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梦非梦花非花】

梦中依稀看见李亦菲的绝美容颜和曼妙身姿，仿佛她在向他招手，自然情不自禁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温软如玉的感觉让他的理智顷刻间失控，情不自禁喊出「亦菲」两个字，这一刻他只想将怀中挚爱的女子揉碎，但是在最后的那一刻，感觉到自己被一股风暴击中，脑子一热，就此不省人事……

远离五仙教圣殿的一处山洞中，篝火旁边，正默默整理凌乱衣裳脸色发红的蓝玉蝶此时眼中杀意凛然，不时想要抬起手掌拍在无遮无拦的男子胸口，却最终还是下不去手，不知为何，她的内心起了一丝让她恐惧的变化。

耳边仿佛能回响其当初两人初次见面，霜无夜对她说的那句话：「前辈，你可曾真正爱过一个人？」

没有，她确实不曾，因为她对武道的追求一度超越了一切，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为了成为影刀门的掌门，她付出了太多，牺牲了太多，感情的事对她而言是累赘，是拖累，是武道修行上的大忌。她，蓝玉蝶，不想因为自己是女人的身份，落在哥哥身后，她的天赋绝不弱于李存勖。

「今日的事情算什么，他只是将我当成那个孩子，真是该死啊！」蓝玉蝶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刚才想要占有她的男子那一刻心里却装的不是她，这让一向骄傲无比的蓝玉蝶无法接受，悲伤不断翻涌，落在喉头，双眼眼角更是酸楚无比，却硬是忍住了。

收拾好了衣裳，她缓缓来到霜无夜跟前，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刚刚升起的杀机又不知为何消失了，这是为什么，我明明应该恨这个男人，应该杀了他，却为何下不去手？

当年，她负气出走，独自闯荡江湖，却路途中糟了歹人暗算，差点清誉不保，幸好遇到五毒圣女出手相救，也因此，此后对于男人更加深恶痛绝。

眼前的这个小男人比起她这数十年来遇到的各路江湖豪杰差了好多，无论是形貌还是武功，还是名望，还是其他，都不是上上之选，但偏偏两人产生了这样的纠缠，这又是为什么？

思索的时候，蓝玉蝶下意识地伸出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霜无夜的额头，极尽温柔，连她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

「不行！」终于醒悟的时候，她迅速抽身而起，然后朝洞口外走去，却鬼使神差地在走出的那一刹那，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那张熟睡无防备的脸，顿时脑海中刚才那一幕幕烈火烹油的画面无法抑制地重演，内心几乎被这种火焰给烧成灰烬，终于化作两行滚烫的雨滴落下。

眼皮被灼热的雨滴打腥，霜无夜从深沉的睡眠中睁开了双眼，却只是感应到一阵带着香气的风飘过，便捂着额头慢慢坐了起来。

「嗯？」看到了自己全身此时的尴尬模样，冷汗直冒，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做的那个梦似乎不是梦，而是真有其事，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绝不是李亦菲。

匆匆穿好衣裳的霜无夜出了山洞，施展轻功朝着有路的地方奔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却一无所获。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霜无夜痛苦地自责道，他没想到自己醉酒后居然会伤害到一个女子，而且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重新回到山洞的他整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似乎那个女子离去的时候将一切可能留下的痕迹给消除了。

熄灭篝火，走出洞口，此时天色已经发白，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五仙教圣殿，每看到一名五仙教的女子，总是会觉得充满负罪感。

经过昨晚的宴会，圣殿上下此刻都显得十分宁静，绝大多数人还在沉睡。

漫无目的地走进蝶仙殿内，却看见蓝玉蝶正坐在亭中自斟自饮，看上去有什么心事。

「前辈为何一人大清早的饮酒？」霜无夜好奇地走上前去。

「别靠近我！」却没想到蓝玉蝶一声娇喝，令他有些茫然。

蓝玉蝶脸上带着似醉非醉的表情，看着霜无夜，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前辈，你怎么了？」霜无夜很是不解，昨晚大家还在一起畅饮，为何今天却像是仇人一般？

蓝玉蝶站起身，提着酒壶，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他走来，浑身上下酒气扑鼻。

「你……你是个该杀的贼子！」蓝玉蝶嘴里迷迷糊糊地说道。

霜无夜不解地看着她，见她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便要栽倒在地，连忙抄起她的腰身，抱住了她。

居高临下的姿势，霜无夜看着眼神此刻变得迷离的蓝玉蝶，挺着酥胸喘息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随后鼻间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顿时脸色煞白。

「前辈……昨晚……昨晚是……是你？」霜无夜痛苦地问道。

蓝玉蝶点点头，慢慢伸出手，以极为罕见的温柔语气问道：「你如果肯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好好待你，还会传你绝世武功。」

「抱歉，前辈，我已经心有所属。」霜无夜尽管知道这样的答案很可能会让自己丢掉性命，但是仍然不想背叛自己的内心，他和蓝玉蝶之间只是错误，并无爱意。

一掌拍在霜无夜胸口，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后，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显然是受了内伤。

「你不怕死吗？」蓝玉蝶满脸寒霜地问道。

霜无夜点点头，回道：「我肯定是怕死的，但是如果我违心地给你一个答案，哪怕是留在你身边，这样对你来说又有何意义？」

「你……你真的如此钟情于李亦菲，莫非我比不上她？」蓝玉蝶掌力吐出，一下子将霜无夜从地上吸起，捏住他的喉咙。

霜无夜摇摇头，回道：「你的美貌、身姿、武功、地位、名望等等都是上上之选……」

「那你为何？」蓝玉蝶不解地问道。

「很难说，我对李亦菲的感情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但是如果要让我离开她，却是万万不可，哪怕是付出死亡的代价。或许我这样说你未必明白，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她是我的生命的意义。」霜无夜这一刻想到当初在游戏里第一次被李亦菲这个NPC打动的回忆，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有了那种朦胧的感觉，虽然知道不真实，却有了守护的意愿。或许这种意愿突破了时空的限制，让他来到了这个精彩的江湖世界。

「那你就去死吧！」蓝玉蝶愤怒地捏紧了霜无夜的喉咙，捏得他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整张脸憋得通红，气若游丝。

就在霜无夜陷入迷离，觉得自己即将窒息的时候，蓝玉蝶却松开了他，将其扔到了地上。

「昨晚是一个错误，既然是个错误的开始，就在今天结束，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万虫洞我会允许你进入其中试炼，但是最多给你半年的时间。至于李亦菲需要的虫兽武学心法，只要你到时能够炼制出魂兽丹，便可以交易，就这样吧……」说完，蓝玉蝶仿佛变得心如死灰，原本因为昨晚发生的意外开启了自己感情大门的一丝缝隙，这一刻又重新合上。

「多谢前辈，晚辈感激不尽……咳咳」霜无夜希望两人的感情纠葛到此为止，他曾经是个没有什么女人缘的男人，如今能够拥有李亦菲的青睐，已经满足，所以倍加珍惜这段感情。

次日，霜无夜正式进入万虫洞中修炼，李亦菲这次没有陪着，而是独自修炼，这段时间霜无夜打算全身心投入修炼之中，不被任何烦恼，尤其是情感上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