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郑廷扬基本上是一两周回家一次,每次回来又很像例行公事不得不做。赵瑾瑜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她能感觉到他对郭老师催婚的排斥厌烦。
郭彩云是好心,瑾瑜今年都28了,和他在一起也差不多10年了。十年青春陪伴,哪个女孩儿耗得起,总不能让瑾瑜就这么无名无份的和他在一起吧,一点没有作为男人的担当,她是真的愤怒生气。
今天正好逮到廷扬回来,郭彩云等他吃过了饭,马上把他叫到了房间,刚关上房门,郭彩云直接开门见山:“我找人算过了,下周7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和瑾瑜那天去把证领了,后续喜酒订在9月份,那时候天气凉爽了。”
又是这事!郑廷扬真的是不耐烦了:“妈,我和你说过,我不想结婚,我不爱她。”
“不爱?我看你是忘恩负义,人家姑娘陪你这么多年,你她娘的现在说不爱。”郭彩云气的直接脱了拖鞋照着郑廷扬的屁股去抽。
郑廷扬这么大了又挨打,整个人又显出以前的暴躁倔强:“我说我不想结婚,就是不想结婚,你勉强我也没用,你放心,钱上我不会亏待她。”
“小兔崽子,你就是有了钱不学好,瑾瑜哪点不好,配你绰绰有余。我今天就把这话撂这了,你要是不结婚,我就死给你看。”说完,郭彩云就趴到窗边作势威胁:“你小子结不结?”
郑廷扬无奈的揉眉:“妈,你每次都是这招,不觉得烦吗?感情勉强不来。”说完也不想理会郭彩云的无理取闹,转身推门而出,他实在不愿意在这个空间呆着,每次回来都是硝烟弥漫,他闷的慌。
未曾想赵瑾瑜就在门口站着,眼泪还挂在脸上,全是委屈和哀伤。
真的是一出又一出,郑廷扬不想再面对这个屋子的任何一个人,直接侧身而过。
“她是谁?”赵瑾瑜直接亮出他手机上的短信拦住质问,语气控诉。
郑廷扬一眼就憋到了短信内容:“你的妖精已上线,老地方见。”郑廷扬一把将手机夺回,冷冽的问道:“谁允许你动我手机了!”
“你就是因为她,所以才不想和我结婚?”赵瑾瑜现在简直就像一个怨妇。她刚才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他桌子上的电话振动,本想拿过去给他接听。就在拿着手机刚到门口她就看到了屏幕上闪过文字,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就看的清晰无比。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轰然一下摇摇欲坠,最令她难堪和心碎的是那句:“我不爱她。”所有委屈和愤怒一下堵在心口让她呼吸困难。
郭彩云听见他们二人的争执,马上过来问道:“什么女人,廷扬怎么回事?”
“不关你们的事儿。”郑廷扬说完转身从椅子上拿了自己的外套大步流星的出了门,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赵瑾瑜站在原地看他摔门而去,内心的委屈瞬间变成不甘。转身进了房间拿了外套和包追门而去,不理会郭老师担忧的叫喊:“瑾瑜,你去哪儿?瑾瑜!”
郑廷扬刚刚驶出,赵瑾瑜直接在拦路打了辆出租车追随而去。郑廷扬的车停在了一个学校周边,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高挑纤细、长发飘飘的女孩,穿着洁白的连衣裙,虽看不清长相,但依然能感觉到清纯靓丽。这个女生看到他的车,丝毫不犹豫,直接开门而进。
赵瑾瑜停在他们前方,一股冲动的怒火燃气,推了车门向他们的车走去,在大概十步左右的位置,赵瑾瑜的双腿突然无法前进。她透过前窗玻璃,看到郑廷扬其身压在那个女孩儿的身子亲吻。
狠狠盯着了他们好久,她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最后只是呆在原地,直到他们结束驱车离去。
早该结束了,看的越多伤心越多。但是赵瑾瑜真的不甘心啊,十年光景,她只爱了这么一个人,她遵从他的热爱,支持他的梦想,并千里迢迢的跟随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在他身上倾注了全心全意的付出,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他辜负她,不甘心他不爱她。
爱的越狂热,就会越发迷失自尊。
赵瑾瑜像个跟踪狂一样,看他们相携进了酒店,看他们时刻的亲密无间。抓出轨的男人,她应该义正言辞的冲进去与这对狗男女撕扯,但她没有勇气,只是浑身发抖。她就坐在酒店大厅等待,随着午夜的一点点临近,她的心就愈发难堪,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他们在床上一切恶心的行为。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蠢女人,都到这步田地,她还竟隐含着期待。
第二天一早,是那个女孩儿率先离去。赵瑾瑜又再次跟随她到了37艺术区,看着她开门进了“有木画室。”
桑榆刚放下包,就看到一个一脸憔悴的女人推门而进。她的画室很少有人来,遂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
赵瑾瑜真切的看清了她的样子,确实漂亮,肤白貌美,纤细匀称,举手投足间文艺十足。对比着她与现在的自己,赵瑾瑜不禁想笑,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桑榆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奇怪,先是打量了她一周,又开始慢慢踱步看着她挂在墙上的画作。桑榆再次追问:“你有什么事?”
