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舜卿等人转移到了一处安全处,她便准备与宁央、柳叶分手,她难能可贵的没杀人灭口两人,毕竟曾经共同“患难”过一场,而且,宁央战斗力也不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言道,退一步什么来着了……
柳叶二话没说,她给苏舜卿叩了三个头,并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而后,柳叶不曾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去,这倒是让苏舜卿高看了一眼她,却不知,她是因之前苏舜卿喝止她一事儿而心生惧意,她只盼这辈子不要再碰上苏舜卿这尊煞神。
“莫泄露我的行踪,不然……”柳叶临走前苏舜卿不忘威胁,比起活人,其实她更相信死人,修真界尔虞我诈的斗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目送柳叶步步行远,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这才收回目光,而站在她身侧的宁央还未肯离去,她目露怪异神色的看了姬菀的迷弟宁央一眼,不说话。实则,她在心中暗付,既然你不走,那么我走好了。
她不发一言的走出这处暂时落脚的茂密的竹林,她已凑够了东山去往北漠传送阵的过路费,眼下她必须踏上去往北漠的路程,只不过她没想到,这艰险的旅途让她备受折磨。
宁央抿了抿嘴,他手中的七弦琴早早被他收入了储物袋中,他眼见她离去,唇瓣蠕动了两下,最终不知如何挽留,只好目送她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待得佳人消失,他才懊悔的喃喃自语:“你怎么这么怂,喜欢就上去直说啊。”说罢,他又急急的跟随而上。
荒芜的沙漠昼长夜短,且昼夜温差极大,虽说修真人士从不畏惧严寒酷暑,连修仙都尝试了,怎么可能畏惧这简简单单的外界条件,不过当这磨人的风沙吹过面部细腻的肌肤时,那刮在面颊上沙沙的触感,可真让人难受之极。
苏舜卿拢了拢面上披着的轻纱,紧了紧手中的牵绳,在她的身侧是一匹壮硕的骆驼,驼铃在沙漠中轻一阵重一阵的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抿了抿嘴,这一方魔界的地处之处必须给差评,魔宫百炼宫位于北漠的深处,而北漠因地形制约,没有传送阵,又由于风沙和各种危险重重,连着让人御剑御器都是困难至极。
她可能修的是假仙,连个御剑都不行,这仙还修来干什么,摆设吗?
吐槽归吐槽,完事了还要继续赶路,她咂咂嘴,不慌不忙的从骆驼身侧取下水囊,打开胡塞就是一阵狂饮,沙漠的气候当真是干燥,把她的皮肤弄得干枯发黄不少,一身的雪肌都给吹粗糙了。
忽然,狂风大作,席卷起不少黄沙,顿时漫天黄沙晃花人眼球,原本朗朗乾坤的青天白日顿时化为黑云压城,漫天乌云的情景。
苏舜卿赶紧拉了拉手中的傻骆驼,骆驼不安的踩着它的蹄子,叫了几声,想逃窜而跑,她只得低低的骂了一声,顺道安抚一下这骚动不安的蠢骆驼,它这才随着她趴在一处山丘底下,躲避这忽然而至的漫天风沙。
是哪个傻袍子又搞出的幺蛾子?
托曾经的师伯天机子的福,她算卦的本领算是到家,功夫炉火纯青,眼下她掐指一算,便知道附近又来了一位大能者,只是是敌是友,还有待观摩。
待漫天狂风大作的风沙停歇下来之后,从风沙席卷的中心走出两人,苏舜卿眉头一跳,暗道不妙,柳叶怎么又摊上事儿了,不得不说,纯阴之体真是招惹祸端的源头。
只见从风沙的中心处走出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半月前拜别的柳叶是也,她一身脏乱,衣衫破烂不堪的挂在身上,发髻乱糟糟,巴掌大小的清秀面颊如今是脏污不堪,与半月前离去的洒脱背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与她同行的则是个年过半百,做道姑打扮,着灰色道袍的老女人,这个女人面色枯黄,唇角发白,一双倒三角的眼睛不时闪着精光,浑身萦绕灰黑凛冽的气息,懂得门道的内行人一看便知此女是个魔修,魔修做玄门的打扮,还真是让人玩味不已。
老道姑手握一绳,而绳子的另一头却是绑在柳叶的皓腕上,粗糙的绳索使得她细腻的皮肤磨出了血痕,再加上她脏污不堪的面色,怎么看,怎么可怜,令人怜惜不已。
“何方宵小,别躲在山丘底下不说话便以为贫尼发现不了你了。”老道姑喝道,她倒三角的眼睛顿时射出狠厉的光芒。
她的一声轻喝令苏舜卿气血翻涌,原本境界差得甚远,何况她金丹受损,这不,一个没把握住,唇角轻轻的渗出些许猩红鲜血,她粗鲁的擦拭掉,目光幽深,抬眸狠狠的看了老道姑的一眼,这眼神,宛若盯着一具凉透了的尸体般。
总有不长眼的刁民胆敢挑衅本座!
须臾,有个容貌普通的金丹女修从山丘后牵着一头呆呆傻傻的骆驼缓步走出,她平平无奇的脸上挂上了和煦的浅笑,她赔笑道:“小的不知前辈行踪,叨扰了前辈,请前辈见谅。”她卑躬屈膝,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当真是一个金丹小修士见到元婴老怪的真实反应。
元婴老怪名唤芸娘,玄成子李成的师姐,这两人既是师姐弟的关系,又是双修道侣的关系,当玄成子意外身亡之后,她连夜寻至柳镇,通过一番果敢狠毒的手段,得到了柳叶的下落,又再三逼问严刑拷打柳叶,她才吐露杀害玄成子的那小贼要去往北漠。
姬菀,姬菀,我芸娘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芸娘恨恨的思付道。
她猛然抬起那眼白众多的吊梢三角眼,冰冷狠厉的目光一寸又一寸的往来人身上扫去,柳叶这贱胚子说,杀害师弟之人名唤姬菀,而传闻中的姬菀喜好穿红裳,且姿容艳丽无双,当得上是一位少见的美人。
芸娘的目光很冰冷,像是一虎视眈眈,冰冷的蛇在盯着它的食物般,似乎随时要凑上前来,咬你一口,她冰冷的目光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前前后后的审视着她。
柳叶在此期间抬眸看了来人一眼,见她相貌平平无奇,便失落的低下了头,她轻轻的咬了咬干枯苍白的唇瓣,剪剪水眸中有水雾朦胧之感涌上,随即又被粗粝的风吹干。