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赵祁宣的帮助,容清浅便安心的端起了桌上的另一坛酒。
桌上有杯子,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不尽兴,便也学着赵祁宣的样子,抱着酒坛灌酒。
她父亲亲手酿的桃花酒,清冽,醇香,本是极好的味道,可不知为何,酒入愁肠,竟满是苦涩……
“小浅是女孩子,这样喝酒不好。”赵祁宣劝道
“是不是有点粗鲁啊。”容清浅脸颊微红,嘻嘻的笑着,两个小酒窝嵌在脸上,明媚的让人情动。
“知道还这样喝!”赵祁宣嗔怪道
“我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我喜欢这样。”
容清浅将脸埋到手臂里,不叫赵祁宣瞧见她眼角的沉重,声音依旧是细细的,宛若出谷黄莺。
“傻丫头。”赵祁宣忍不住夺了她的酒,抱怨的说:“说好送我的酒,自己却喝了起来,还醉成这样!”
“哪里醉了?”容清浅小声嘟囔道,她其实是真的没有醉,前世无数次独守空闺时都是靠桃花酒来打发漫漫长夜的。酒量练了出来,即便是整坛整坛的喝也不会有事,更何况现在只是喝了几口呢!她故作醉意朦胧之态只是因为难得有个自己信任的人在侧,想好好放恣一回罢了。
“露浓呢?”
“那儿!”容清浅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竹林里白色的身影道
“既然她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赵祁宣说
这里毕竟是雍王府,他留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会徒增容清浅的烦忧。
“嗯嗯。”容清浅重重的点点头说:“祁宣哥哥放心,我没事的。”
“那我走了?”赵祁宣道
“嗯嗯。”容清浅冲他摆摆手
赵祁宣走到墙边,搬了一方青石垫在脚下,笨拙的翻上去。
他半蹲在墙头对容清浅笑了笑,然后顺着墙外的梯子爬了出去。
一声沉闷的跺地声后,容清浅便听见赵祁宣在墙外的喊声
“走了!”
容清浅笑了笑,继续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真好,有一个人愿意不顾名声的翻墙来见自己,有一个人愿意不顾缘由的帮自己,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放在心上,小心看护……
一坛酒喝完,容清浅把玩着手里的酒坛子。酒坛子是御窑烧的,还算精细,坛底刻了一个精巧的“容”子,字底染了朱漆,釉色烧的流光溢彩。
容清浅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这字,“容”,容国公府的容,容皇后的容,容太后的容,容清浅的容。
苦熬了两天,明日终于是归宁之日,她终于又能回到容国公府,又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兄长,做那个事事都可依仗父兄的小女孩。想到这里,她不由把空酒坛抱在怀里,任凭酒渍弄脏衣裳。
容清浅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回寝室。
凉风吹起朱红色的衣裙和凌乱的青丝,寒意刺骨,紧紧的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