“这是你的?”
“嗯。”桑榆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举止怪异。
看到她挂在墙上的学生证,赵瑾瑜一下了然:“这里他给你买的?”
“你是谁?”桑榆开始警惕起来。
赵瑾瑜不理会她,看到一幅挂在墙上的裸体画,突然间被刺痛了眼睛,画上腰间那个火型的胎记正印证着是他的身体,想着他们二人赤裸相对的姿态,她恶心的想吐。
桑榆继续追问:“你是谁?”
赵瑾瑜泄愤的拆下墙上的画疯狂的像墙面砸去,继而又使劲的踩着。
桑榆看着她突然发疯毁了自己的心血,一时怒火燃心,上去拉住她:“你这个疯女人干什么?”
“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我就是这个人的未婚妻。”赵瑾瑜怒吼相向:“你们这对奸夫**。”
桑榆听完愣了愣,继而笑起来:“你管不住自己男人跑我这里发什么疯。你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他凭什么要你。我不抢男人,都是他们自己乐意送上来。”
“你真的无耻。”赵瑾瑜被她彻底激怒,上前一把扯着她的头发。桑榆被赵瑾瑜这么野蛮的拽住,急忙拳脚向她挥去。不过柔弱的桑榆在力量上根本不是长年做体力劳动的赵瑾瑜对手,愤怒的赵瑾瑜几下将她彻底推到在地。
桑榆本想再起反击,不小心踩到刚才争执倾倒在地的燃料,又再次滑倒,导致自己的胳膊碰到刚才的碎玻璃,划了一道小伤口。桑榆看到自己出血,彻底暴躁:“活该他不要你,你就是倒贴他都不会要你。”
“你给我闭嘴!”赵瑾瑜伸手就向桑榆甩了一个巴掌,清脆的声音伴着门口的风铃声响起。
“你干什么?”进来的郑廷扬大喝一声,急忙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桑榆。桑榆走后给他发送消息,让他把画包送来,没想到来了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桑榆起来轻声叫了声痛,挑衅的将身子倚在郑廷扬的身上,看着她哀怨的神情,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赵瑾瑜盯着郑廷扬的眼睛质问:“你就是因为她,所以不和我结婚?”
郑廷扬锁眉不答。
赵瑾瑜声嘶力竭的喊道:“那我陪着你这么些年算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桑榆看着她的神态,脑中勾起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对着陈科喊的那句:“我才是陪你长大的人!”是啊,你们青梅竹马,你们相濡以沫,但是爱情凭什么非要先来后到!为什么都要她成全!心中幻象和现在交织,桑榆终于忍不住讥讽:“什么陪伴,不过就是倒贴,装什么圣洁的白莲花。”
桑榆说的每句话,都是直戳赵瑾瑜,让她不断回想,好似她所谓的付出不过真是倒贴。当事实赤裸裸的被揭露,赵瑾瑜忍无可忍再次想挥手扇她一记耳光。
有郑廷扬在,赵瑾瑜当然不会得手。郑廷扬一手握住赵瑾瑜的胳膊警告她:“不要在这里撒泼!”
