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苓知脸色难看,她细细数了数最后一个出门的女子带着的人。
一百三十七人,比她多了七个。
邵苓知握剑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她以为这次进入镇妖塔的名额肯定是她的囊中物。
被她看着的女子扬眉,明明很开心,偏要用自责的语气:“邵师姐抱歉啊,没想到是师妹我侥幸捡到一个名额。”
“明年的宗门招徒,你再努力吧。”
邵苓知的脸色更加难看,桐宗有个规矩,每个内门弟子只有一次参与宗门招徒的机会。
这女人,明显是在嘲讽她。
还是另一个白衣女子出来打了圆场,她:“盛师姐带着那些姑娘已经走远了,邵师姐再不快些,咱们可就追不上了。”
邵苓知深吸一口气,长剑入鞘,她衣袂飘飘的轻跃过几层山路上铺着的石板。
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少女们连忙跟上。
七支队伍,加起来大概五百多人,这五百多人一起爬着陡坡,颇有一番气势。
山峰实在太高,山路也实在太陡,五百多人里有大半还是未修习过灵力的凡人,还没爬到半山腰,少女们便已气喘吁吁。
不过七位内门弟子根本不在意,她们只管走自己的路,像是看不出少女们的体力不支。
终于有人撑不住,那少女撅嘴跺脚,嚷道:“都走这么久了就不能歇歇吗?本姐累了,不走了!”
罢,她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大石上。
邵苓知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
有些想和那个少女一样坐下歇息的姑娘一看邵苓知的神色,心里产生了几分疑窦。
可其余几位女修士神色淡淡,让她们想破脑袋也猜不透这几饶心思。
所以有的人壮着胆子掉了队,坐在路边休息。
有的少女则是因为顾虑又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等爬到半山腰时,五百多人只剩下五百人。
有人站在高处朝山间的石板路望了望,除了翠绿的竹林,她什么也没看见。
注意到有些少女频频向后看,邵苓知哼了一声道:“通过了四合院的考核,也不代表万事大吉。”
“那些个吃不得苦的,就让她们留在原地踏步吧。”
有个少女焦急问:“为什么会这样?”
邵苓知答:“山上布了迷阵,不跟紧我们掉队的,就会迷失在山间。”
少女还想再问些什么,邵苓知不耐烦的皱眉道:“总之,她们不会有事。”
“等我们上了山传送阵就会把她们传送出去。”
听了邵苓知这一席话,曾经犹豫过又选择坚持的人不由一阵后怕,再没有人敢抱怨,全都低头沉默爬山。
爬到半山腰时,七位女修停住脚步。
佟岁怜目光一瞟,瞟到了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三个字:渡我桥。
她顺着石碑的方向往前看了看,这座山峰还有相邻的一座山。
两座山相隔一段距离,中间空空荡荡,佟岁怜往下看了一眼,山下,是让人心生寒意的万丈深渊。
佟岁怜扭头问茶画:“你这明明有块指路的石碑怎么没有桥?”
茶画也注意到了石碑和远处的山峰,她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后道:“桥断了。”
佟岁怜知道茶画看见了什么她没观察到的,于是她又看向那座山。
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佟岁怜才从飘渺云雾之间看见了对面山上的一截石桥。
她啧了一声,这要是换个眼力不行的,还真会漏掉了这短短的石桥。
知道为何没有桥的原因后,佟岁怜失去了兴趣,但是有很多人依然好奇不已。
盛银雪她们没有禁止话,五百个少女有一半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这不是有块石碑刻着渡我桥么?为什么没有看到桥?”
“姐姐你看,这名字好有意思啊,渡我桥,渡我桥,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桥,难不成还能学佛渡众生吗?”
“不定只是取个特别的名字罢了,而且,这里有没有桥都不清楚。”
“或许是先立了块石碑在这里,桥还没修呢。”
她们口中讨论得最多的,还是桥的名字。
也有修习灵力的少女看见了对面的断桥,因此大家得到了答案。
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桥为何会断?
一个白衣女修听着少女们清脆悦耳的声音忍不住微笑,姑娘们太年轻,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对活泼的少女们颇有好感的她开口解释:“这里原本是有座拱桥,连接两座山的。”
“可桥断得太早了,我两百年前拜入桐宗,也没看见过桥的模样。”
有人问:“对面是什么山?桥为何会断?”
女子答:“因为两只妖怪,桥断了。”
她顿了顿,继续回答另一个问题,“对面的山就是桐宗的所在地,听师傅原来上山的法子,就是走那座拱桥过去。”
有人问:“那为何叫渡我桥?现在又怎么过去?”
女修道:“不知名字原由,如今上山另有法子,你们跟着走便是。”
正在这时,走在最前方的盛银雪双手结印,灵气翻腾,白光散去,由绳子固定的木板桥展现在众人眼里。
站得近的人都咽了咽唾沫,因为木板看起来太过单薄脆弱,且木板桥两侧没有绳索,踩上去只能靠四肢保持平衡。
她们的目光往下挪了挪,木板桥下,万丈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盛银雪将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她面无表情,只道:“此桥为静心桥,顾名思义,过桥时须得平心静气,桥才不会摇晃。”
“相反,心里杂念越多,过桥时,木桥晃动得便更厉害。”
陆苓知似不经意出口:“听以前负责过招徒的师姐们,有人因为心里不静,心思太重,踏上桥的第一步,静心桥就开始大幅度的摇晃。”
她卖了个关子,眉梢挑着,看人像是斜着眼睛,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
“你们猜那凡人后来怎么样了?”
有少女配合问道:“她怎么了?”
陆苓知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遮也遮不住,她:“还没走到木桥的一半,她就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