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辞书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鼓动的心脏,拉回自己的理智。
再次观察他们所在之处后,他思考片刻皱眉道:“我们应该是在客栈里歇息时被下了药效很强的迷药,昏睡后下药之人把我们关进了地牢…”
他的话戛然而止,视线触及到地牢尽头巡逻看守的山匪后愣了愣。
“我们是被山匪下药劫财了。”
罪魁祸首佟岁怜心里平静,面上煞白,惊慌失措问:“山匪?那现在怎么办?如花…如花和祈姑娘不会被他们…”
她再也说不下去,眼眸含泪,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秦辞书安慰道:“岁怜姑娘先不要急,我们还活着,如花姑娘和祈姑娘应该也没事。她们大概是被关在别的地方了。”
闻言,佟岁怜惨白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她看着秦辞书身上的捆仙绳,不安的问:“秦公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辞书动了动手腕,山匪捆绑的手法十分老练,根本不给他一丝挣脱的机会。
他道:“这绳子是针对我们修士而生的,被缚后便失去了灵力,我现在也就是凡人一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还没杀我们,那就有他们留下我们的理由,以后再寻机会逃出去吧。”
佟岁怜低低的哦了一声,尽量把自己蜷缩成团状,不再言语。
她垂头,百般想法在脑中过了一遍,却无一种法子适合现在的情况,只能轻叹一声,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走来一个提着食盒的大汉,他打开门,走到了两人躺着的石床前。
“起来起来,吃饭了。”
大汉不耐烦的叫了一声,见他们无任何动静更加不耐烦,但是得了老大的命令,也不敢对这两人动手。
秦辞书动了动被绑得牢牢的身体,向大汉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位大哥,不如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这样绑着我如何吃饭。”
山匪抱臂冷冷的看着秦辞书,看了一会儿后走出牢房,转眼消失不见。
秦辞书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看着打开的牢门,讷讷道:“他就这么走了?”
佟岁怜小声说:“秦公子暂时失去灵力,还能不吃饭么?”
秦辞书点了点头,又皱眉看着佟岁怜。
“只是姑娘你…”
佟岁怜笑了笑,“我没关系的。”
在他们说话时,出去的大汉又带着两个山匪回来了。
这次,他手里还多了个白色瓷瓶,那瓷瓶,正是曼珠交给游龙寨寨主万千刀的那一个。
山匪倒出一粒丹药,粗声粗气对着秦辞书道:“张嘴。”
秦辞书并不反抗,乖乖吞下药丸。
那山匪看向了佟岁怜,佟岁怜害怕得直发抖,泪水啪嗒啪嗒的顺着脸庞滑下,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想了想,觉得佟岁怜一个凡人,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翻不起什么风浪,就收起了瓷瓶。
他招招手,后面的两个山匪上前给秦辞书和佟岁怜解开了绳子。
秦辞书尝试运转灵力,却发现体内仍旧没有一丝灵气波动。
在山匪嘲讽的目光注视下,他想起方才吞下的丹药,不再想着挣扎,护着身后一直发抖的佟岁怜坐到了角落里的木桌旁开始吃饭。
期间山匪们总是脚底打滑,摔个狗啃泥,骂骂咧咧的爬起又被窜过的老鼠咬了一口。
“他奶奶的,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运气这么背,居然还被老鼠咬了。”
让秦辞书吞下药丸的山匪说了几句脏话,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直接刺向咬他的老鼠。
那老鼠躲闪不及,被刺个正中,惨叫一声,血洒一地。
其余两个山匪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他们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怕再被老鼠咬,只好退到牢房外面守着。
佟岁怜忍不住笑了,绳子解开后,她的法力又恢复了,佟岁怜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灰扑扑的耗子身上时,悄悄收回了绑过自己的那圈捆仙绳,换成了缚灵绳。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行动。
现在能使用法力不必为性命担忧了,不知曼珠和祈曦在哪,只能夜探山寨寻找。
这山匪头子应该正实施着让秦辞书和祈曦成亲的法子,她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秦辞书坐在佟岁怜身边并未动筷,他看着低头吃饭的佟岁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说什么。
本以为吃完饭他们又会被绑起来,那三个山匪却把他们带出了阴暗的地牢,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他们这才发现,昏睡后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夜晚和一个清晨。
秦辞书不解,他问:“几位大哥这是何意?”
一个山匪道:“你们既然来了这山寨,吃我们喝我们的,就得做点苦力。”
他指指峭壁上绽放的红色花朵,道:“看见这花没?这花能入药,你们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采摘五十朵这种红花。”
“不要想着耍小聪明逃跑,我们游龙寨大多数人都是修炼过的,追你们两个绰绰有余。要是你们真跑了,就等着给你们那两个同伴收尸吧!”
说罢,山匪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背篓,远远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无法,只能听从山匪的吩咐攀着岩石爬上凹凸不平的峭壁。
这红花也怪,不长在下方,偏长在山腰处怪石嶙峋的地方,佟岁怜和秦辞书攀爬许久也没能摘到一朵。
突然,秦辞书脚下的一块石头松动,佟岁怜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腕,这才让有天界战神之称的上神不至于英年早逝。
此时年岁尚小毫无任何天界记忆的上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了句:“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佟岁怜在心里抹了把汗,攀上峭壁后这已经是她第十一次拉住差点掉下去的秦辞书了。
她道:“没事,山崖危险,秦公子可要小心些。”
秦辞书终究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他说:“岁怜姑娘,在地牢里时,我就有一事不明,姑娘可否为我解惑?”
佟岁怜一边向上爬,一边道:“秦公子请问,小女子若是知晓定当言无不尽。”
秦辞书道:“我从小霉运缠身,靠近我一丈内的人也会跟着倒霉,十八年来一直如此。”
他眼神晶亮的看着佟岁怜,“我想不通为何唯姑娘一人近我身却不会被牵连。”
佟岁怜:“…”
这是个好问题,问住已经活了几百岁的月老仙君。
她想了想,一本正经答:“我运气向来不错,这才没受公子的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