“撒泼吗?是你们不要脸。”赵瑾瑜头一次对郑廷扬恶语相向,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得空继续向桑榆挥去。是了,有郑廷扬在场,怎么会伤到桑榆?为保护桑榆,郑廷扬向旁一个寸劲扯着赵瑾瑜胳膊,转瞬将她摔在旁边的桌旁,响起巨大的响声。
在场三人都愣住了,桑榆没想到郑廷扬为了她打了这个疯女人,郑廷扬没想到自己的力量会伤到她。而赵瑾瑜则是被阵痛麻痹了思考,她艰难的扶着桌沿站起来,感觉手腕疼的使不上力气。失望、伤心、愤怒交织在一起,赵瑾瑜觉得自己的心疼痛着坠落,耳边回荡着奶奶的那句话: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尤其在感情里不要一厢情愿。
郑廷扬看着她佝偻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内心翻涌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自责情绪,刚要抬腿向她过去,只见赵瑾瑜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眼泪挂在脸颊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嫌弃表情,一字一顿的对着他说道:“郑廷扬,你是真的恶心。”
说完这句话,赵瑾瑜感觉稍微畅快了,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直起腰板、正正衣襟,昂首挺胸的推门离去。
其实,赵瑾瑜出了门,刚刚伪装的骄傲就泻下去了,内心纷杂,了无生气。
赵瑾瑜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就是一直的走,仿佛走才能够让她忘记思考。赵瑾瑜一遇到巨大伤心,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她终究是一个胆小的、懦弱、逃避的人。走的累了,她就坐在公交车站看着人来人往,目光放空,不知道神归何处。
就这样,从艳阳高照,坐到霓红灯亮。看着车辆穿梭而过,赵瑾瑜萌生出一种想法,现在的心疼和被车撞的疼痛,究竟哪个疼?这种奇怪的想法涌起来,她好奇的想要试一试。
未等抬腿,赵瑾瑜的身前停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问道:“姑娘打车吗?去哪里?”司机看着这个姑娘有点呆,又再次问了一遍。
胡思乱想被出租车司机打断,赵瑾瑜鬼使神差的就开门落在了后座。司机看她进来,问道:“姑娘,咱们去哪里?”
“都行,B地哪里的夜景好,就去哪里吧。”
司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儿,心想这个是外地来的游客?想着自己今晚可以往远了开,多挣点,遂喜笑颜开的对着赵瑾瑜答道:“姑娘,你来旅游吗?你听过安护河吗?那里晚上的灯很好看,我们去那里?”
“好。”赵瑾瑜看着窗外随口应道。
“那我就带你过去,那里我老婆最爱去溜达了。”说着启动车子出发。
赵瑾瑜坐在车里,看着万家灯火从眼前拂过,留下一道道光的剪影,让夜晚繁华的黑夜里显得飘渺虚空。司机放着律动强烈的DJ乐曲,却莫名配着她悲凉的情绪。赵瑾瑜看不懂,看不懂人的欢笑为何,看不懂情爱价值,看不懂生死何悲,她也看不懂自己存在的价值。
芸芸众生,蝼蚁爬行。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个女孩儿在后座默默的流泪,面容伤心。意识到女孩可能并非游客,只是心情不好想要散心,看着女孩儿与自己闺女差不了几岁,便关心的搭话:“姑娘,你多大了?”
赵瑾瑜并不响应,依旧无神的望着车外的风景。
“姑娘,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赵瑾瑜依旧不语。
司机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又是被情所伤,想着自己原本还想着宰客,顿时觉得有点愧疚,等到了站还是少要点吧。
不知道车子行了多久,赵瑾瑜突然看到车的右侧有一片水域,在灯光照耀下的波光粼粼,怀念起故乡那片壮阔的母亲河,便对着司机说:“你停在前面那个桥边吧,我想下去看看。”
“姑娘,这块黑灯瞎火的,不安全,前面开个两公里就是安护河了,那里景色才好。”
“不了,就这吧。”
看着她执意要下,司机也并未阻拦,选在路边可停车的地方将她放下。赵瑾瑜也不管多少钱,直接从兜里摸了两张一百的递给他,便推门竟直下车。
“姑娘,多了,不用这么多钱。唉,姑娘?”司机叫了她两声,见她仍不应声,依旧向着河上的护栏走去。这护栏也就刚刚过腰,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河水,司机突然怕这个姑娘要寻短见,紧忙下车追去。追了两步,看着女孩儿突然蹲在护栏处嚎啕大哭,声音悲怆,让人听着撕心裂肺。
这股情绪赵瑾瑜默默忍了很久,此刻夜深人静便再也忍不住了,她哭自己痴傻和生活的戏弄,脑海中过着郑廷扬与自己相处的一幕幕,想着自己因为他前往异乡,她的坚持、执着、一往情深原来这么可笑。
哭到动情处,眼泪鼻涕一大把,全都糊在袖口上。突然有人递给她几张纸:“孩子,给你。”
赵瑾瑜蹲在地上抬头看去,趁着昏暗的路灯看清是刚才的司机,声音抽噎的问道:“您还没走。”
“唉。我看你这个样子咋敢走,孩子你这是失恋了咋地?”
