怎么解开这个扣?我特么不能眼看着你冤枉死啊?”
“你去找朗院长?”杨子江当然知道曾凡说的是郎仕昆,“可大山里有多危险,”他当然也知道。
“你不能去,大山里荒无人烟,连个人家儿都没有,你又没有户外的生活经验,上哪儿找去?”杨子江立刻给他拦住了,“小曾,听我的,这事你就别管了,不管事大事小,我自己扛着!”
“扛个屁!觉着自己挺英雄是不是?”曾凡奚落着他,“我眼看你被人整死,无动于衷?那还叫什么哥们儿?你废话少说,大漠我都闯过了,还怕这青山绿水?”
“穷山恶水好不好?到时候连个吃的都没有,看你咋办?”
“咋办?我去找肖雄啊?他不是一直在山里转悠吗?能不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说不定就在河边等着我呢?”曾凡打定了主意,“郎院长是被水冲走的,我就到有水的地方找他,不管多远,肯定能找的着!”
“这主意到还行,下了绝壁,你就沿着河走,”杨子江表示赞同,“别的不敢说,肯定不缺水喝,嘿嘿,”
“你特么真没心没肺,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那我喊两个弟兄跟着你,”杨子江下床要往外走,
“别呀,我就是怕别人知道,才谁都不告诉的,”曾凡一把拉住他,“放心,我饿不死。再说,小赵也在山里呢,这都走了多长时间了,作为科长,我也有责任去找他,回头你悄默声的告诉梅子一声就行了,只要她不闹哄,别人不用管!”
“那行,你把这装备拿上,必要时可以防身,还有手电筒,水壶,打火机都带上,”
“干嘛?以为我去旅游那?”
“这些装备到时候都有用,万一碰上蛇或者猛兽,你把这军刀接在铲子上,你看多锋利?完全可以自卫,”杨子江教曾凡如何使用这个装备,他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很感动。
“你沿着河走,如果没发现他们,就顺着原路折返回来,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沿着河去找你!”
曾凡真是好哥们儿,为了自己,一个人独自进山杨子江真是不放心,可他主意打定,自己拦着也没用,只好千叮嘱万叮嘱的。
“祈祷他走不多远就碰到小赵吧,”杨子江在心里默默的叨念着,存有一种侥幸。
运气好,自己就能见到小赵,找回郎仕昆。运气不好,也能暂时离开这里几天,拖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一来可以拖住调查组迟些拿出处理意见。二来,说不定那时候,董主任也能醒了,能做证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眼瞅着他们把杨子害巴喽,
“我不在,他们就做不了结论,就不能把杨子怎么着喽!”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却没想到,没有他,调查组照样干!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