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虽然恼怒曹佾,但却也认同李迪这个评价。
而身为人师的吕夷简却皱眉道:“佾儿他虽然年纪尚幼,但也算是心思稳重。
此番行进有些不合常理啊!
不知两位可知其中缘由?”
李迪自打樊楼后就没有将曹佾放在心上,自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王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王某还真打听到些有趣的消息。
听说姚福进(北宋名将姚兕、姚麟的祖父)那混人今日去了曹家,想要将长女嫁给曹佾那小子。
他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
放出这等谣言,怕是为了自救吧...”
王曾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但要是被曹佾知道了,怕是会当场打呼冤枉。
“胡闹,姚家那闺女当佾儿他妈的年龄都够了。
这样乱点鸳鸯谱,姚家也不怕成为汴梁城中的笑话?”吕夷简气氛道。
“呵,姚家可是陇西望族,又多次抵御辽军有功。
曹家虽然在地位上超姚家一头,但毕竟嫡系后辈中没有将帅之才。
答应下这门婚事倒也不稀奇。”李迪分析道。
静,很静!
因为刚刚的那番分析,让这三位重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是王曾最先打破尴尬道:“李相,今日种种全是曹佾那小子整出来的。
你德高望重,还请帮我讨个公道。”
吕夷简一听这话就想帮曹佾分辨,但却被一旁的李迪给拦了下来道:“坦夫,先听听孝先怎么说。
不过,孝先此事本就由你而起,最好不要太过分。”
“李相放心...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想招曹佾那小子为婿。”王曾道。
这话一出李迪闭口不言,到是吕夷简思考了许久后道:“姚福进那厮既然已经下手了,让佾儿给你王家当个女婿倒也可行。
但你有法子让姚福进知难而退么?”
“办法自然是有的。
不过我想先看看曹佾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以他的才智,说不定都不用我出手,这桩婚事就能被他给搅黄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三人也默契的将话题转到了朝堂之上。
而金水河上的文人士子,也从趣事闲谈转移到了身旁的美人丝竹之上。
...
时间飞逝,三日的光阴悄然而过。
因为今日宫中要设宴,所以还不到卯时,曹佾便被熙儿唤醒。
要说这三天曹佾过的其实并不轻松。
本来他都做了与王曾斗智斗勇的万全准备。
却没想到,自己放出的流言都已经弄弄得人尽皆知了,王曾那边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可不信王曾这个老油子会突然良心发现。
这摆明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郎君,咱们可得快些了。
按规矩,郎君您得在下朝之前去慈明殿候着,好依礼参见太后。”
曹佾看着伺候自己更衣的熙儿,心中不由的盘算了起来。
先去觐见的是刘娥啊!
虽然赵祯还没亲政,但作为大宋的皇帝,不该是先去拜见他么?
看来李迪三人反对刘娥,也就是嘴上说说,要真的在乎纲常,这种事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好在没等他多想,思绪就又被熙儿给打断了。
今日他穿的服饰十分繁琐,即使熙儿手脚麻利,也用了大半个时辰。
看着自己一身皂色锦服鹅黄丝绦,曹佾有些好笑道:“别家的郎君,今日也都是这副打扮?”
“哪能啊!
老爷虽然是武勋,但却也是先皇亲封的吴王。
郎君您是咱们曹府的嫡子。
虽未向朝廷请封,但按例也该以郡王的礼制穿戴。”
曹佾这是才想起来,他那个便宜爹可还是大宋的异姓王呢!
不过他爹也太怂了点!
明明有着超凡的身份,却硬生生的让他活成了软骨头。
曹佾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带着熙儿出来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曹玘这个便宜爹没等他也就算了,就连长姐也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出发了。
“熙儿,按例我是得独自入宫的?”
见曹佾这么问,熙儿立马低头装作没听到。
哎,都太社会了啊!
“算了,熙儿咱们也赶紧入宫赴宴吧。“
还好,熙儿早已知会了梁三。
当他们主仆三人赶着马车在这御街上时,曹佾对曹家仅有的那点归属感也荡然无存了。
还好曹玘这个便宜爹已经答应他在长姐入宫后,就可搬出府去。
要是天天连家人都得相互提防,曹佾都不敢想象今后的人生了。
曹府与皇宫离得并不远。
虽然他们到是宫门前已聚集了很多车马,但也不显突兀。
“郎君,太后因曹利用忤逆的事,对咱们曹家颇有微词。
一会面见太后即使受到冷遇,您也一定要忍着。”
曹佾见说话的是梁三,心中不由一动。
上回自己的便宜爹就对他就不吝夸奖,今天又主动提醒自己。
看来梁三不是愣头青,而是便宜爹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啊。
“呵呵,狡兔死,走狗烹..
都已经自戕了,还连累旁人。
放心吧,这气虽然受的冤枉,但郎君我不会鲁莽的。“
梁三听到曹佾这话,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没有再劝。
本来曹佾都打定了主意不与其他人交谈,安安静静做他的美男子。
但没想到,才站着没多久,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却直奔他而来。
曹佾敢肯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但看那青年一脸的笑意,曹佾却也不好躲闪。
“敢问兄台是?”曹佾道。
“姐夫好气度啊!
我是姚宝,等你娶了我姐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货是特意来恶心自己的?
曹佾看着眼前这个大他许多的青年,心中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姚兄说笑了!
我还未及弱冠也无婚约在身,这一家人又从何说起。”
这话一出,姚宝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曹佾自然看出了这点,继续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姚家大娘子心系汝南郡王之事天下皆知,姚府要是真不忍她终身孤苦,为何不成全这段姻缘呢?”
“哼,臭小子!
你是看不上我长姐?”
“二十年前的汴梁才女,小子可真是高攀不起。
姚兄,为了两家的名声的,小子希望你好好劝劝姚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