见她沉默不答,司机感觉自己八成言中了,于是蹲坐在离她一臂左右的位置开导她:“哎呀,处对象黄了很正常,结婚还有离婚的呢,咱再找呗,你看你年轻又好看,不愁找不到。这算多大点事!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想不开,你要是没了,你爸妈该多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老人可受不住。”
“他们没了,都快十年了,奶奶也没了。。。。”赵瑾瑜蹲在地上抱膝低语,她的声音很轻,有种呜咽的哀伤。
年长的司机怔然,这孩子还挺可怜的。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开导,憋了半天说道:“还是得好好活着,你家人可不想在那边看到你。”
赵瑾瑜头更低了:“我没想死,就是心情不好。”
“男朋友劈腿了?”
赵瑾瑜轻微的点了点头。
真让自己言中了,不过在他看来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男女之间分分合合很正常,他不懂珍惜,总有别人珍惜。”
“我和他在一起十年了,我愿意为他做各种努力,哪怕牺牲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却不想和我结婚,转头就找了别的女人。”
“唉,确实是,有时候感情付出并不成正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大叔,赵瑾瑜突然有了倾吐的欲望:“我俩都是经历过至亲离开的人,我以为我们才是最懂的对方的人,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不爱表达,但他却能对别的女人好,男人是不是都是有钱都变坏?”
虽然她说的语无伦次,但他大概听明白:“我也不知道男人有钱会不会变坏,我都穷了快五十年了,我家那老婆子给我的零花钱经常几块几块的给,这老娘们可抠门了。”
赵瑾瑜一本正经的哭诉,被人这么接茬,突然忍不住扑哧了一声笑了出来,心中不知道为啥一下子释怀了不少。
司机大叔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出来就好了,人活着这一辈子不就图个乐呵,多往前看。我这开车二十多年,看到人哭的、笑的、醉的多了去了,我慢慢就琢磨出来了,悲欢离合都是人间常态,我搭他们这一程,别人搭他们下一程,或者他们独走一段都是行的,不要因为失去或者失陪而停住。像我开着车风里来雨里去,不安全的事多着呢,我就跟我家老婆子说,我就是以后真有啥事走了,她该咋过就咋过,伤心两天也就得了,剩下时光开心的过完。”
赵瑾瑜认真的听完,心中豁然不少,继续听着司机给他讲述遇到的奇人逸事。听到他问自己的老家,便也打开了展开了心,向这一个陌生人讲述起爸妈、奶奶的离世,讲做生意的波折,受人欺负的委屈,还有小弟聪慧好学。
将自己的过往穿成了线,原本萦绕在心中的不安全感也慢慢淡去。
司机大叔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了,想起她说还有个弟弟,便担忧的说:“姑娘,我给你送回去吧,这都凌晨一点了,你弟弟也该担心了。”
赵瑾瑜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避开郭老师的电话,她将手机关机了。待她打开手机,发现有30多条短信未读,正待细看,郭彩云的电话就过来了。
“郭老师。”赵瑾瑜为了不想她担心接起来,听见郭老师带着哭音说:“可算打通了,你吓死我了,你都一天一夜没回来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奶奶他们交代,孩子,你在哪儿呢?”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挂念,深夜的陌生人和那话那头的郭老师,让她的心一点点回温了:“我快回去了,你别担心了。”
坐上司机大叔的车,赵瑾瑜一点点翻阅着短信内容,主要都是玉燕和郭老师找她的焦急信息,不出意外,并没有他的。
翻着翻着,突然看到钟晴的消息:“同桌,打不通你的电话,先短信通知你一下,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初一哦,你一定要来哦,好想你。”
赵瑾瑜一瞬间想告诉钟晴自己失恋了,想了又想,还是将编辑好的文字删了,变成“好开心,恭喜你,我一定去,我也想你了。”
到了地点,赵瑾瑜把钱包里面差不多六七百的钱全都给了司机。司机大叔急忙推脱:“不用这么多,该多少是多少。”
“不,您都拿着吧,今天耽误您不少工作,您不拿着,我心里过不去。祝您好人有好报,路上平安。”赵瑾瑜感激今夜能遇到这样一个善良的陌生人给予她的温暖。
