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修真界食材匮乏,苏舜卿足足在北魏丞相诸葛星阑的府内饱尝了好几日的美食,这才准备动身出海。
临行前,诸葛星阑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卿弟此去前路漫漫,危机重重,为兄身无长物,只得把这枚储物戒和一些符咒送予你护身。”说着,便递给她一枚样式普通的玉戒,又塞了好些符咒给她。
诸葛星阑像个送儿子出远门的老父般,又细细的叮嘱她一番修真界的事理,劝诫她打不过便跑,莫要傲气,这修真界最不缺的便是傲骨。
苏舜卿只得一一应了,又问了问诸葛星阑储物戒中放了一些什么东西,她问这话的时候眸子亮得惊人,让诸葛星阑心下好生无奈。
他觉得自己的担忧都是白浪费了,他面露无奈,跟她说这储物戒中相当于两间房屋的容量,他已放置了不少美食干货,万万不会短缺她的吃食,且不说船上又给她配备了不少仆人和厨娘。
苏舜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人又是一番话别,上船时已是响午,她看着码头边诸葛星阑的长身玉立身影渐渐变得渺小,眼中包上一泡热泪。
诸葛兄,你家厨娘做的螃蟹贼好吃,小弟此去不知猴年马月归来,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尝美味。
前路漫漫,危机重重。
精美华贵的大船在海上漫无目的的随浪飘着,入眼是蓝天白云,以及大片大片无边无际的海水,苏舜卿手上拿着一副诸葛星阑画的简单地图,他们已经在海上飘荡了半个多月,但地图上的入口便是如何都寻不到。
午时,原本晴朗的蓝天突然阴云密布,不一会儿便狂风大作,黑云压顶,未稍片刻便是一场雷霆暴雨。
船只犹如一叶扁舟,在一片黑漆漆的海上随浪飘荡,时上时下,仿佛下一刻便要覆灭在滔天巨浪中,不复存在。
苏舜卿坐在船舱中,无比淡定,犹如老僧入定般,甚至还悠闲的嗑起了瓜子。
她内心想法无不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要是死了,那《成魔》还能有后续么,楠竹怎么升级打脸装逼?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呼声,吵吵嚷嚷,好不热闹,苏舜卿听见同行的船员大喊道:“神仙,这老道长一定是神仙,快点,把船划过去,把仙人救起来。”
苏舜卿心想,准备瞌睡便送来了枕头,真是及时雨。
她拍了拍手,把没吃完的瓜子给放回储物戒指,诸葛大哥真乃神人,连瓜子这等打发时间的小物品都能想到,不愧是她拜把子的大哥,跟她一样神机妙算。
苏舜卿出船舱时,众人已把那冒着金光,从天而降,掉入海中的老道长给救了上来,老道长大抵是落水受惊呛住,给昏了过去。
她才出了船舱,便有那伶俐的把整件事儿的始末给她说了一遍,那描述的语气,直把老道给夸了天上有地上无的神人。
苏舜卿看了一眼浑身湿透显得狼狈不堪,又昏迷不醒的老道,龙行虎步的朝老道走去,说道:“鄙人不才,救人却是有两把刷子。”说着,便按照记忆中如何救溺水之人的法子给整个了遍,果不其然,约莫片刻,老道便吐出了肚中积水,渐渐转醒。
老道长双眼无神,他咳了咳,又咳出一堆血,众人一见便慌做一团,苏舜卿喝止了一番,又给办事伶俐的使了个眼色,小声吩咐他去准备房间安置老道人。
老道不慌不忙的盘腿而坐,又从怀中瓷瓶掏出一鸽子蛋大小的玉色丸子,面不改色的吞咽下去,又打坐片刻,在这片刻中他身上原本狼狈湿漉的道袍被他用术法弄干,又过了几息,他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血色。
苏舜卿看得目不转睛,心存疑问,这么大的药丸,不会噎住?
这时,老道才抬眸正眼看了她,老道虽双眼无神,可寻她所站之地却没有寻错,他感激道:“多谢小友相救。”说罢,老道才缓缓站起,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拂尘,面色淡然一派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不少围观的船员早被苏舜卿遣散离去,只剩下一些好奇心重的偷偷在远处观望着这一切。
“道长可是有眼疾?”苏舜卿问道。
老道笑了笑,赞叹道:“小友说得对,老道这眼乃是在百年前与魔族一战时,被那万俟魔尊弄伤。”
万俟魔尊?
这信息量有点巨大。
“道长可是从上界而来?”苏舜卿指了指阴沉沉的天幕。
老道甩了甩拂尘,又抚了抚山羊胡,才缓缓道:“天机不可道也。”
苏舜卿咧了咧嘴,努力使自己露出一抹农家汉子特有的淳朴微笑,她笑道:“不瞒道长,我此时出海乃是为了寻找修真界而来……”说着,便装起了可怜,把自己妻子如何被苏老爹所救,又如何消失一事给娓娓道来,只是隐瞒了苏娇娘与万俟一族有关的事儿,她可没忘记,老道先前所言,万俟魔尊这一事儿。
看来自己媳妇的家族与道门的关系不怎么好,苏舜卿岂会知道,不止是不怎么好,她媳妇儿更是三天两头不乐意便要发作一通道门的修真门派。
苏舜卿说到最后,眼圈通红,泣不成声,这铁汉柔情最是打动人心,饶是老道修真大半辈子,吃的盐比她吃的米饭还多,还是绕不出她的套路,自古套路深得人心。
“罢了罢了,今日老道与你有缘便说予小友听。”老道无奈的把通往修真界的法子给她说了,又言明自己已算出,待得七七四十九天后,结界东南角会开启一个一人高的入口,届时他可携她入修真界。
苏舜卿又连忙做感谢状,把老道称赞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神仙人物。
老道眯了眯双眼,抚了抚山羊胡,一脸惬意的享受苏舜卿的夸赞。
苏舜卿内心竖起一个大拇指,诸葛大哥说得对,没有什么是卖惨戴高帽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是更加悲惨和戴更高的帽子。
“鄙人可否多嘴问一句道长,到底是何人伤了道长?”
老道抚胡的动作僵住,思量了片刻才无奈道:“告诉小友你也无妨,还不是那万俟魔头做的孽,这才重回魔界,又搞得修真界满是风雨,哎,贫道的老腰如今还隐隐作痛,不说了,不说了。”
老道连连摆手,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