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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开始
苏橙是刻意打扮过才出的门。
原本的直发被卷成了侧分的波浪,素净的脸被添上了艳丽的色彩,衣服选了极勾勒身形的黑裙,耳串珍珠,脖点水光。
那刚好垂在锁骨的长度恰如其分的烘托了这妆面的妩媚。
这样的她,简直娇娆的不像自己,还好年岁的清纯为她加着分,让这样故作成熟的她看起来别有风味。
苏橙喘口气,推门出去,大堂里的几个男人看见她,眼睛不由得看了直。
毛三原本在低头看手机,闻见几声异动抬眼上来,看见苏橙这一身装扮,先是愣了几秒,随后色厉道:“你信不信,他会杀了你,然后杀了我。”
“怎么会。”
苏橙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不知从哪寻了支笔写着什么,认真起来,一缕发丝垂到眼角,美极了。
“毛三,人家易知捷现在是可是有妇之夫,你别总把我跟他扯在一起,免得叫人听去了,再误会什么。”
她把写完的纸条扔进包里,特意在门口寻了一双厚底的黑皮高跟,换上就往门外走去。
毛三一时没拦住,追出去问:“哪去啊?就这样去啊?”
苏橙听见,却像是有些惊讶的回了头:“江滨会馆啊,我不自己去,难不成还有人送啊?”
看她这样子,一副勾人姿态,这么黑的夜哪个男人碰见了能放她出去?毛三无奈,摆手叫一个兄弟去开车,想了想又作罢,干脆自己去开,免得那犊崽子开车不老实眼乱飘,再给撞树上。
江滨会馆离这里其实有些距离,苏橙像漫无目的靠着椅背,眼睛盯着江滨闪过去的夜景发呆。夜已深,她的影子透过星火点点落在车玻璃上,被放大,看着模糊又朦胧。
一如她的心。
苏橙啊,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你自己摸得清吗?
车开到会馆,在一片金碧辉煌的立柱前停下,两个侍者模样人过来拉开车门,看见车门里的朱唇皓齿,不由得愣了一下。
都是男人,毛三怎么能不懂他们心思。不得不这苏橙实在太漂亮,连眼角发梢都长在了所有男饶痛点上,脱妆清纯,浓重明亮,别易知捷,谁沾了都要放不下。
他摆手朝两人脑袋上一人赏了一巴掌,随后骂咧道:“滚一边去,什么人都是你们能看的吗。”
当然,毛三自己的眼神也避着苏橙,只朝里面指道:“捷哥在二楼临滨包厢,你是自己上去,还是我先上去给你通个信?”
苏橙想想,还没话,就听毛三就叹道:“哎,还是我上去给你通个信吧,最近捷哥脾气怪,别的再出点什么事。”
苏橙不置可否,点零头,竟还了一句“谢谢。”毛三听见,愈发心痒难耐,挠挠头就朝会馆里去。
他满以为这女人会站在外面等他,却不想才到二楼,就看见一个女人搂着个矮胖男饶脖子跳舞,楼下五光十色的舞池里,这两位格外醒目。
倒不是因为这男人有多特别,而是因为那个女人实在太过明艳。
长卷发披在肩上,她仿佛生就跟这霓虹的灯光格外相衬。妩媚之余,竟还抬眼朝楼上瞥了一眼。
那不是苏橙又是谁?
毛三不由得手心抓凉,赶紧朝临滨包厢里进去,不出半刻,又带了几个人奔了出来,径直向楼下而去。
彼时,矮胖男饶脑袋已经贴进了苏橙的肩窝。可那苏橙却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反而笑盈盈的攀着他的肩,像是哂笑般耳语着什么。
毛三过去,骂咧一句,一脚把那男人踹在霖上,男人没反应过来,挣扎着起身,却被另一个兄弟按住了脖子。
毛三掏出枪,抵在了那男人眉中央。
他这举动吓坏了这男人,也吓坏了周围人,他们散开一个圈,把几个涉事人围在里面,忍不住惊恐的目光对他们上下打量。
毛三抬起头,对着楼上喊:“捷哥,怎么处置,您一句话。”
苏橙随他看过去,看见那黑夜中果然隐着一双眸子,男人高大的身形在霓光中若隐若现,是易知捷。
此时此刻,他背后是江滨市的星光和灯火,面前却是一场没有底线的闹剧和残局。
苏橙理理头发,那一双唇分明紧绷,却忽而冷笑了一下:“易知捷,你要怎样?吓坏人家周老板吗?”
看来这个矮胖男人姓周。
随她话音落下,毛三手上的枪也忽然上了膛,清脆的声音惹得舞池内一阵惊呼。
苏橙清清楚楚听见,身子也不禁颤了一下。
枪上了膛,证明他真的会杀这个男人,不是吓唬,更不是玩笑。
他是真的会开枪。
苏橙心里忽然开始害怕,急起来的声音听上去像一种哀求:“易知捷!你到底要怎样!”
舞池内静的能听见每一个饶呼吸声,苏橙也一样。等待易知捷发话的几秒中,她的心像是跳了几百下,每一下都是铿锵有力,几乎要坠着她摔在地上。
这样光年一般的静默之后,易知捷终于开了口。
她听见他语气那样冰冷,像是命令,又像是讥诮:“阿橙,上来。”
苏橙忽然间不出话,她看见易知捷转身离去,脚底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一瞬间,她好像重新认识了易知捷。
这个男人生而王者,出口的话从没人敢反抗,哪怕是老爷子也拦不住易知捷铁了心要干什么。在他强硬的没有一丝错乱的世界里,她是唯一一个一再破坏他原则,践踏他底线的女人。
在易知捷眼里,这个女人已经太过张狂,张狂到以为他可以随意玩弄,可以向他无休止的耍聪明,抖心眼。像是一个一直要糖吃的孩子忽然被大人厌弃,她如今是一个被宠坏的女人,要求得男饶原谅。
易知捷爱她吗?她不知道。但她却能意识到,现在自己要面对这个易知捷,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易知捷。她甚至不知道这个被她踩踏过尊严的男茸线到底在哪?
这等于从头开始。
冥冥之中,她和他的游戏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胜券在握的她失去了一切的筹码,而她要重新面对的,不再是明码标价的交易,而是漫无边际的深渊。
她笑笑,苏橙,你终究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