看着女孩这么诚恳,司机大叔也不推脱了:“谢谢你了,姑娘,你也开心面对生活哈,啥事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嗯,加油!”赵瑾瑜释怀的笑了笑。
“嗯,加油,我这个车也该加油了。”
——
等到赵瑾瑜进到屋里,里面灯火通明,玉燕和郭老师都在大厅等着她,看她进来急忙围上来:“瑾瑜姐,你回来了。打你电话不通,我哥电话也不通,我快吓死了。”
“没事儿,大家都去休息吧,我没啥事,我们都去睡吧,挺晚了。”赵瑾瑜平静地对她俩说道。
郭彩云看出来这孩子满脸的疲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都去洗洗睡了,回来就好。”
玉燕知道这里面一定和她哥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能感觉瑾瑜姐的状态变了,故作坚强更让人看着心疼。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也就附和自己的老妈:“嗯嗯,都早点休息哈。”
赵瑾瑜实在疲惫了:“我进去睡了,你们早点休息。”说完进了房间卧床倒下。将近两夜没有合眼,突然粘了床转眼间和着衣服就睡去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醒了发现已经太阳高照,看了一眼钟已经是下午3点。她起身起来,发现自己的枕头是湿的,不知是汗还是眼泪。下床伸了伸懒腰走到窗边看着别墅小院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慢慢静下心来。
闻到身上汗液的酸臭,赵瑾瑜觉得是时候清理干净自己了。洗漱干净出来,就看到玉燕在门口等着她。赵瑾瑜未等她开口就问道:“玉燕,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有有,我马上给你端到桌子上。”玉燕马上噔噔的下楼而去。
赵瑾瑜跟下来,看到桌子上摆了很是丰盛的一桌。郭彩云见她马上说:“这是我中午做的,看你没醒就没敢叫你。快过来吃,这些都是你平常愿意吃的。”
赵瑾瑜听完笑笑,她其实没有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不过是大家吃啥跟着吃啥。郭老师做饭真的是越来越香了,她狼吞虎咽的吃了三大碗,终于吃完放下碗,发现她们两个都在旁边关切的看着她。
赵瑾瑜喝了口水对着她们说到:“我现在课不多了,我准备找找工作。”
“嗯嗯,这是好事,老师支持你。”郭彩云马上附和。
“我想等我的房子下个月租户到期,搬到那边去。”这个小户型房子还是她听从郑廷扬的建议做的投资,买房的时候她出了一半,剩下的钱都是他补的。当时他说:“这是我亏欠你的,我理应负责。”现在看来这话得当作别的解读。
一听到瑾瑜姐这么平静的说,玉燕立马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瑾瑜姐,你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我也该找点什么事做了,不想就这么在家呆着,我和他的事你们不要操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赵瑾瑜内心意志已经决定分手,但是与郭老师和玉燕已经有了这么多年感情,不想最后分道扬镳一切摊的那么难堪。
“孩子,廷扬欺负你了,是不是?我这就找他算账去!这个小子现在越来越混蛋了!”
赵瑾瑜拉住郭彩云:“老师,别管了,感情的事谁都别强求了。我俩......性格不合适。”她真的说不出口他劈腿的事,说出来更像羞辱她,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为什么难堪的是她。
“那天是不是出啥事了?”夏天穿着短袖,郭彩云看到赵瑾瑜的手腕有一块大的淤青,心中立马沉甸甸的:“他打你了?是不是?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她忘了,自己的儿子曾经是一个倔强又暴躁的问题少年。
“这。。。。我哥弄的?”家暴?这问题很严重,玉燕有点炸毛,即使是他哥,也不能这样:“我去找他。”玉燕行动极快,说完拎了包马上就走。
赵瑾瑜忙叫住:“玉燕,玉燕你回来,玉燕!”见玉燕不理会,赵瑾瑜急了:“玉燕,求你了,别去了,别让我太难堪了。”所有事情说的越明白,她越像一个傻子。
玉燕终于停住了,回头一脸复杂的看着瑾瑜姐,心中涌起的很多话又慢慢咽回去了,唉~
“我和他的事,就我们两个解决吧。你们真的不要管了。”她的声音像哀求,又似无奈:“我先回屋冷静一下,你们不要担心我,也不用操心我和他。”说完这些,赵瑾瑜又开始觉得疲惫,这就是十年纠葛带来的困扰,说出来牵扯的不止她和他,还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