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修真界若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便另辟蹊径。何为道，何为魔，魔又何妨，我瞧你们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魔，哈哈哈，什么名门正派，什么玄门正统，都是笑话，笑话……”

“这天下都想要我成魔，偏偏她不愿，呵，是我，是我无用，是我负了她……”

“道消魔涨，昔年你们无极宗陷害本座，今夕，本座自当收回一番利息，魔，自是随心所欲，任谁都无法奈何……”

——《成魔》

苏舜卿回忆起小说《成魔》的剧情，不由得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台下的小萝卜头见了不由得双眼放光，心中升腾起钦佩之意，自己何时才能如大师兄这般，青云直上，成为宗门的鼎力支柱，风光霁月，笑看众生百态。

身侧跟随而来的师弟师妹们暗中擦了擦鼻腔中准备流淌出的滚烫，百年未见大师兄，大师兄依旧无比迷人，无比帅气。

“废材五灵根？”登记灵根的小师弟水波不惊的无奈说道，一时间台下人头涌动，议论声不绝于耳。

文玉衡不敢置信的瞪着灵根测试球，他居然是最差劲的五灵根，那他的修仙之途该如何走下去？

年纪稚嫩的孩童，他青涩的面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严峻之色。比起其余人的议论，他淡定的模样让人不由得高看一眼。

“何事议论声不止？”苏舜卿语调淡然的问道，如玉的面庞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一侧的同门师弟随即下台询问，片刻便来回禀：“回禀大师兄，是个孩童测出了五灵根。”

“哦？”苏舜卿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精光，废材五灵根，原本五灵根应该是这修真界最出色的灵根，奈何五灵根过于驳杂，无人有那心力能牵引五行灵气入体一一修炼，演变到了如今，只有单灵根和变异灵根才是修真的好苗子。

没猜错的话，这测出废材五灵根的孩童便是楠竹文玉衡，其他人于修真一途怎么样她无法言说，但楠竹的体质特殊，虽说他是废材五灵根，但架不住人家可是道魔同体，不止可以吸收修真界的灵气，连着魔界的魔气他都可以用来修炼，简直是逆天的修真者。

玲珑看了他一眼，问道：“师弟对五灵根有不同的见解？”

苏舜卿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轻笑，黑白分明的眸中是满满的真诚，她反问：“百年未和师姐一同论道了，待会儿师弟要回禀天衍师伯这宗门选徒一事，不如一起回主峰，顺便论道，师弟近来对天道又有了不同的感悟。”

玲珑闻言，连连摆手拒绝，她这个师弟对参悟天道方面有一手，当年两人论道论到了最后她道心不稳，差点儿没被他带偏，她可不想回忆起当年论道的惨烈状况，连忙正襟危坐，不再理会她这天赋异禀的师弟。

台下的众位孩童登记完灵根后，又被送入试炼之境，灵根在无极宗不是最重要的，若你资质平平，但在试炼之境中表现出彩，亦有可能被宗门大佬挑选为入室弟子，当然，这可能性不亚于天下掉馅饼。

苏舜卿抱着登记灵根的卷轴上了主峰的云雾宫，掌门天衍早已负着双手站在主殿候着他，她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奉上卷轴，才从容的回禀此次测试灵根的情况。

“道玄有愧宗门，此次来了三百一十五人求仙问道，二百二十三人有灵根，五灵根一人，四灵根约莫百人，三灵根约莫五十人，双灵根百人，无单灵根和变异灵根。”苏舜卿从容不迫的一一道来此次前来求仙问道者的灵根情况，回禀完后又负荆请罪，这百年来无极宗竟然没有再收到过像模像样的单灵根人才。

道玄，她的道号，道之一途，玄之又玄，故为道玄。

“百年来，修真界人才凋零，应了你天机子师伯推演出的那句老话，天道不公，道门无徒。”天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门始终在一步步走向末路，谁都无法挽回。

突然一苍老古朴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却犹如惊雷响彻两人耳边，未至片刻，那人已到了两人眼前，那老道穿灰扑低调的道袍，双目无神，一手握拂尘，一手慢条斯理的抚着斑白的山羊胡。

老道未语，苏舜卿已恭敬的喊道：“天机子师伯。”

天机子抚了抚山羊胡，笑着说道：“谁说道门无徒，这道玄不是我无极宗百年来的骄傲是什么。”说罢，不顾两人异色，径自大笑。

“师伯——”

“师兄——”

掌门天衍与苏舜卿异口同声的无奈唤道，天机子这才敛了狂笑，恢复正态，他虚空一圈，便出现一面水镜，镜中正是试炼之地中的情景，一名年约八九岁的孩童行走在试炼之境，只见他从容不迫，仅仅有条的应对各种危机，有来自同伴的小心思，有来自试炼之境中的虚幻引诱，有试炼之境中的重重危机……

三人就着巴掌大小的水镜观摩了片刻，直至红霞满天，试炼之境中变换了昼夜，水镜才消失。

“百年来，我无极宗虽没再收到根正苗红的单灵根和变异灵根的徒弟，但我们更需要的是这种能从容应对危机的弟子。”天机子一脸严肃的说道：“道消魔长，此一时非彼一时，只要潜心教导，说不定有朝一日此子可担当重任。”

天衍看了天机子一眼，波澜不惊的问道：“师兄可是看上此子了，可师弟观此子的灵根，是斑驳的废材五灵根，怕是难以在修真一途上行走得太远。”

一侧被忽略的苏舜卿：……

在宗门大佬的面前真不好插话啊，再说了，她是要横插一脚让楠竹的问道之路坎坷点儿，还是让此事顺其自然的发展？

一点儿小小的改动便会造成万劫不复。

她可不想她的师尊赤羽仙子与楠竹文玉衡又搅合在一块儿，男女情爱一事对修仙问道来说是禁忌，影响道心。

强大如赤羽仙子，亦如个小女儿家般，跨不过情劫。

苏舜卿抬眸望了望外边的日暮西山，这修真界的天因为楠竹的到来，迟早要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