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泠血瞳中闪过一抹好笑,他怎么忘了,这小魔星比他还像个魔头,她能怕谁,她怕是谁都不怕。
约莫瞬息,苏舜卿便捧着一流光溢彩,闪耀金黄色光芒的妖丹回来。她毫不费力,黄金巨蟒中了毒蝎子的毒,苟延残喘,她追到它的踪影时,它已经半残的瘫在那儿,她干脆利落的给了它一个爽快。
幽冥草散发出越发浓郁的诱人灵气,附近一片的毒虫毒兽蠢蠢欲动,苏舜卿只好散发出属于元婴老怪的威压,让他们知道这幽冥草是有主的,果不其然,毒虫毒兽们灵敏的感知到有大能者在附近,在生死与修为大涨之间犹豫了片刻,便都不见了踪影。
“这妖丹对你的伤有用吗?”苏舜卿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回答。
万俟泠看了一眼流光溢彩的妖丹,摇了摇头。
苏舜卿又看了幽冥草一眼,表明意图,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过片刻,幽冥草的果实即将成熟。
万俟泠走到她跟前站定,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脖颈,他的手很冰凉,冰凉的手甫一接触到温热的皮肤,让苏舜卿轻颤了下。
“只有回春花,只有炼制出混元回春丹,其他的灵丹妙药于我,一概无用。”顿了顿,他收回手,看向一直在他们身侧默默当着背景板的文玉衡,说道:“这幽冥草的果实对你有用,你等下吃了吧。”
苏舜卿眸中闪过一抹不快,文玉衡,文玉衡,为什么又是文玉衡。若不是他是天道的宠儿,天命之子,她一定要弄死他,凭什么万俟泠对他这么好,凭什么?
才想完,苏舜卿便心下一惊,什么时候她的嫉妒心变得如此重了?
文玉衡近来吃了不少狗粮,他闻言,有丝诧异,看向万俟泠的眸中带了一丝疑惑。
“本座需你助吾一臂之力,平定魔界叛乱,若你可帮本座平定此次内乱,本座助你提升修为,助你一步登天,登上魔界至高无上的座位,待百年后,成为下任魔尊。”万俟泠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的话语,他抛砖引玉,给文玉衡画了一个香气诱人的大饼。
文玉衡闻言的一瞬间,双拳紧握,这美好的画面仿佛下一刻便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步登天,登上那青云梯,成为睥睨众生的存在,多么美好,多么让人心动的条件。
可是平定魔界叛乱,他有何德何能,难不成单凭他如今的筑基期修为?
“若你有心,我会助你化神,直至成为渡劫乃至大乘期大能。”万俟泠的声音变得飘渺清越,仿佛来自远处,诱人心神的一瞬间蛊惑人心。
“化神……渡劫……大乘期大能……”文玉衡喃喃自语的重复道,他的目光渐渐迷茫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魔障之中。
苏舜卿一惊,察觉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恍惚间,烟雾缭绕中,她看见万俟泠躺在一张贵妃榻上,绯红色的鲛纱缠绕在他一丝未挂的修长身躯上,白皙的肌肤与绯红鲛纱相得益彰。
他金灿灿的长发洒在榻上,半阖眼假寐,平日里冷冷清清慑人的血瞳此刻阖着,尖细的下颔让人怜惜,宛若魅惑人心的狐族,明明是静静的躺着,却让人血液上涌,呼吸急切,心跳漏了一拍,犹如小鹿在胸腔处乱撞。
只见贵妃榻上的那人忽然睁开了狭长的丹凤眼,血瞳流连间,光芒四溢,他朝她招了招手,她一愣,脚步一顿,便见得一人从屏风后转身而出,竟然是另外一个“她”。
“她”手中捧着一壶酒,匆匆的喝了一口便喂予贵妃榻上一丝不挂的他,酒水互哺,喝得急促,酒香四溢的酒水顺着他殷红的嘴角缓缓流下,从修长脆弱的脖颈处一路流淌过胸膛,流淌过线条流畅的腹部,最终滴入那薄纱难以遮掩的地方。
屋外不知从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打在屋檐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间或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灯火摇曳间,影子交缠,斗争激烈。
雨水渐大,打在芭蕉树上,芭蕉树仿佛承受不住那雨水的打压,叶子不知是不是折了,红花绿草经过雨水的浸润,越发娇艳可人。
屋檐下的雨水成积,冲刷着小石子,一下又一下,小石子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水润亮滑。
屋内,烛火摇曳间,呼吸交融,青丝与金发交缠难解,有人在耳边窃窃低语,低声笑语间,温热的气息洒入耳内,细细密密,有点儿痒,换来的是“她”的娇嗔,随后又是唇齿交缠,齿颊生香。
苏舜卿被迫观看这香艳的一幕幕,她眨了眨眼,心中暗自思付,原来我这么粗暴的吗?
画面一转,古香古色的大屋和摇曳昏黄的烛火变成了灯火通明的白光以及时尚前卫的卧室。
军绿色的军装和短袖长裙以及一些小衣物胡乱的扔在弯曲的楼梯,顺着视线往上,推开主卧,入耳的是沉重的喘息声,一张苏舜卿再熟悉不过的俊美无双的侧脸出现在她眼前,仿佛局外人一般,她同样见到了“她”。
“云景深……”苏舜卿忍不住呢喃道,目光陷入了迷茫。
烟雾缭绕间,恍惚又见到一双修长洁白的手,顺着视线往上去,金丝边眼镜和一双冷清的丹凤眼随即映入眼帘。
“宋泛夜……”苏舜卿眼圈微红,有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流出。
画面不停的转换着,她脑中的那根弦似乎断掉了,她陷入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四周都是重重烟雾,烟雾缭绕间,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苏、舜、卿?!!”一声厉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她脑袋嗡嗡直响,重重烟雾渐渐散去,一眨眼间,她又回到了迷雾森林,手中正捧着妖丹,而万俟泠正站在她三步远的身侧,脸上全是冰冷之色。
怎么,谁又触到他的逆鳞了?
“这妖丹对你的伤有用吗?”苏舜卿下意识的脱口问道,说出口的一瞬间一愣,瞬间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