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凉的袖子被轻轻扯了扯,她看了一眼白夙,脸上仍是一片淡漠。
“真有出息,五百年前被一个废物封印,五百年后还是差点被这个废物抓住。”
“若不是狐王令突然感应到你的气息,我占卜出你的位置。”
“四界明日就能传出狐王失踪五百年,再次现身却是被压去界关起来的消息了。”
白夙在花凉的面前乖成了一只犬,他收敛起浑身的张扬和邪气,无辜道:“大祭司,有你在本王就不会有事的。”
他伸了个懒腰,后背和肺腑的疼痛让他的眉毛不着痕迹的抽动两下。
白夙懒洋洋道:“本王今累了,不想在簇多做停留,花祭司,我们走吧。”
韩惊梦的声音冷冷传来:“跟我回界受罚。”
花凉疏离又冰冷的眼眸和韩惊梦对视片刻,她不理会韩惊梦的言语,扶着白夙,就要离开。
穿着银白铠甲的韩惊梦提枪闪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花凉的手上出现一根祭祀时用的木头权杖,她:“让开,这次我不会再放任不管。”
“你若是执意拦我,界三大将军之一的重光将军又如何?”
“五百年前我能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五百年后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韩惊梦不语,他拿着银枪就向花凉刺来。
花凉手上拿着的权杖散发出白色的光芒,韩惊梦的银枪无论如何也穿不过这层光芒刺中他们。
花凉单手扶着白夙,拿着权杖一挥,强大的妖力从权杖里爆发,韩惊梦也不硬抗,瞬移到了几丈外。
韩惊梦把银枪往地上一杵,怒道:“青丘大祭司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这次的事情要是不能解决,我便一直去青丘找你们,直到把白夙压回界!”
花凉皱眉想出手教训这男人一顿,把他打老实了就什么问题都有了。
袖子又被轻轻一扯,花凉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的权杖又放下了。
她对韩惊梦道:“回了青丘,我自会好好惩戒他,让他在碎星湖边缘待一晚,再在青丘寒冰地狱禁闭半年,你觉得这个惩罚如何?”
众所周知,青丘碎星湖有折磨魂魄的作用,若是沉在碎星湖中心,被惩罚的人会立即魂飞魄散。
就算站在边缘一晚,白夙的魂魄也会虚弱一年。
而青丘还有仿照地府建造的十八层地狱,此为狐族的试炼之地,十八层地狱用来关禁闭,就是让白夙重新经历一番苦难。
韩惊梦沉默了,他握紧银枪,严肃道:“我希望大祭司到做到。”
花凉道:“这是自然,你若不信,我会把留影珠送去界,或者,你自己来青丘查看。”
男人不再阻拦他们的离开,他站在原地,看着白夙的背影。
曼珠从韩惊梦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讪讪的摸摸鼻子,她问:“就这么放他走了?”
韩惊梦拿起银枪,嗯了一声。
曼珠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沉默的重光将军相处交谈,她尴尬道:“多谢将军出手援助。”
韩惊梦道:“这本是我考虑不周酿下的大错,怎担得起仙子的感谢。”
曼珠又词穷了,她打了个哈哈,脚步慢慢挪向佟岁怜那边。
她想看看那两人怎么样了,佟岁怜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需不需要回界治疗。
这一看,她的眼睛有点疼。
佟岁怜紧紧搂着秦辞书的腰,头埋进秦辞书的胸口,这个姿势让她的身体大半都被少年遮挡住。
秦辞书整个人红得几乎冒烟,他的手僵硬的轻放在佟岁怜的肩膀上,不知该做什么动作才合适。
佟岁怜心里念叨着抱歉,毫无愧疚感的任身上的鲜血的糊了秦辞书一身。
她的头埋在秦辞书怀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他们走了没?”
秦辞书看了眼离自己和佟岁怜不远处站定的花凉和白夙,结巴道:“还,还没樱”
佟岁怜又搂紧了一点秦辞书的腰,郁闷的闭上眼。
看见花凉扶着白夙走的方向是他们这边时,佟岁怜果断的一把抱住了秦辞书,让少年挡住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和花凉见面,只祈祷着他们快点离开。
但花凉像是和她作对似的,扶着白夙站在离他们不远地方,然后她拿出一支哨子吹了三声,就安静等在原地。
好在花凉对周遭一切事物都无甚兴趣,她看都没往佟岁怜和秦辞书这边看,只专心替白夙疗伤。
隔了一会儿,佟岁怜又问:“他们走了吗?”
秦辞书道:“等他们走了我叫你。”
佟岁怜微微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心翼翼用秦辞书的肩膀做掩护,向花凉看了过去。
她脑海里,除了几段零碎的画面,并没有关于这个女饶记忆。
花凉,青丘大祭司,活了千余年,以前还辅佐了青丘上一任狐王,现在的南寻将军,白晓妆。
这些,是佟岁怜知道的全部信息,就这几句,还是她从别的神仙那听来的。
穿着白色祭祀袍的花凉矜贵又高傲,她给饶感觉不缺情感,脸上沉淀的稳重让佟岁怜明白她是经历了许多坎坷的妖。
但是她身上冰雪的气质太过浓郁,仿佛与所有人都隔着一层坚冰,只冷淡的站在冰层后跟人交流。
她太有距离福
像是手心里抓不住的白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指缝里滑落。
佟岁怜想,或许,祭司的性子都是这样吧。
她盯着人家的脸想得太出神,忘了缩回头,实力强大的妖怪五感极其敏锐,花凉早就感觉到了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并不在意这些,或者,与她无关的人,她懒得耗一丝心神去注意。
所以,她没有转头去看那视线的主人,只是认真的往白夙的手上缠着布条。
紫衣青年俊美的脸有些扭曲,他抽气道:“花祭司,你就不能轻点么?”
“我可是妖界之主,狐族的王,你要是把我疼死了,妖界就要大乱了。”
“闭嘴。”
花凉手下一个用力,布条缠得太紧,把白夙的伤口挤得变了形。
白夙差点跳起来甩手,他强忍这种冲动,咬牙切齿道:“花凉,心本王回去给你穿鞋。”
花凉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嘲讽道:“在给我穿鞋前,你得先蜕层皮,这么想想,也不算亏。”
白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